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一万》葫芦糖

4、小挂一开

　　1998年五月。
　　我总觉得真心朋友之间钱的问题很好解决，对半分就可以。但是我的爸妈和万亿的爸妈还算不上是多熟的人，涉及到钱，也许就会出现麻烦的事情。于是我跟万亿共同决定，一人买一张“1234567”比较好，不存在“分赃”问题。另外我们也打算跟自己的家长摊牌，钱可是要拿着身份证去取的，此时我们还是稚龄“未成年”，没有身份证。
　　跟万亿商量好了该怎么与父母说此事，从细节，到大局。力在让父母相信我们是真的“重生”，并劝他们投一半的钱先买房子（我们俩是有多房控！）。其他的钱可以再分一半出来当做生意的本钱，再一半就存银行吧，估计以上一辈人的保守观念，不存些钱进银行，睡觉也不会安心。
　　我跟我爸妈的交流比较顺畅，结局也算圆满。我妈完全相信我，她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说的一些事实，以及话语的成熟度让她怀疑不起来。我倒是觉得可能是她平时喜欢看台湾言情小说的原因= =接受度不一样。
　　我爸则是一言不发，大晚上的跑去邻居家打了一夜麻将。第二天清晨回来睡到大中午，我特地守着他睡醒，想问他心理想法。
　　老爸一睁眼看到我，好像不想说话的样子，气氛冷凝，过了会他问：“你说爷爷75岁的时候查出什么病来着？”
　　“胃癌晚期。”1998年，爷爷已经72岁。
　　老爸愣愣得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低声说：“明天你请病假别去上课了，反正那些你都会了没啥好学的。明天我们去爷爷家，带他去医院检查。另外……那钱先不领了，估计暂时忙不到这些杂事。”
　　“嗯。”我明白老爸的意思。爷爷的事情我一下子都没有想到，毕竟他去世算早，昨天跟爸妈讲事实摆道理，突然就想到爷爷还在世，现在一个人在老家住着。暗恼自己实在疏忽大意，这种事本来就该在刚“醒”来的那天就想到。
　　去医院的路上还左敲右击的问爷爷他身体的情况，主要是想问他有没有胃不舒服之类的。结果他一直说都好都好，不用去医院浪费钱。
　　我们怕他想太多，只好跟他说这是他以前的单位组织的义务体检，免费但是必须去。结果老人家又一路念叨说什么“肯定是单位怕我们这些老头子早就死掉了还在拿退休金”一类的话。我们听着没觉得烦，只觉得有些难过。
　　爷爷的检查结果出来，胃倒是没有问题，但是照出肾里长了个老大的结石。现在到好，肾里这么大个结石，平时怎么肯定是经常不舒服的，他却从来都没说。
　　医生认真得问他身体情况，比如排尿的时候有没有疼痛感。一个老人家这个时候倒不好意思起来，含糊得说：“有时候是有些疼的吧。”
　　结石太大，不适合用传统的药排的方法，与医生约了手术时间，决定尽快把这个结石开刀取走。在医院的时候全程都是医生与爷爷直接接触，一些老年人特有的那种“我生了大病啦活不了多久啦你们别瞒我啦”之类的情绪爷爷这次倒是没有。这可能是因为他知道确实只是长了个结石的“小”病。
　　第二天我去学校上课。万亿兴奋地过来告诉我她家的情况：“一切顺利到不可思议啊有木有！你昨天为什么不来上课，你爸妈把你关起来研究了？嗯？”
　　她家的人果然都是万亿这种性格这种接受能力么？！
　　“关起来那倒没有，前天跟他们摊牌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爷爷过几年去世的事情，昨天我们全家就陪爷爷去医院检查了。”
　　“……安慰你的同时还是要谴责你，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有想起来！”
　　“哎……人非圣贤，孰”我话还没说完，万亿已经在那装作呕吐状了，真扫兴。
　　爷爷开肾部结石的时候，医生发现他胃部有非常小的一块溃烂，这才发现他胃部出现癌变，好在是早期，切掉也就没什么问题了。之后就是住院修养，爷爷只当是正常的术后住院，也没有什么情绪问题，还觉得自己运气好，例行的体检查出了毛病，还能报销，老人家就因为这个住院期间一直很开心，给他用啥贵药都不排斥不拒绝，一直说：“反正给报销啊，就用它吧！”
　　爷爷的事情解决完了，我和万亿的计划也就提上了日程。
　　老爸老妈觉得还是呆在家乡亲切，就琢磨着把家里的房子装修一下，在适当范围内前后都稍微扩了些（乡下的管理落后啊，更何况这个年代，也没有人管“扩建”问题），前面多建了几间厢房，准备之后把爷爷接过来一起住。后面就圈了个院子，还搭上了葡萄架，在角落些的地方撒了些草莓种子。
　　我看了下还觉得草莓播的挺少的，老妈用“不懂别乱说”的眼神瞄了我一下，说：“草莓一发跟着火似的，一下长一大片哩。
　　天气已经十分炎热。这年的暑假我们两家人一起去S市看房子。
　　万亿的大学就是在S市，所以对S市相对熟悉，瞧她一个人趴在地图上仔细研究的样子还真好笑。
　　她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然后用手点了地图一下：“没错就是这！”
　　我看了下地图觉得也没什么特别。
　　万亿摇头晃脑地忽悠：“你不懂了呗，这边以后可是X，Y，Z三号地铁线路的交汇处哦！交通便利的咧，这边也是以后会发展的一个商业中心。相信我吧！房价暴涨杠杠滴，生活便利一定滴！”
　　作为“过来人”，我当然选择相信她。四个大人自然也是选择相信她，这可是“心中有数”的投资。
　　在万亿选择的地方转了一圈，两家人看中了两个紧邻着的独立洋房式小楼。找了相关方面的律师看了下合同，没办法，这年头靠房子空手套白狼的太多了，不得不防。律师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就签了合同付了定金。
　　一切进展的都比较顺利，我俩的爸妈错开时间，分别去取了福彩的奖金，当然也是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奖金税后大概300多万，在这种年代看来实在是巨资，在“上辈子”的我们混的情况看来也是大数目。两家人取好奖金第一件事是付了全额的买房钱。余下的就暂时按计划分配处理了。
　　本来以为买房一事也算尘埃落定，谁知道万亿突然又兴起了个念头，还大张旗鼓召集了双方家长“开会”。
　　会议的内容大体如下：S市在未来的十年左右会开个世界型的SB会（大家都懂的）。那个时候由于要建各种会馆，从而进行了大面积的拆迁，且拆迁所得非常丰厚，简直物超超超超所值。
　　我记得这事，而且还记得万亿那个时候正好在上大学，她还去当了SB会的志愿者。
　　两家人一商量觉得这个事情非常靠谱。短时间内又去了一趟上海，在万亿记得的一些建展馆的位置考察了一番，挑了个物价最便宜的地段。
　　结果很惊人，每家人都买了一差不多整栋商品房= =。就是懒得一户一户挑了，直接看上一栋位置好的，把那栋空着的都买了。售楼员嘴都快笑歪了，由于是一次付全款，我们死磨硬磨得还给我们打了点小折。
　　当时那个小区可是新建的，空着的户型不要太多。算算吧，当时的商品房是六层楼，每层四户，每户大概40到50平方米。不过基本二到五楼都有人买过，最后每个楼是剩下十几户的样子，十几户啊！！！当时选的地段，每平米2000块，一户就将近十万了，最后每家人都花了100多万。
　　我被他们的豪爽深深震惊了。至此预算给买房子的钱基本都花光了……
　　我还很疑惑的在两家人会议上提过，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进军房地产算了。结果他们的答案很一致：太麻烦没渠道，不如炒房子简单。
　　……我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