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镇（完）》玉*

12、第18、19章

　　第018章【康梓烨的承诺】
　　李凤仙转身跑走了，实际根本没有方向。
　　一个人孤零零走在汕江的街头，道路上车流穿梭锦绣繁华。她来到了汕江的火车站，她想回家了，她觉得这里始终都不适合她，但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人来人往，轻轻的收敛起了目光，最终选择留下。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光着脚，漫步目的的走在汕江的街头，不知不觉来到汕江最美丽的花园。望着市政府大楼外的铁栏，默默的在马路对面坐下了，直到街边灯盏高燃一只只亮起，天空落下了绵绵的细雨。
　　钟长平始终没有来找她，他狠心，也做得出来。
　　市政府大楼内灯火通明，已经过了晚上八九点钟，即便是领导也要下班了。
　　可是市长大人仍坐在案前办公，抬眼看了看外面的雨已渐歇了。
　　便望道：“等我办完手头这点工作，我们一起去吃饭。”
　　“你叫我来只是为了吃饭吗。”
　　康梓烨站起身，四五点钟到的整整坐了一个下午，不禁冷色道：“这一餐你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康梓祺脸色一沉，高秘书急忙上前拦了一声：“梓烨。”
　　他笑了笑，道：“怎么还是这脾气，你们兄弟俩，难道除了公事就不能谈点家常。”
　　“高秘书。”康梓烨回身望去，唇边不觉扬起抹笑痕，冷声道：“这么多年了，你早应该知道，康家没家常。”
　　高泽被他一句顶的一时无话以对，牵强的笑笑，说：“你看，我又说错话了，康市长找你的确有事……”
　　“公事吗。”梓烨回身转向康梓祺。
　　“对。”康梓祺微微蹙眉，看了看他。
　　“既然是公事，那改日请早吧，现在已经过了办公的时间。”
　　他撂下句话就走了，高泽见状不禁追了出来。
　　“梓烨，梓烨——”一直追到楼下，不过他身边有警卫员，随即将高泽拦了下来。
　　高泽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哎，你就不能好好同他说句话吗。”
　　他们毕竟是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康。
　　康梓烨听后笑了笑，不过仍旧没松口让人放高泽过来。唯停身在车门旁，温和的说：“高秘书，这就谈到家事了，不过康家的家事也是机*密，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多问一句，梓烨，你这半年是不是一直在和外界通信？”
　　高泽没有走过去，身边挡着两个警卫员，他和他相距了几尺远，道：“康市长这次找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也知道康老的脾气，让他老人家知道就麻烦了。市长也是为你好，别惹老人家生气，何况这也关系到你的前途……”
　　康梓烨没有等他把话说完，看了看他，只吩咐说：“你们送高秘书回去吧。”
　　“是。”
　　警卫员接到命令，转身向高泽立正，行了个礼：“高秘书，请！”
　　高泽无可奈何，也只能又叹了一声，自行转身回去，警卫员跟了两步，直到他走进市政府的大楼，才回来小步跑到车前，为康梓烨打开车门。
　　他没有说话，仰头望了望夜空，这时雨已经停了，市政府楼下挺宁静，数百尺大院内只泊了三两辆车子，呼吸间隐约着一股草木的清新，街路两旁一只只灯盏如金，深深的橙黄，有些刺眼。他微微垂下目光，轻说道：“我想自己走走，你们回去吧。”
　　警卫员没吱声，仍旧守在车门旁，可是他没有上车，径自向外走去。就算是部队拉链，从这走到汕江省军区也要一百多公里了。他们没敢离开，一人开车轻轻滑行在路边，一人跟在他身后十余米处。
　　康梓烨走出市政府，只见对面路灯下一抹纤弱的身影。他蹙了蹙眉，就这样怔怔的定身在十字路口间望着她，自从那一别后他们至今未曾见过面。他不由自主的给她写信，可她只有遇到难题才会想起他。李凤仙……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穿过稀疏的车流，来到她面前。
　　哑声道：“凤仙……”
　　他在信中一直这么称呼她，可却从来没有当面叫过。小凤仙茫然的抬起头，康梓烨……是他吗？那个亦师亦友，一直陪伴她身边不断给予鼓励和支持的男人。
　　他只觉得莫名的心痛，见她湿嗒嗒的长发，赤着双脚，单薄的衣裙已经贴在身上。
　　向她伸出了手……
　　她眸光颤抖，仰脸望他，不禁将小手放到他掌中。实际他的手不够暖，但却足够温暖她了。
　　他将凤仙拉起身，只想像个普通男人那样为自己在意的姑娘披件外衣。可他仅是解了两颗扣子，身后的警卫员已经脱下自己的衣裳递到他面前。康梓烨接过那件绿军装，轻轻的为她披上，把她的长发从衣下拿出来放在肩后，温和的笑了笑：“为什么一个人坐在市政府外，还不鞋子，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小凤仙抽泣着看着他，突然扑进他怀里。
　　就像那日的午后道别一样，她就是个泪眼婆娑的小女孩。
　　“凤仙，有人欺负你了，让你觉得很委屈吗。”康梓烨没有回应她，只是任她紧紧的抱着，不禁轻轻叹了一声，眸光远远的望着道路的尽头，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只是靠在他怀中不停的哭，无声的落着泪。
　　他的声音又沉又冷，像颗子弹般穿过这夜，穿透天空斑斑的星辰，和路边交织的灯光，这一声只有她能听得到。
　　“说出来，是谁让你这么伤心。”
　　她一定要说出来，她渴望解脱，压抑几乎使她无法呼吸，一天天的折磨反复在心底呈现，在凤凰镇那个永远让她无法忘记的晚上，她只想找个聆听者，这个人非钟长平。
　　他们的目光交织，他对她敞开的胸怀像海那般广阔，只有这样的胸襟才能接纳收留那颗漂泊孤零的心。一种依赖，早已超出了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恋人，他接纳了这个女孩的过去，最少早钟长平一刻做到了。
　　远处渐渐传来警车的鸣笛，闪烁着警灯飞速的穿过路口，交警没有拦，但这辆车并非有任务，而是赶着送钟长平去开饭局。这时车子开的挺快，一眼掠过他也没看清楚，不禁开口：“嗳，等等，倒回去，倒回去……”
　　“怎么了？”
　　王擎回个身，坐在副驾驶的位子。
　　钟长平有点着急，刚才看见马路对面站个人挺像凤仙。
　　他火大道：“让你开回去！”
　　“好好，倒回去倒回去。”
　　王擎跟着钟长平也直向后张望，不看还好，一眼瞅见急忙把警灯扣上了。
　　钟长平待车子停稳，看清楚真人，就沉不住气了，一把推开车门就要下去。
　　王擎不禁惊出一声，将他拦住道：“平子，你干什么去！”
　　他看起来火挺大，而且有点拦不住，王擎拽上他领口：“你过去了，哥儿几个可要不回来你……”
　　不错，对面那辆他们可惹不起，没看见他把警灯都摘了吗。说：“你看看那是哪的车……”，白底红字，是部队自己制的，“那是汕江省军区挂的牌子……”
　　戊A-00000，军区司令部的车。
　　他看着都眼晕，直觉得停在对面都瘆人，奇怪了一个丫头能认识这样的人，这个官一定小不了。钟长平被王擎拦下就没吭声，一声不吱的坐在车里看着二人，就见他们俩贴在一块抱在一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难受！
　　王擎递了只烟给他，“走不走？”
　　“走……”
　　钟长平咬牙蹦出一个字，不禁将烟掐在手里攥了末，后视镜里仍旧牢牢盯着凤仙和那个穿军装的。他觉得有些面熟，但毕竟是晚上看不清楚，何况他现在猪油蒙了心更是不想不顾了。李凤仙自从军训回来，就没断了和汕江省军区的书信，这成了钟长平心底的导火索。
　　他偶尔问她，她只推搪说教官。
　　钟长平在心里骂娘，咒她，也咒那个当兵的。开着司令部车子出来的教官？这个设想不太可能，何况身后明明还跟着警卫员，搞不搞就是个营团级往上，军长、政委，没准就是司令员。
　　这明显说明李凤仙又在骗他。
　　他们只是隔着中央的分割栏，在路的对面停了片刻。
　　“不要再说了凤仙……”
　　康梓烨伸出手将小凤仙纳进怀中，常年冰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表情，一种久违的心痛，一种只为她的痛。从今往后他会好好的，小心的呵护着她，这是他的承诺。
　　他将她搂在怀里，感受她娇弱玲珑的身体温暖的体温。
　　她靠在他胸膛，眼泪一串串的淌下来，他是这世上最好的好人，但是他什么也为她做不了，谁也帮不了她，无法改写的过去只能一个人独自承受。她真很想将雷祖根绳之以法，所以才来到了市政府的楼前，但是羞耻，迷茫，和无助，让她只是一直徘徊在这里。
　　小凤仙微微的敛下目光，小手抹了把眼泪，离开康梓烨的怀抱，一步步的踩在路边。她没有再去看他，只是看着脚下，柏油路经过雨水的冲洗，路灯照下显的光亮亮的，像一簇簇点燃的烛光。
　　她的长发有些湿，一绺一绺的双双别再耳后，身上的军装也被系扣子晃晃荡荡像个大袍。
　　康梓烨跟在她身旁，伸手牵起了她的手，他知道她的矛盾，担心和不安，焦躁还有不知所措，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她忘记那段不开心。他望着她光着的小脚，轻声问：“凤仙，你来市政府干什么？”
　　“我想找市长……”
　　她真是孩子气，他看着她笑了：“你想找他帮你？”
　　她不禁垂下眼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市长很忙，我等了整个下午都没有机会和他说话……”
　　康梓烨笑道，望着凤仙，伸手帮她擦了擦哭花的小脸，轻说道：“而且市长已经下班了，现在他只想去吃饭，你去了他也没时间见你，也不回和你说话……”
　　“市长不是父母官吗？”
　　她仰脸疑惑的看看，他悄悄的告诉她：“父母官只想着升官呢。”
　　“你骗人。”
　　正直的小凤儿不相信他的话，他将凤仙的一双小手攥在手中，“还记得我送你的肩章吗，如果你遇到困难，就把它握在手中，闭上眼睛，然后默默的告诉我，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凤仙笑了，是魔法吗，它不是魔法，它只是一种信念，
　　是他对她的一个承诺，再也不会让她感到那么茫然无助的承诺。

　　第019章【面临抉择】
　　他想守候她，只要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他对她笑了，将凤仙扶在路边坐下，亲自为她穿上警卫员刚刚买来的一双小凉鞋，这一幕在钟长平脑中反复无一不是一种侵犯，一个陌生男人在他的领地上的肆意妄为。按他偏激极端的想法，凤仙欺骗了他，愚弄了他的感情，他原本以为那个奸夫会在凤凰镇，没想到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奸夫，这一词深深的盘旋着简直挥之不去。
　　他无法压抑，不能再忍了，他一心一意的待她，从来没有过丝毫片刻的想抛弃那段青梅竹马，而她给他的打击确实双重的，他受不了凤仙移情别恋，和其他男人亲亲我我，不禁吼了一声：“开回去。”
　　“别理他……”王擎后视镜里瞄了他一眼。
　　他伸手就把旁边刑侦的配枪给抽了出来，枪口指向驾驶座男人的脑袋。
　　发狠道：“我让你开回去。”
　　“嗳嗳嗳，什么情况，别别别，上膛的……”
　　那男人不禁放缓车速，偷偷瞄了一眼王擎。
　　“停车吧！”
　　王擎点了只烟，车子渐渐在路边停下，“你回去干什么，他们还能在那等着，早走人了……”
　　这话说的没错，但钟长平现在就是想回去，把凤仙接回来，他受不了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管不了这么多了，把王擎和那开车的刑侦都给轰下去了，上了驾驶座一脚踩上油门就走了，最要命的是他还把枪给带走了。
　　“坏了……要坏事。”
　　王擎这下傻眼了，两个人在路边想拦辆出租去追，楞是一辆空车也没等着。
　　大晚上的刚下完雨，一时半会恐怕拦不到车，只能一个电话打给林芳。
　　“芳姐……”
　　钟长平就是太冲动了，那个时候他确实挺冲动的，因为他一帆风顺的太久了，似乎早就忘了什么是收敛。如果他真的伤了康梓烨的话，目光他身边的人还没有一个能保住他。
　　钟长平一人开车往回找，一路上手机不停的响，他起初还真没听见，刚刚接通电话，就听里面骂道：“钟长平，我知道你个乡巴佬就这么点出息，干脆也别在汕江混了，回老家看媳妇抱孩子去得了……”
　　这是林芳说的，他没吭声，直接给挂了，因为说话他已经找到地方了，可是路边空荡荡的显然康梓烨和李凤仙已经离去了。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降下车速在附近慢慢溜着，顺着犄角旮旯一路的找，找到一枪崩了那混蛋。
　　可是没多会儿，林芳的电话又打来了。
　　“林芳！”
　　钟长平吼了一声，恼火透了，谁料电话一端噗哧笑道：“平子，你在路上呢？”
　　“你再给我搅合……”
　　他咬牙切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里面，嗔声笑道：“好，我不说了，马书记想跟你说两句，你等等……”，马遇春接过电话，沉着个声拉的老长，道：“长平——”
　　“呵呵，马书记。”钟长平一愣，咬咬后牙，来的有点唐突，笑笑道：“我正在路上紧赶着，出来前遇上点事，您别等我了，这就到……”，他犹豫了一刻，最终转了方向驶上大路，没敢再耽搁，直接将车开向鹿苑。
　　这食府也不算什么金雕玉砌，但能在这吃上饭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老板买下来压根就没对外开放过，原前清王爷的一处别苑，那时就叫鹿苑。不过他们将院子霍开了，一进来就是大片停车场，里面停的都是好车，光车好没用，哪个没点身份背景。就看钟长平开辆破警车过来，林芳守在门口笑了笑。她挂了电话，估摸着差不多就一直在这等他呢。
　　她今天穿的挺妖艳，一身瑠璃色的无袖旗袍，缎面丝织滑手，紧紧包着那身段，像条软尾鱼。说实话，钟长平早就对她没兴趣了，今日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他将车停好，下车走了过去，站在林芳身旁。
　　沉下眸子望了望她，唇边不觉扬出抹笑：“武振江也来了？”
　　“你想他过来吗？”她紧紧盯着他，软绵绵的欺身，攀手到他身上。
　　“别让人看见了……”
　　钟长平皱皱眉，将她推开自己一寸，马遇春和武振江是认识的，如果看见那还了得。他现在还吃不准深浅，毕竟也没见过两次，人家可是封疆大吏，能不能攀上关系就看今天晚上了。
　　钟长平一时也没进去，站在门口点了只烟，问林芳：“你给姓马的准备什么了？”
　　“凭什么啊，嗳钟长平，凭什么就要我准备，你干什么去的！”
　　林芳不乐意了，冷了他一眼。
　　他拿她当通房的丫头使，想怎样就怎样，还都理直气壮。
　　钟长平笑了，说：“你没准备啊，我也没准备，我带着你这活宝就够了，还准备什么……”
　　“那好啊，那就进去呗，到时候马书记问，你就跟他摊摊手，要钱一个子没有，小命一条。”
　　她说的一本正经，转身就往里走。
　　“嗳嗳，你等等。”钟长平不禁把她叫住。
　　“干什么？”林芳回身看他，他掏出电话说：“我给金万利打个电话，我现在手底真没现钱。让他先拿一万美金过来，等会儿吃完饭你想办法给马遇春塞包里……”
　　他说着真去拨号码，转眼就要接通了，让林芳一把将电话抢了过去，发愁道：“钟长平，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不知道金万利一块钱看的比天还大，你让他拿一万美金不如直接杀了他。”
　　“行了，你别管了，你让我现在找谁拿……”
　　“快进去吧。”
　　他拿回电话，把林芳轰了进去。
　　林芳刚到房间的门口，不禁怔了一刻，连忙迎了过去，只见马遇春亲热的握着一个军装的手，扬声笑道：“梓烨，难得在这也能碰见，今晚我做东，一起坐下来吃顿饭。”
　　他可是少有这么热情的时候，而那军装身边站的正是李凤仙。
　　“这位是？”
　　马遇春看了看凤仙，一身纯白的小洋装，抹袖高领塑身，脑后高高梳着条大辫子，清爽、干净、漂亮，尤其站在康梓烨身边，一柔一刚一双金童玉女，让他不得不另眼相待。
　　康梓烨却只是笑笑，看看马遇春什么也没说，牵着凤仙的小手一直把她拽在身边。
　　“呵，来来来，咱先坐下，坐下再说……”
　　马遇春可是聪明，绝对不会追问，将二人让进房间。林芳更是见多识广，这种场面见惯了，只是礼貌性的看了一眼凤仙，便很快将视线移到康梓烨身上，笑笑上前：“马书记，这位是？”
　　“哈哈。”马遇春笑了笑：说：“你真是孤陋寡闻了小林，连这位都不知道，康梓烨少将，他可是咱汕江省的军区副司令，年轻有为啊。”
　　“啊？哦……真是失敬了呵……”林芳很大方的回道：“那可真是难得，今晚无论如何请二位赏光，留下一起吃顿便饭……”
　　“不好意思马书记，来晚了，让您久等了……”
　　钟长平风急火燎的赶来，走到门口不禁僵住了。
　　“长平，你来了，我给你介绍，康梓烨少将，咱们汕江省军区副司令，过来打声招呼。”
　　林芳见状急忙圆场，硬是将钟长平拖了进来。钟长平有点僵硬，明显能看出不自然，目光阴郁的盯着凤仙，小凤仙不禁垂下眼睫，避开他的视线，又向康梓烨身边靠了靠。
　　似乎察觉到凤仙的异常，康梓烨终于看向钟长平。
　　开口道：“这位是？”
　　“呵，我的一个小兄弟，年轻人也有闯劲，现在自己干公司，将来也是人才啊。”
　　马遇春笑着帮他引荐，康梓烨对视钟长平说：“马书记的这位兄弟和我朋友认识？”
　　他握着凤仙的手，直让钟长平想冲上去将两人分开，咬着牙说：“是认识！”
　　康梓烨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看来你们有过节，不然钟老板为何一见凤仙就一副凶的要吃人的样子。”，他一直牵着凤仙，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钟长平：“你这表情，我看了都害怕，何况是她……”
　　他笑容虽然依旧和煦，声音却越来越冷，直到最后那丝笑容在眼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房间内顷刻肃寂下来，连久经官场的马遇春都觉得场面尴尬无从下手，幸好林芳打了个圆场。
　　“呵呵，可不是呗，钟长平你中邪了！”
　　林芳笑着附和，急忙上前，暗自狠掐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