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晋江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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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叛徒
原来他们另有目的。
庄雪抱着双臂站在沙发后，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昏暗的地下室，墙壁的通风扇呼呼转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看不清原来面貌的男子被绑在铁柱上，四肢软软的垂着，似乎已经死去。几个穿着一色西装，身材高大，但五官看起来明显有亚洲血统的男人围上前按住他，其中一个拿着注射器，将针头扎进他胳膊里，然后一推到底。很快那个男人开始疯狂抽搐起来，表情狰狞，极力向后仰着头，脖颈青筋暴突，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加大剂量，”是文楷在说话，轻而清透的嗓音，带着震慑的威压，“让程鸣带林兰进去。”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电话，表情很轻松，可话中的冷酷却让人难以忽视。
程鸣？
庄雪想了想，很快忆起了这号人物。眼角有道有如深壑的伤痕，目光贪婪态度傲慢，对文楷却十分恭敬。
几分钟后，那个男人的嚎叫已如濒死野兽的悲鸣，低微而绝望。屏幕上出现了一男一女。年轻女人双手被程鸣反制在身后走近那个男人，嘴被胶带封住，不知为何而睁大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看起来，有些面善。
正出着神，腰后一紧，她被一股力道勾着，被迫朝前倾。文楷将她从沙发后面打横抱起，抱在大腿上。毫不避讳现场还有第三者在，吻着她的嘴唇，似洞悉了她的想法般，含笑道：“她是苏颜的表姐，长得很像，对吗？”
她嗯了声，将他推开来一点，轻声问：“你们在搞什么鬼？”她想起来，狄恩曾经告诉过她，他们接近苏颜的唯一理由，是她的表姐对他们有利用价值。
“没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他笑了一笑，说，“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揪出这个叛徒。”
他指了指屏幕上，因林兰的出现而开始剧烈挣扎、呜呜嚎叫的男人，垂眼看她：“这个人，以前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她张了张口，还想问点什么。
“威廉，能不能把你的女人，借给我两分钟？”田中弘一站起来，看着他们说。尔后顿了一顿，笑着又补充了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任何出格的事。”
庄雪听得好笑，从文楷怀里站起来：“田中先生，你可以直接问我愿不愿意，不需要向他保证什么。”
田中弘一皱起眉头，看向沙发上安静坐着的英俊青年。从始至终，他眼睛都没离开过这个叫雪莉的女人。眸里仿佛有着笑，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在她回头看他，语气正经的问：“威廉，我说得对吗？”
他才笑起来，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上吻了一下：“当然，你是自由的。”
田中弘一果真如他自己所说，并没有对她做任何过分之事。两人站在阳台上，夜风很大，大约是地处的位置太高，交谈的声音时常被风声打断。
他只对她说了几句话。
“我从第一眼看到威廉就知道，他是个做大事的人，所以才会同意和他合作。我欣赏他的胆识与魄力，也钦佩他的谋略和智慧。但这一切从他见到你以后，都改变了。老实说，我很讨厌你，你的出现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马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这个可能性很小，如果我干掉你，威廉会马上杀了我。”他说到这里，手里把玩的打火机吧嗒一声，蹿起一朵小小幽蓝的火焰来，他叼了根烟，低头点着。
“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能有任何弱点的，我不知道你给他下了什么毒药，让他这么迷恋你。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做他的女人，最起码不要拖他后腿。”
最后一句让庄雪感到疑惑：“你的意思是，我会拖累了他？”
“不，你已经拖累了。”田中弘一冷冷说，“今晚威廉本不应该去找你。因为你的莽撞与愚蠢，他现在处境变得非常危险。”
庄雪抿起嘴唇，唇上泛起了白。但她依旧没有说话，她知道，接下来，田中弘一会说出许多她想知道的。
“他为了你，做了太多不理智的事，”田中吸了口烟，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想，“……从去年圣诞节前夕开始，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他以前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唐人街买烟花……”他话音留在这里，陡然停住。
文楷不知在何时，悄无声息地走近来，搂住她的肩膀。
“你们在聊什么？”他亲昵地伸出手指，摩挲她冰冷的嘴唇，漂亮的眉宇慢慢的，蹙起来。
田中弘一耸耸肩，双手摊开，做了个“我真的什么都没干”的手势。
文楷抬目，看着他，一言不发。
“好了好了，我应该闭嘴才对！”田中弘一在他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摸着鼻子，表情恢复了在苏格兰时那种不太正经的纨绔，“威廉，我下去看看情况。那个家伙的嘴巴应该快要撬开了。”
田中走后，文楷搂住她，将她带回客厅里。
“不该到阳台去，那里太冷了。”他将她抱在怀里，双臂环在她胸前，语气似乎有些不满。
她笑：“除了卫生间，阳台是唯一可以让你什么都听不见的地方。”距离远，风声也足够响。
他嘴唇贴在她耳边，声音轻轻从她脸颊上擦过去，不太经意的：“田中看起来轻浮，其实很不好相处，如果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关系。”
他停顿了一下，要笑不笑的：“为什么没关系，因为他长得好看？”
这个人真是，自己说让她不要在意，可当她表明“不在意”的态度后，他反而不高兴了。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她笑着轻声问。
他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珠在柔和灯光中漂亮至极。
“我不喜欢你这个朋友，所以不管他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这个答案你满意吗，醋坛子？”
他笑起来，眉眼瞬间生动：“他长得很不错，符合你的审美观不是吗？”
他连她喜欢什么类型都知道？
她哑然，半晌，才回答他：“我对岛国……嗯，有一点点偏见，明白吗？”
他眨了眨眼：“明白了。”
两人相视着，都笑了起来。
庄雪沉默了一会儿：“文楷，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嗯了一声，安静地等她发问。
她拉起他的双手细细端详，在客厅柔和的光线下，他的手指漂亮而有力，她在游轮上见过他拿枪给她做示范的样子。瞄准，扣动扳机，他的眉眼是不自觉的冷清与残酷，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可称为温柔的气息。与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我今天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她问，“我是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先愣了一愣，后笑着将她的脸转过来：“嗯？你做了什么？”
“我在我订的房间里发现了窃听器，然后将它们丢进马桶销毁了。”她简单地将先前自己做过的事描述了遍，眉眼透出一抹隐不可见的懊恼，“我是不是画蛇添足了？”她记得，他带她从二十二层一跃而下前曾半开玩笑，说有坏人要来抓她，田中也说是她的愚蠢，害文楷陷入了危险境地。
她一说完，就见文楷笑了起来，不置可否的模样。
“不要糊弄我，我想听实话。”她蹙眉。
“听着，阿雪。”大约是她罕有的愧疚表情取悦了他，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脸，“你没有做错。当时你房间里除了窃听器，还有针孔摄像头，就算你没有销毁窃听设备，同样也可能遇到危险。”
“为什么？”
“因为想抓你的人，和之前监控摄像头拍到的那两个不是一伙的。”他低声说着，挽起袖子，露出戴在手腕上，看起来有些像电子表一样的金属腕带，“搜索到不同的监控设备，它会发出不同频率的震动。针孔摄像头就安在那张桌子上，位置很隐蔽，时间太紧，我没空去排查，就直接把桌子炸了。”
庄雪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进去后，没有直接去整理凌乱的床铺与床头柜，反而是在房间里先走一圈，之后突然出了手，将化妆台炸毁。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一伙的？”她想了想，又问。
“以后告诉你，”他眨了眨眼，对她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手已经爬上她的脊背，话里刻意留下悬念，“我们未来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互诉衷情。”
“谁要和你互诉衷情，”她笑起来，轻轻踢了他膝盖一脚，警告他不要转移话题，“如果我做了让你为难的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她知道，文楷这个人身上全是秘密。他说过不会对她撒谎，但并没有说过，不会对她有所隐瞒。
“好。”他握住她纤细的小腿，将她的靴子脱下来，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她整个人，像抱孩子一样圈在怀里，咬着她的耳垂，说，“其实大可放心，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她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脸热，声音低了下来：“我不想欠你。”
他轻轻的笑了一笑，伸出舌头舔舐她的耳廓，语气轻柔：“相信我，阿雪，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
他的嘴巴，越来越会取悦女人了。
庄雪避开他不安分的嘴唇，扭头看他：“包括为我去死？”
他反应很快，一双漂亮眼眸注视着她，问：“你舍得？”
她想了想，笑起来。
这个问题，完全没有意义。
因为不论是哪个答案，她都不爱听。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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