《战神养成手记》半面裸妆

9、辽皇追杀

　　再醒来时，日已上了三竿，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身下压着的偷天诀已皱得不成样子。
　　顾澄站直身子，迈出一步，心里一骇。步子竟彷佛变得轻如飞燕，身体里彷佛充沛着无穷无尽的劲气，弹起身来，在空中连翻了两个筋斗才回到地上。推门一出，看向外面的世界，更是心叫乖乖不得了。
　　天地彷佛丰富了许多，荒村之内没有鸟语花香，她却感觉到生命的存在，彷佛连脚边的小草的呼吸她也感觉得到。
　　那纯粹的只是一种感觉，彷佛自己与环境已不再是独立无关的个体，自己好像成了天地精华的一部分，天地精华又好像成了自己的一部分。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天地精华彷佛融入了身体之内，全身只觉焕然一新。
　　顾澄这才恍然，偷天诀便是偷天地之精华的意思。
　　青莲心法偏佛，偷天诀偏道，经过了昨晚一夜，她却已由道法转入佛法，不但超越了第一重，根据大当家当日的描述，更感觉自己已进入了第三重境界。
　　想到大当家，顾澄这才想起总标头，把偷天诀收入怀中，提起一跃，两三下便到了那屋子前。
　　这算是轻功了吗？顾澄呆了呆，奔进屋子。屋内没有生命，只有一具发臭的屍体。
　　她究竟昏过去多少日了？顾澄心下凛然，走到总标头的身体前。
　　总标头身上只有胸前一处伤口。总标头的武功已是後天後期的境界，比现在处於速成的後天中期的她还要高上半筹，尚且被人一刀毙命，可见那魔门传人的功夫是如何的深不可测，现在的她若是对上他是如何的以卵击石。
　　静静的走到那具没有呼吸的躯体前，顾澄暗叫侥幸。
　　不服没有在她身上找到偷天诀，必是立即离村追击大河标行的标师。若她不是留在了村里不知多少日，恐怕早已魂飞体外。
　　从怀中取出一把火熠子擦亮，顾澄把偷天诀抛在地上。火焰吞噬了纸张，蔓延到地上，蔓延到总标头的身体上。
　　顾澄一揖到地，飘然出门。那本薄薄的书，九年前後流了多少人的血，为了她，为了天下人，最好的归宿，终究是与押标之人一同化为灰烬。
　　顾澄转身出了空无一人的废村，不是她冷血无情，而是她眼下只有一个目标：把世间除了原作者以外唯一的活偷天诀押运到相州去。
　　接着……也许，她要去寻找偷天诀的作者。也许是现下这天下唯一与她有着相同命运的人。那人不知还在吗？
　　出了荒村，顾澄抬首望天，只见碧空澄明，万里无云，那是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天空。
　　心境慢慢的清澈，她知道定是与偷天诀“偷天地之精华”的气功心法有关。当下凝神寻找夜空中那最亮的一颗星。
　　现在她只知道相州在新乡以北，只能凭北极星定向往北而行，只盼找对了路，便会经鹤壁、汤阴而至相州。
　　一直想着北极星的方向走，也不知是否迷了路了，一直没有见到一座城镇。如此日出走路、日入练气，不知不觉间精神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走了不知是六日还是七日後，终於看见了人烟。
　　眼前出现了一座城池，定睛看去，竟是澶渊，自己已偏离了相州，来到了相州之东。
　　就在犹豫着要不要入城之时，变故横生。
　　顾澄看着一队官兵服装的人把她团团围住。
　　来人至少有五十人，从城门直直冲出来，人人眼中都燃着烈焰，那不是杀气，甚至不是敌意，而是彷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似的贪婪。
　　为首一人眉飞色舞，朗声喝道：“娘子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跟我等乖乖的回去。”
　　顾澄愕然道：“为什麽我要跟你们回去？”
　　为首之人哈哈长笑道：“辽人下了‘辽皇檄’，生擒娘子者可获万两黄金，永为汴梁贵客，娘子不落在我等手中，迟早也会被别人所擒。”
　　顾澄一愣，原来契丹人已立国为辽，这道什麽“辽皇檄”自是耶律德光因爱子之伤冲着她来的。
　　只是，为什麽非要是生擒不可？电光火石之间，她明白了，娇躯不住一颤。那只有一个可能性：辽人知道偷天诀在她身上。
　　过去的半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麽事？顾澄一边思量着，一边淡淡道：“想生擒顾澄，还得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俩！”
　　话音未落，背负的长剑已然出鞘，长剑的角度之准刚好把旭日之光反射到官兵眼内，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散发赤足的女子已欺到身前。
　　三支长矛同时往她身上招呼。有别於以前见兵刃就踢，此刻她彷佛隐隐感觉到那三支长矛的来势和先後，一剑挑在往胁下刺来的矛尖处，再飞起一脚踢在攻往下盘的矛身，反手看也不看便抓住往後背刺来的矛身，一曳一松，那人向後倒去。
　　其余两人虎口剧震，长毛脱手，不可置信的看着以一敌三之下仍能一招败敌的女子。
　　顾澄淡淡道：“谢谢兄台给顾澄试剑。”说罢向後一用力，身随意动，竟向後横飞开去。
　　那些官兵却也不是易与之人，布阵准备把她团团围住。尽管她奇功初成，速成之法却还未能融会贯通，面对这五十官兵的围攻，只怕会累倒後遭人生擒。
　　顾澄咬咬牙，计算着突围的时机和角度。这是却忽见一阵紫红烟雾扑鼻而来，官兵阵法大乱，自己已被一手提起。
　　下一刻，自己落在了一匹马上，马儿正往城外驰骋。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隐约见到坐在自己前面的是一个少女，身形有些熟悉。
　　那好像是一个商队，还有十余骑，奔进密林深处，一行人停了下来。顾澄感觉到自己被放了下来，口鼻蒙上了一方丝帕，片刻人已清醒过来。
　　耳中听得一人“哦”的一声：“这麽快便醒来了！”眼前景物变得清晰，只见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那人的面目逐渐变得清晰，却不是那日天津桥头为她所救的少女是谁！
　　少女扶着她倚着树干站了起来，一脸天真的娇笑道：“刚才为了救大姐，我方了本门的‘大罗金星’，大姐吸了一口，可能还有些晕眩，切勿妄动真气，很快便会复元的了。”
　　顾澄心下暗忖，这少女虽身无武功，却是用毒的高手，面上笑得娇俏，心计却定不天真。幸好，她看得出，少女对自己还是善意的。
　　见顾澄欲言又止，少女飞快的道：“我叫唐媗，在唐门里人称唐小妹，这里都是川蜀唐门的人，那日在洛阳执行任务後遭恶仆欺负，本来打算发毒针把他们解决，是大姐出手赶跑了他们，怎料今日到澶渊办事竟遇上了大姐，有了报恩的机会。”伸手一指右边不远处的一人又道：“他是我们的二执事唐觅。”
　　顾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白衣如雪，黑发如墨。那张白皙文雅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彷若清雅文士，只有那双瞳子深邃幽深，为整个人添了鬼神莫测的神秘气质。
　　那唐觅微一颔首为礼，淡淡道：“顾娘子现在正顶着辽皇檄，有心擒你之士只会层出不穷，更或有不少人已猜到宝书便在娘子身上。若娘子不嫌弃，可以先到唐门山城暂避风头，山城属蜀国境内，娘子当可避过追捕。”
　　顾澄一怔，眼目微眯道：“二执事既知偷天诀在顾澄身上，难道就没有借偷天诀之心吗？”
　　二执事呆了一下，长笑道：“难怪娘子有如此谨慎想法。唐门有本门独门气功毒功心法，缺一不可，不能假於外求，娘子大可放心。”
　　顾澄淡淡道：“那二执事为何顶着被天下武林官府追击的风险也要带顾澄到蜀地去？”
　　唐觅那双深邃的眼目中终於流露出了一点赞赏的神色。“刘知远已在晋阳称汉帝，只有造成娘子逃到汉地的假象，把契丹人引到汉地去而迫汉人回兵抵抗契丹，才能暂保蜀地安宁。不知唐某说的可清楚否？”
　　顾澄微微一笑：“我明白了。唐门救了顾澄，顾澄只求暂避一会後唐门能助顾澄回到相州。”
　　心中，却只是想着刘知远称帝一事。後汉已经立国了，郭威也成了後汉的邺郡留守，手握重兵，野心勃勃；赵匡胤呢？却不知那自信霸道的男子刻下是否在後汉军中？
　　一路上那外表纯真的唐小妹缠着顾澄，说了不少有关唐门的事。
　　唐门始祖为秦末一支义军的军吏，汉朝立国後避隐蜀地，在兴元府依山建成唐门山城。经过上千年的繁衍，唐姓弟子不住往周围迁出，组成附近的城乡，当年唐氏的手下伙计组成了唐门的外姓族系，和从外乡聘来的外姓高手，唐姓外姓两系支撑着川蜀唐门。
　　唐门最高的领袖由清一色的唐姓子弟担任，门主之下设大二执事，这一行的唐觅便是二执事，主管军火毒物、暗器交易和护院事务，而大执事则专管各类“正当”生意和库房。唐门武功和毒术相辅相成，自成一家，只传唐姓族人，但重毒而轻武，故外姓子弟多为护院守卫，只因武功比唐姓族人高强。唐小妹是唐觅的远方族妹，但自幼与唐觅亲近，得其庇荫而疏於习武，所以只得毒术而武功不成。
　　唐小妹小心翼翼的道：“澄姐不会像那些武林正道般看不起我们唐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