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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4章 ...

  •   第003章【汕江市公*安*局*长】
      可他仍是怔怔站着不愿离开,冯涛见状不禁喝斥道:“他妈的,再不走我他妈揍你了。”
      他不语,精湛的黑眼睛静夜中直勾勾的对视男人。心底一股子难言的委屈,转身拔腿使劲的跑。这是否能消解那心中一点愤恨?钟长平跑累了,手中馒头尚还温热。他便席地坐在路旁啃了起起来,可像这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两个馒头根本不够填饱肚子。
      深夜寂静,一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无聊的踢着脚下石子,默默走在不宽的柏油路上。
      “呜——”
      街尾一个小巷内隐约传出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闻之加快步伐赶了过去。
      小巷深处,两个大汉正围着一个男人狠打。那男子被麻袋套住上身,只能曲身墙边,毫无招架之力。
      四下黑漆漆的没有人,他站在小巷口已经有一会儿了,深夜中只觉那身体散发出一阵寒寒的阴冷,映着半掩的月色,越加显出几分阴鸷难测。他不躲不避,直到二人发觉巷口的少年。其中一人沉声喝道,“他妈的,想管闲事?连你一起打,滚——”
      钟长平仍旧没动,其中一人见此作势走来,可还未等他迈步,钟长平突然扬声大喊,跟着冲向二人。
      实际这两个大汉手中拿着实心的棍子,完全没有怕个少年的必要。可钟长平适才吃饱,那一声吼的颇为洪亮。二人倒不是怕个男孩,只怕他深更半夜这么高的嗓门招来路人。一人急忙扯了扯另一人袖子,二人匆匆自巷口另一端跑了,毕竟他们打的不是普通人,既然目的达到没有必要再另生枝节了。
      钟长平气喘吁吁的冲了过去,那两个汉子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中了。他呆了呆,好像适才心中的委屈稍微发泄了点,凑过身帮被打的男人摘掉身上的麻袋套。
      “咳咳。”
      男人嘴角挂着血,头上也有伤口,眼尾肿出一大片,即使如此,伤势却不是很重。
      “叔你没事吧……”长平将他扶起身。
      这男子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高体健颇为威猛,一手握着钟长平的胳膊站了起来,靠在墙边歇了好一阵。看看长平笑了笑,道:“好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闲事都敢管,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钟长平老实的摇了摇脑袋。
      “啐——”
      男人啐出口鲜血,抹了抹嘴,上身都是血。钟长平见状从口袋里摸出张破报纸,递到男人眼前。男人接过报纸稍微擦了擦,一迈步才发觉脚踝扭伤了,一时走不了路,便对他说道:“小子儿,你去前面街口拦辆出租车过来。”
      钟长平点点头,也没多想,似乎被他指使来指使去都挺正常的。车子到不少,可他怎么拦都不停,有一辆还险些碾了他,不会儿就回来了,憨厚的对那男人说道:“我拦不住他们,开的快……”
      那男人扬唇不以为然,从口袋掏出钱,对钟长平道:“拿这个去,给司机,让他车你过来。”
      “好。”钟长平接了钱,果真不一会就坐着车子回来了。他陪男人回家,觉得这差事也不错,车子后坐可软了,都到了地方还有些恋恋不舍的。
      这男人住的小区,是新建的高级公寓楼。钟长平哪见过这世面,将男人扶到三楼门口,看那屋里光可见人的地板,都舍不得下脚踩。
      “哎……”男人一屁股坐入沙发,到了家才喘口大气,径自拿出只香烟点燃,也没理会站在一旁的钟长平。过了良久方开口问道:“哪的人?”
      “凤凰镇。”
      “嗯。”他抬手揉着眉间,道:“到汕江干什么来了?”
      “赚钱。”
      “呵。一个人来的?”那男人笑了笑,嘲道:“赚着钱了?”
      “没有。”
      “呵呵,你小子到挺实在,这钱可不是这么好赚的。”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乐道:“赤手空拳打天下,那可不是聪明人干的事。”
      “我有力气。”
      他回的憨厚,男人不禁又望了望钟长平,十几岁的年纪,他又问道:“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钟长平一直答的挺实在,唯独这一问上顿了顿,回道:“没了,我没亲人,我是孤儿。”
      “哦?”那男人略感吃惊,随即应道:“没亲人好哇,拖家带口的麻烦。这样,是好是坏就你一人儿,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找着事做了吗?”他抬眼问他,稍稍起身将烟掐灭在烟缸里。
      “没呢。”
      “来多久了……”男人刚才开口,屋门突然打开,只见少女拎着小包走了进来。她一身背心短裙,浓妆艳抹,看来反倒有些奇怪,男人见状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少女身旁,板脸便斥道:“你看看这都几点了!穿成这样,画的跟鬼一样,天天这么晚回家,以后干脆不要回来了!”
      “呵……”少女不以为然的蹦出两声干笑,冷声嘲道:“你先看看你自己吧,瞧你那幅德行……”她一扭脸看向一旁的钟长平,顽劣道:“你送他回来的?谁让你送他回来了,以后直接送去火化,看着我就恶心。”
      “你……”,男人气结,不禁扬手挥下,给了那女孩一巴掌。姑娘捂着脸,恶狠狠的盯回他,随即转身就走,却被屋外来人及时拦下“婷婷,婷婷……”
      那女人心惊叫她,颤道:“这么晚了你可别再出去了,你爸这还伤着,你好歹在家陪陪他……”
      “有你陪他还用我吗!”她扬声嘶喊,一把甩出手中的小包,推开女人就跑了。
      “振江,你快点把她追回来,这孩子性子冲,你别跟她往心里去……”她拉着男人,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在那女孩面前都说不上话的。
      “我就全当没生过她!”男人青筋暴跳,呼呼的喘着气,可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禁不住女人三两句劝,气冲冲的拿起车钥匙去追女孩了。
      钟长平很静,他没有表情的看着他们,这似乎在他心底掀不起一丝波澜。女人此刻方才察觉,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在沙发坐下,看看钟长平,问道:“是你帮振江解围的?”
      “嗯。”钟长平点点头。
      他虽然有些土气,可是星眉朗目五官深重,颇为俊俏,即使皮肉稍嫌白嫩了些,但他毕竟还是个少年。仅是轻轻一瞥女人便有所察觉,这只不过是张少年的脸,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短短数年而已,来日长成她必定不会错看,想她也是在官场上打滚了多年,那精明不言而喻,闻风转舵从来没有吃过半点亏。一眼却不禁对钟长平动了心,没由来的喜欢这少年,温和道:“过来坐吧……”
      钟长平摇摇头,老实道“我不坐,我衣服脏……”
      “没关系,坐吧……”
      “姨……”他犹豫着,对这称呼尚不确定。
      “别叫姨了,叫我芳姐吧。”林芳探手将他拉到身边坐下,从茶几下拿出盒点心摆到长平眼前,笑道:“饿了吗,先吃点东西……”毕竟现在已经深更半夜了。
      他看了看点心,又看了看身旁的女人。估摸着要三十二三岁的样子,恐怕都大出钟长平十多岁。但长的挺漂亮,身材小小的却十分标志,一种成熟女人的妩媚那是从骨子里一点点渗出来的。但在此时钟长平心里,她还是没有面前这盒点心好看。
      林芳看着钟长平大口大口吃的可香了,她眸光柔和,言语间都渗透着女人与生俱来的慈爱,问道:“在汕江有没有亲人?”
      “没有。”他摇了摇头,吃的差不多了,这还是到了汕江后第一次有吃饱的感觉,到底吃进去都是什么味儿他自己都不知道。
      林芳拿过手包,取出五百块钱,递到钟长平眼前,道:“拿着用吧,你帮振江解围,这点钱收下吧……”
      钟长平咽了咽口水,盯着眼前的钱硬是伸不出手,突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在林芳面前,求道:“我不要钱,您要是心疼我,就帮我找个活干,我想自己养活自己……”
      “你这是干什么!”林芳惊心,猛的蹿了起来,心疼道:“你快别这样,你快起来……”
      “芳姐,我求您了,我都在街上流浪了一个月了,天天从海边捡些生螺子吃……”他说着眼眶有些红。
      林芳听后心里咯噔一沉,深深吸了口气,冷着声对钟长平道:“你先起来。”,她看看他问道:“你知道你刚才救的人是谁吗,他是武振江,汕江市的公安局长……”,她扶起钟长平,道:“今天我做主,你先暂时在这住下来,我让他帮你谋个差事,但今晚的事你同谁都不能讲……”
      她为何将他留下,答案已经无处可寻,或许这就是命运,一次转折一次重生的机遇。
      钟长平都忘了回话,只是连连点头,不禁露出丝笑。他憨笑喜人,竟然还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林芳看着失神,心下欢喜的不得了。他将长平领到武振江的睡房,拿出几件干净的男人衣服塞给钟长平,温和道:“今天晚上你先在客厅将就一晚,一会儿去冲个澡洗洗晦气,想吃什么就自己拿,累了就早点歇息。我去把他找回来,再商量你的事……”
      “芳姐。”钟长平,“谢谢你……”
      “……不用谢了。”林芳都走到门口,又返了回来,最后还是给长平塞了点钱,这才放心去找武振江。
      可是林芳并没有对武振江明说,换着方儿的让他留下了钟长平。别说留下一个钟长平,他对林芳几乎言听计从,有求必应。
      武振江在家歇了几天没敢去上班,天天对着钟长平到觉得这小子挺机灵,是块材料。不过他为武婷婷的事生闷气,当夜找到转天一早都没见人,眼下也没栽培钟长平的心思,但毕竟是林芳让他留下他的,便随口吩咐了句,让钟长平在康城找个差事先做着吧。
      可这一随便,随便的到好,什么工作不用作,那经理见钟长平是拿着条子来的,落款草草的武振江三个大字,二话没说暂先让钟长平在康城夜总会里任个保安的职位,还直问他满不满意。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盯盯摄像监控,一个月就拿一千多,就快和保安主任差不多了。
      钟长平一起一落都快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他人喜嘴甜,年纪轻又好学,做事勤快长的俊俏,最重要的他是武振江介绍来的,没有三两个星期康城上上下下谁不不喜欢他。钟长平挺欢喜,上班早到晚退从不偷懒,时不时还帮着打扫下卫生,这工作对他来说确实得来不易,值得珍惜的。
      发薪水时经理还特别给他另加了个红包,钟长平拿着这一千多块钱,兴奋的说不出话,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钱。
      “长平,以后清洁的活你就别干了,那不是归你管的,做好自己事就行。”经理笑了笑,拍拍钟长平肩膀,玩笑道:“今天发工资,一会儿早点回去,可别忘了孝敬武局。”
      孝敬,他更该孝敬的是他的外婆,更该给凤仙添几件新衣服,可这些他都没有做,因为他是无亲无故孤身一人,他还没有适合的时机,还无能说出老家的亲人。
      钟长平不露声色,可是这句无心之言却提醒了他,有些事情现在不行。他一转身去了附近的商场溜达了半日,选了两条好烟一瓶老窖就花了近一半,但最重要的还是林芳,钟长平看着货窗里那对耳坠子的价,心疼的要命却还是狠心买了下来,一个月工资就这么没了。
      傍晚回去,武振江出去应酬,武婷婷总是三五天不见人,钟长平一个人在家林芳不久来了。
      “芳姐。”钟长平起身迎去。
      “就你一个,他们呢?”林芳看看长平,这些日子去上面省办点事,一月没见就觉长平长高了,放下手包,笑道:“怎么样?做的还习惯吗?”
      钟长平给她泡了杯茶端过来,笑道:“我今天发工资了……”
      “哦,那好啊。”实际还是觉得他有点孩子气,不过是句敷衍的话。
      “芳姐……”钟长平犹豫了一下,拿出个小绒盒,腼腆道:“这是送给您的。”
      林芳一看包装,轻轻叹了口气,道:“平子,这东西不便宜吧。”
      钟长平不说话,垂下眼睛。
      “你赚点钱不容易,这东西要送到点上……”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些钱搁在桌上,“你送给我没用,应该送的是武局。”
      “我给武叔准备了……”他轻声怯道。
      林芳一听就笑了,不禁赞道:“聪明,不点就通。”,她拉过钟长平坐在身边,温和道:“但就点烟酒最多算分心意,你离他这么近,仅是份孝心可不够,还要贴心……”她卷指拍了拍长平胸口。
      “贴心……”钟长平搔搔脑袋。
      “对,是贴心,你们武局早前也是刑侦出身,常年在外办案子,这些年下来烙了点风湿,每逢阴天下雨多少都有点腰酸腿疼的……”,她握着长平的手,笑道:“这份巧,我不讨,让给你去……”
      “可是。”钟长平垂下脑袋,尴尬道:“我的工资都花光了……”
      “钱你先拿着用。”林芳把钱塞到他手里,暗示道:“等你办好了这事,我抽空陪武局去一次康城。”
      钟长平本来不烟不酒,可为了投其所好,几乎夜夜晚上掐着脖子陪武振江喝上两盅,第一次喝酒那尴尬难受的样子逗的武振江哈哈大笑。日子一长越加亲近了,他一直照林芳说的样子做,对武振江言听计从,既听话又乖巧,再挑剔的人恐怕也难说个不是。
      武振江近日每次见林芳总是对钟长平赞不绝口,直夸他懂事,有分寸知进退。
      “哼。”林芳冷笑,不以为意道:“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当初不是不愿意留下他嘛。正好我公司也缺人手,想让平子过来帮忙,我给他找地方搬出来算了,不麻烦你武大局长了……”
      “啧。”武振江皱皱眉头,不悦道:“又跟我找不痛快!”,说着将林芳揽进怀里,妥协道:“晚上有空,咱一块去康城看看这小子做的怎么样,差事合不合手……”
      “我不去,你找别人陪你去吧。”林芳退出武振江身前,心烦道:“省里那条高速维修工程我到现在还没拿下来呢。”
      “你这是哪趟子事,别跑了,上面已经定下来交给别人了,别往里面填那冤枉钱了……”他将林芳又拉了回去,命令道:“今天晚上和我去康城,什么也别想,这高速天天修,工程天天有,担心什么。”
      其实林芳最后一次进省里就知道这次没希望了,武振江和汕江□□关系围的不错,可他这次对这事并不是很积极。
      第004章【权利的优越性】
      武振江林芳可以说是将钟长平引向黑暗的第一人,不过钟长平始终都没有说过他们的不是,毕竟他们曾给过他想要的,在他走投无路时帮过他的人,所以之后钟长平一直尽力满足着二人的要求。武振江是想借钟长平将手伸到汕江的每个角落,而林芳是想要这个渐见成熟的男人。她们俩个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是外间的一种传言?即便我此时问了,他也只是笑笑了之。
      “那林芳呢?你跟林芳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帮过你,为何你最后还是和他们反目了呢?”我问他。
      当年他就是靠林芳在汕江市密布复杂的关系网,一点点的往上爬,直到傲然的将一切睥睨脚下。但他到底得到了什么?不过过眼云烟,海市的浮华。
      康城在汕江虽不是一流的娱乐场所,可也算颇有名气。晚上九十点正是上江街口热闹的时候,晚场刚开,康城门前聚集了不少爱玩的青年男女,他们都在场外等票入内,这晚也让钟长平真正看清了权力的优越性。
      当晚林芳开车和武振江刚到康城门口,经理金万利就迎了出来。
      “呵呵,金总。”,武振江夹个手包,满脸堆笑。他嗓门颇沉,有些谢顶,但却不损威猛,高鼻大眼,穿着一件丝蓝色的精款T恤,一米八几的大个坐在小车里略显拘谨。
      “武局武局,咱可是有日子没见了。”金万利急忙迎了过去,异常热情,直和武振江握手嘘寒。
      这时林芳停好车也出来了,轻声笑道“金总。”
      “芳姐,快进,快请,都给二位准备好了……”金万利退身几步,将二人请在前面。武振江是汕江市公安口的一把,这尊菩萨别人想拜还未必有缘,每逢年节都少不了孝敬份厚礼,关系不搞实了生意他也做不踏实。
      金万利将二人引进雅房,点了歌亲自作陪,又命人开了瓶好酒。上来一首东方红,可是武振江的拿手曲目。他呜呜咧咧的,嗓门又低又沉唱的到也不赖。一首下来金万利忙在底下叫好吹捧,武振江来了兴致,硬是托起林芳,搂着她连着几首,这歌隐差不多过够了方才坐下。
      “武局真是越活越潇洒,就凭这几首一般人可唱不来……”金万利帮武振江满了酒,他今天和林芳一起来的,所以小姐作陪这项目也就免了。
      “呵呵,一辈子就会唱这么两首,总不来都忘的差不多了……”武振江的大块头往后一倚,靠进沙发,又随便聊了几句,对金万利笑道:“没给你添麻烦吧,长平那孩子怎么样,没见他呢?”
      金万利见状随即起身,招呼人将钟长平找来。不一会儿,钟长平穿着保安制服过来了。
      “武叔,芳姐,金经理。”
      他笑呵呵的,其实已经知道了今晚林芳会带武振江来。
      武振江一见钟长平穿的衣服大脸就拉下来了,脸色一沉就带出官腔了。毕竟刑侦出身又当了几年的公安局长,那沉下脸没几个人不怕的。
      林芳看起来也不怎么高兴,可也没说什么,只是浅浅应了声,随便场面道:“嗯,怎么样,在金总这干的还习惯吧……”
      这下可急坏了金万利,当初钟长平是递了条子过来的,他又问了问这乡下孩子什么都不会做,再有武振江又没特意交待,所以就给长平对付个保全的差事做做,未料这才没几天武振江又突然这么上心起钟长平来了。
      “嗯哼。”武振江阴沉个脸,掸了掸嗓子。不紧不慢的起身,拉拉裤子道:“这腰又疼了,走平子,和我回去……”
      “哎,武局武局,这是怎么话说的……”这可慌了金万利,跟着起来将就道:“长平这孩子其实挺聪明的,我正打算给他调职呢。哎,武局……”
      武振江也没理他,大摇大摆的往外走,钟长平则心平气和的跟在武振江身后。
      林芳叹了口气,起身拦下了金万利,轻道:“金总,您可别在意,振江他就是这直脾气。”
      “哎,芳姐瞧您说的,这是怎么个事。”金万利急的直抖手,辩解道:“这长平刚来,业务也不熟,我不过想让他先适应两天……”
      “金总,这就是您不对了。”林芳也不急,温和道:“您说这话是骗谁呢,是骗我林芳,还是骗武局,还是您自己骗自己呢。”,金万利刚想解释点什么,又被林芳阻道:“金总,我们武局可从来没想沾您点什么,您知道这等着上香拜佛的多了去了。何况振江就是看长平这孩子可怜,才伸手拉他一把。他将来好了坏了都不是武局的,这孩子如果有心,将来混出点模样或许还记得我们,如果就是条白眼狼我们能捞着什么,您说对吧……”
      “是是是……”无论对错金万利也只有连连称是的份。
      “当然,我们求上门来了,这生意是您的,安排个什么活干干还要您看着合适才行。”林芳笑了笑,安慰道:“今晚儿的事,您也别太上心了,振江这牛脾气,什么话也不喜欢说明白了,回头我劝劝他。如果他不喜欢,看看再去哪给长平找点别的事做做。”
      “不不不。”金万利一本正经,坚决道:“明天还让长平来,就让他在我这干,哪也不用去。我看着他,什么不会我手把手教到他会。这孩子搁我这,您和武局放一百个一万个心,我姓金的保证给他调教出来……”他说完仍不放心,又补道:“除非您和武局信不过我金万利了——”
      “这话可是您说的金总……”林芳抿嘴笑了笑,玩笑道:“那这孩子将来能不能出息可全看您了——”
      “我说的,这话绝对我说的。”金万利拍着胸脯作担保,林芳走时又硬塞了两瓶洋酒孝敬武振江,这才稍微安下点心。他本想将康城副总的位子留给小舅子,可眼下只能壮志断臂孝敬武振江了。
      当晚回家武振江倒也没什么没说,就告诉长平明天不用去了,夜里又跟钟长平喝了两盅,聊的挺晚,转天十一点多才回局里上班。
      他走后没多久林芳来了。
      钟长平本来个头就不小,稍比武振江矮那么一点点,可起初没吃没喝身板单薄看不出什么,但一些日子烟酒下来明显见胖,壮了不少。
      “芳姐……”他从卧房出来,穿着白背心四角裤,双臂结结实实的,毕竟以前是靠力气干活,虽然身子单薄但全是精肉,如今稍微胖了点,可却恰到好处。抓了抓脑袋,踩着双拖鞋,显然刚睡醒的样子。给林芳开了汀饮料递过去,自己在沙发坐下。
      “平子,换件衣服,和我出去一趟。”林芳对着他笑了笑。
      “哦。”他也没问为什么就去洗漱了,不久二人开车出了小区。
      路上,林芳一边驾车,边道:“我帮你请了一个星期假,一会儿去买两套衣服,然后学两天车去。”
      这就算搞定了?钟长评多少还有些不明白,武振江到底做了什么?他反倒觉得武振江什么都没做过,甚至话都没多说一句。
      “以后好好跟着金万利学本事,将来自己出来做生意就能独挡一面。”林芳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宠爱道:“去选两套体面点的衣服,好好做事可别丢我的脸。”,她拍了拍手中的方向盘,乐道:“等你学会开车,芳姐这辆车就送你开……”
      “谢芳姐。”
      钟长平看着傻乎乎的,可对武振江和林芳的安排从来不问为什么,林芳不让他讲的事他绝对不会告诉武振江,反之也一样。能守住秘密的人才能听到更多的秘密,这点钟长平一直做的很好,恐怕至今他仍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剪着一头短发,眉目深邃,长的也挺精神,特别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一种让人难以亲近的冷,是林芳特别喜欢的那一种。
      林芳给他选了套黑色的西装,可又觉得有些老气,又让人拿了套银灰色给他试试。边帮他结着领带,边问道:“平子,你觉得哪套好看……”
      “哪套都好,芳姐选出来的肯定错不了。”种长平微敛目光看着林芳,他的眼中是平静的,可过分的平静又让林芳觉得有几分不自在,伸手推了他一把,轻声斥道:“就会耍贫嘴,问你正经事呢。”
      钟长平笑了,被她推的跌了两步,稍微松了下领带,老实巴交道:“我是说真的,还没穿过这东西呢,老不自在的……”
      他在那面通墙的镜子前看了看自己,这镜中的人是钟长平吗?
      似乎真的改变了很多,除了眼中的那抹憨厚。
      “平子,你可真不赖啊……”林芳啧啧称奇,果然没有看走眼。这西装一上身,立马显出几分英挺,如果再多见点世面,想必用不了一年半载看上去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她上前又帮他整了整衣领,赞道:“瞧这小伙子,多精神!”
      其实钟长平自己心里头也特别开心,恐怕当时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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