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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间谍? ...

  •   八月底天竟然还是火热得炸开了锅,玉扉觉得身子越发懒散了,想来与墨笙结为夫妻有三月有余,但大婚当日似乎已经离得很远了,只是觉得两人的关系并不比三月前好多少,他依旧没个正经样子,她亦是不适应他的亲密。前些日子发了火,倒是少见的正经严肃,只是火起得莫名,她心里有些委屈,这几日也懒得搭理他,他亦是满怀心思似的,整日在军中,要么就是窝在书房里,一天同她说话不超过三句,像受气的是他一般。玉扉当他是小孩儿心思,也不想放在心上,这几日她只是一心想着墨雅,总觉得透着股不寻常。

      “父亲,你到底听我话了没有?”傅墨雅有些急躁起来,瞧着傅作光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实在着急。“你同你二哥讲过没有?”坐着的人总算有了一点反应,“自然,只是二哥他并不在意。”傅墨雅兀自发着牢骚,一张小脸纠结在了一起。“你先回去吧,记住这事情一定要保密。”傅作光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去,傅墨雅以为父亲亦是不信,只咬牙道:“你们迟早是会后悔没听我的话!”于是有些不甘得离开了。傅作光何等精明的人,他晓得女儿不会说假话,只是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若只是革命党倒好说,若是旁的什么就麻烦了,他早就查过这个儿媳,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因为记录太清楚干净了,没有一点问题,但就是这个让他起了疑心。

      “她就是个间谍。”墨雅的话忽地浮上心头,若真是那个组织的间谍恐怕真没法交代了,傅作光头疼死起来,这些儿女都是不省事的,没一个让他省心,“茗儿,去把二少奶奶叫来。”“是。”到底该谈一谈的。

      “父亲。”玉扉有些奇怪,父亲怎会单独找自己呢,“坐吧,不必拘礼。”傅作光客气地说着,“扉儿,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也算从小看你长大的,一直将你看做自己的女儿一般,你知道吗?”“多谢父亲了。”玉扉越发觉得事情不好了,“我也不绕弯子了,你认识一个叫郦鸽的女人吗?”“不认识,怎么了?”玉扉摇了摇头,“那欧阳干呢?”玉扉大惊,终于是查到自己这里来了吗?凭着她多年的冷静判断,很快镇静下来:“那是我当年在平京大学的同学。”这个姓氏本就极少,想来是经过了一番调查,不承认等于是默认了自己心虚,而且凭傅家的能力查她一两个同学自是不费力的。傅作义没想到她回答地如此爽快:“哦,那你晓得他现在在做什么吗?”“不知道,我自平京大学毕业后就与大部分同学失去了联系,这也是避了南北对峙的嫌隙。”玉扉大概知道了公公的意思,不过是试探,想来没有掌握什么信息。

      傅作光实在也挑不出她话里的问题,毕竟当年的小公主自毕业后就淡出了交际场,被陈公接回江城后就不再出现在公众视线内,只是她滴水不漏的处事说话方式,冷静地面对质疑,这些都像一个训练有素的专业间谍才具备的能力。“呵呵,倒是我多疑了,你回去吧,年纪大了,耳根子也软了,听不得那些风言风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当真了,你不要介意啊。”傅作光果真是老狐狸,一方面大方承认自己怀疑了她,让她想心生怨恨都显得不大度,另一方面告诉她这府里大有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以后行事更要小心谨慎,莫要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否则一出事瞒也瞒不住。玉扉淡淡一笑:“父亲说笑了,傅家的基业才是顶顶重要的事情。那媳妇就先回去了。”“去吧。”傅作光亦是淡淡一笑,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若真有问题必定瞒不长久。

      南方的夏日最是难熬,酷暑难当,再加之有一种莫名的闷湿,软到了人的骨头里似的。玉扉虽是南方出生,但近些年都在北方生活,对这种酷热甚是难耐,背上竟是长了湿疹,红通通一片,看得人心惊。

      傅墨笙瞧见她背上的红疹心下亦是不好过,大夫也看了不少,就是不见好转,本来是个小毛病,却不想一直拖着反而更加严重。医生倒是提了建议,到北方干燥的地方修养一阵子兴许就好了,他心下也有些动摇了,正好战事也平息下来,不妨带她去北面的泷鑫别馆住一阵子,也好。“你身子最好是到北面休息一阵子,我也正巧无事,你看怎么样?”玉扉想着倒是时候去北面看看了,虽说与俞石离婚后一直居住在北地,但却从未再见过一面,倒是该当面说声对不起,本来也不是大事,这次也是顺带行了个方便。“我没有意见,你看着办就是。”玉扉笑了笑,墨笙看着她恬静的笑脸不禁有些堵的慌,北地本就有诸多疑问,他亦是想借此次之行弄清楚一直以来玉扉身上的谜团,他象征性地搂着她,因为怕碰着后背,小心翼翼的,“好,那这几日便走了,你准备一下吧。”

      “小姐,你真要过北地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枝一边帮她用冰碎子做的冰袋冰敷,一边问道,玉扉哪里不晓得她的担忧,只是这次去许多事情可以直接与上面交流,省去中间关节,也少了泄露的危险,她无论如何该试一试。“这次机会难得,你晓得的自从北地回来,父亲一直看我甚紧,我一直难以和上面交流,这次总该试一试的。”“唉,小姐,我就怕你和姑爷闹出什么嫌隙,不好收拾。”“不会的,我自会小心的。”玉扉还是觉得背上奇痒难忍,“再多冰敷一会,对了,傅作义怎会疑心我的?”“小姐上次回来我想了想,欧阳干本来是欧阳伯伯的儿子,他们原先就该相熟,所以显得你与他关系甚好,所以才起了疑心,毕竟欧阳公子的事情刚刚过去不久。”玉扉心下一痛,想起那日处决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自己几欲昏死在刑场外头,强忍着一口怒气和无尽的悲伤,撑着自己回了家。“小姐,你怎么哭了?快擦擦。”玉扉一惊,自己竟然又哭了,每每念此,哀大莫过于心死,抹了下眼泪,竟是那样悲凉。

      “二哥,你瞧瞧这个。”傅墨雅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他,傅墨笙翻了几页,手竟不自觉得颤抖起来,墨雅见此不禁得意道:“二哥,你不晓得吧?这位当年名动一方的小公主竟然是北方蒋家不要的媳妇。不过这段婚事倒真藏的紧,外人竟没有第二人晓得。”傅墨笙忽然又有了那种被欺骗的感觉,心口一堵,于是怒气冲天地吼了一声:“滚!”傅墨雅冷冷一笑:“急什么,我这就走,你慢慢看。”傅墨笙一怒之下将手里的文件摔了出去,正巧掉出一张照片,他望向照片,是一对男女幸福甜蜜的笑容,她穿中式旗袍亦是美妙非常,那个英挺的男子不是蒋俞石又是谁?!她竟然就那样一直欺骗他,他不是她的玩物,他竟然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相信了女人……

      傅陌墨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过神来的,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般,心下一片荒凉,他这样一心待她,她却这样瞒着他,他除了爱情什么都可以给她,她竟然还是骗了他。自从第一次生疑之后,他有意无意地问过她多次,她亦是一口否定,他一心为她好,总觉得亏欠了她,现下也好,当他自作多情了。只是那种愤怒来得那样的铺天盖地,莫名地心痛像要撕裂一般。

      玉扉这几日都觉得心下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却瞧见墨笙一脸怒气地有进来,她心中有些猜测,大概是不太好了。“墨笙,怎么了?”傅墨笙抬起头望了望她,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他将手里的文件扔给她,回身坐到一边,玉扉急忙打开文件,只看了一眼就晓得不妙了,她想了想总是要保住这些年的成果的,不如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墨笙,既然你都查到了,又何须再来问我,不错,我与俞石确实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但那不过是年少轻狂,一时冲动,我本来想着说出来影响我们的关系,既然你硬是要刨根究底,那我告诉你,对,文件里面说的都是真的。“玉扉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还是有些心虚的,悄悄去看他,发现他脸色有些许缓和,但却愈发冷峻起来,阴晴不定,傅墨笙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忽然俯下身子,狠狠地吻上她的唇,惩罚式的掠夺,让她差点喘不过气,他从来没有这么吻过她,玉扉有些害怕起来,弓起身子将他往外头推,却被他整个捞起来,紧紧搂在怀里,手不安分地顺着她的腰侧面的纽扣慢慢滑进去,细腻的手感让他一阵颤栗,于是慢慢上移,越来越滑腻柔软,他又去亲她白皙的脖子,她终于缓过来,“不要这样,你答应过我,等我准备好了才……”“哼,准备2什么?那个男人你就不用准备了吗?”傅墨笙停下来看着她,莫名地恼火,”不是,不要这样好么?我求你了。“玉扉呜呜地抽泣起来,他一愣,笑出声来:“就这样吗?哈哈,你到底还是想着怎么敷衍我。“傅墨笙死死捏着她的下巴,恨不得捏碎它:“你给我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你不是要我等吗?好,我等,我等了就不会再管你了,你自己到平京修养吧,我晓得你巴不得一辈子不见我!”他狠狠地甩开她,径直出了屋子,连个头都没有回。玉扉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门,终于是被知道了,如果那件事情被知道了,他们夫妻之缘分估计也该到头了吧。

      从那日起,他就再也没有去过玉扉那里,他宁愿一个人住在偏厅也不要跟她见面,梅雨时节越发闷热,眼见着去北地的日子就要到了,傅墨笙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有内侍官来过一次,通知了她出行的日期。玉扉晓得现在说什么都只会坏事,但愿冷静一段时间后,他能接受自己的解释,不再生气。她此次是非去北地不可的,余下的事只能容后再议。

      黄子梅时雨,湿透美人心。到底这乱世中我们能走多远,只能求天佑我等可怜,到底别辜负了那一片真心。
      日子兜兜转转过了那么些天,玉扉也懒得与墨笙计较了,忙于筹划去北地的事情,身子竟然觉得好了些,早晚也出来逛逛。园子里头繁花似锦,慢慢走了走,却是想起那日他冲自己发火的情形,莫名觉得有些心疼,头也疼,他们终于是因为隔了太远的距离,所以走的近了,必然会伤到对方吧,她揉了揉太阳穴,若是五年前,她也许会纠结这些,而今她实在没有那个少女情怀纠结这些了。这次去北地,她是要将一份机密文件送到大本营的,只是中间重重关卡,就是她是少帅夫人也不能幸免,看来该是小枝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我要见你们少帅。”“夫人,请您不要为难属下了,少帅说了不见夫人。”玉扉晓得他不愿意见自己是还纠结着那天的事情,只得说:“你去通报一下,就说我要通行证,如果他问为什么就让他自己来见我。”“这,好的,夫人,您稍等。”等了只片刻,却瞧见李侍卫官出来了,玉扉心中一喜,到底是要见的吧,李国兴先是立正敬了一个军礼:“夫人。”“怎么样?墨笙肯见我了吗?”“夫人不好意思,少帅现在不方便见夫人,这是您要的通行证,在南方九省通行无阻,不需要过任何关卡。”李国兴将手里的通行证交个玉扉,玉扉一时百感交集,他却连这样的事都不肯见自己一面,心下一凉,默默然转身欲要离开,“夫人,请等一下,这是少帅给您的信。近日军中很忙,就不回去送夫人去北地了。”

      玉扉被叫住,愣愣地接过了信,至于自己是怎么走回傅家的已然不知道了,慢慢把信展开,只有那么几个字:莫胡来,莫忘。玉扉憋了好久的委屈漱漱地留下来,莫忘,莫忘什么呢?莫相忘,还是莫能忘?莫忘他,还是莫忘她?他到底在气什么?不是十八少年,怎的还是这般听不进去话?“小姐,怎么了?又在发呆了,最近总见你一人发呆,马上要去北地了,该提起些精神才是。”小枝的话让玉扉到底叹了口气:“罢了,也没什么大事,人在院子里久了,心也小了,情绪也窄了,多愁善感的,没事了。小枝你此次一路要小心,虽然有通行证,但这九省一直貌合神离的,不晓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你万事小心,务必将文件交到将军手里。”小枝点了点头,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小姐不要嫌我多嘴,叶先生叫我照顾你,我便尽了这样的责任,姑爷不是个简单的人,你务必要小心,小姐的安危比小枝的命都重要。”玉扉心里是十分的感动,到底还是自己的人贴心,只是点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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