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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端午 ...

  •   午后的阳光还是有些不尽如人意,懒懒的,晒得人直犯困。玉扉倚在园子里的秋千上坐了会儿,瞧见小枝急匆匆赶过来:“小姐,有电话找您。”玉扉身子刚懒散了些,又勉强支撑起来,揉了揉酸了的腰眼,向里屋走去。

      “我是陈玉扉。”玉扉拿起电话,“扉儿是我。”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过来,恍若隔了千山万水就在身边,心中一愣,竟忘记关门,忙问道:“你怎么会打来?现在南北战事正紧,一点疏忽就会引发更大的矛盾,你难道不晓得吗?”蒋俞石在那头听到这样的声音觉着心下一暖,更无悔打这样一个电话,光是她的声音便足够了吧:“扉儿,这些时日你还好么?因是你新婚不忍打扰,今日才挂了电话给你。”玉扉知道他关心自己,但无论什么也不能让南北矛盾更加冲突,只得说:“不错的,墨笙待我极好,家里也没什么事情。”蒋俞石终是一愣,墨笙,原来自己一直以为是政治联姻,现在看竟是情投意合。那头许久未说话,玉扉便开口问道:“俞石,今日打来是为了何事?”“谭先生端午会到江城,你那日正午在庐陵茶馆的日向包间等他,将我们的意思转达给他。”“嗯,知道了。”玉扉淡淡应着,“俞石你近来可还好?伤可好了些?”“呵呵,还不是那样,你无须担忧我了,伤不碍事,就是看东西尚有些模糊。没事我挂了,莫要让傅家的人起疑。”“好。”

      玉扉搁了电话,转身却瞧见傅墨笙站在门口,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竟有些觉得阴寒,“墨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到晚些时候回来的吗?”玉扉温和地笑着,上去接住他脱下的外衫,傅墨笙亦是淡淡笑着:“刚回来吧,刚刚是谁的电话?”“一个要好的同学。”“平京大学的?”他笑的愈发冷涩起来。玉扉只得答:“是,她现今已不在北地了。”“下次请他到家中来吧。既是要好的同学,也该让我认识认识。”“好,下次吧。”玉扉总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寻常,又不知是为何,只能忍下心中的疑惑,倒了杯水给他喝下,又闲扯了些家中的琐事,不提。

      端午时节天热得有些不太像话了,今年端午迟了往年十多天,玉扉穿了一件短袖的白色冰丝旗袍,下边只到膝盖,领口亦开得很大,露出雪白的肌肤,金线滚边服帖地倚在藕断似的胳膊上,自成一段风流。傅墨笙斜过身子,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却一下子有了反应,心下一惊忙推了她,脸却不自觉地红了。玉扉岂是不知这些事情,脸亦是红了,只得转过身子:“今日去庙里还愿,可能晚些回来。”“我陪你去吧。”“不用,还愿一人去方显诚意,你不是还有些军务么?”玉扉撒娇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墨笙沉默了片刻,笑了笑:“也罢,你自个去要小心着些。要么让李侍官跟着吧,也好保证你的安全。”“不是说了一个人嘛,我又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墨笙听着这意思晓得她是不情愿有人跟着了,便点了点头:“你小心着,现在外头乱。”“嗯,好。那我先走了。”玉扉开心地笑着答道,理了理头发便出了门。

      “李侍官。”

      “到。”

      “去跟着太太,保护她的安全,回来向我回报。”

      “是。”

      “等等,不要让太太发现你。”

      “是,二少。”

      端午时节街上甚是热闹,孩子老人还有寻常不出门的妇人小姐也都出来看个新鲜热闹了。庐陵茶馆里亦是坐满了看表演的人,真可谓是人声鼎沸。

      “小姐,已是正午了,谭先生怎么还没有到?莫不是路上不顺利?”小枝不住地往窗外瞧着,却还是没有看到谭先生的身影。“咦,小姐,你快过来看,那边那个人怎么这么眼熟?”玉扉今儿一出门就觉着身后有人跟着,难不成感觉的真的?急忙撂了茶杯,探了半个脑袋往小枝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个男子,但只瞧见轮廓,模模糊糊的,只是有些眼熟,“小枝,你下去瞧瞧,千万小心,我在这里等谭先生。”“是,小姐。”小枝匆匆出了包间向楼下走去。

      玉扉细细想着那人到底是谁,若对谭先生不利,那自己的责任便大了。“蒋夫人。”正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灰色的瓜皮帽配着灰色长衫极为低调,玉扉认了半天方惊喜道:“谭先生!快请坐。”“蒋夫人多年未见还是那么美丽。”谭应同拿下帽子放到一边,深刻的五官透出一种严肃的精神。玉扉红了红脸:“谭先生说笑了。而且我和俞石早年已经离婚了,谭先生莫要再叫我蒋夫人了,到底担不起了。”“哦哦,倒忘记了,失礼了。往后还是按原先那般叫吧,陈小姐,可行?”谭应同一脸抱歉,玉扉淡淡一笑:“好。”

      “我来接先生,一是表达对与复兴社合作的诚意,二也是把这次小组会议的精神传达给先生。”玉扉为谭应同倒上了一杯茶,才缓缓道来:“现在已经不仅是南北矛盾激化,民不聊生,经济十分困难的问题了,而且一些国家对我们国家的国土是虎视眈眈。国内各党派之间又难以达成共识,所以我们希望先以和平游说的方式来调解南北矛盾,一致对外。”“我们也是有这样的意思的,此次我回国是为传达孙先生的意思,来与您的父亲会谈的。”玉扉一惊,父亲向来对复兴社是没什么好感的,此次怎会突然要与谭先生会面,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谭先生,我父亲对复兴社是没什么好感的,此次会见先生不要是为了什么旁的事情。”“呵呵,陈小姐看来和陈元帅关系不太好嘛。陈小姐不要担心,此次完全是私人会谈,不会对谁有什么影响的。”谭应同心下也有担忧,但还是说出了安慰她的话。聊了会子话,就瞧见小枝推门进来,神色慌张,她附在玉扉耳边说道:“未看清是谁,只是像极了二少身边的人,我们要不要先回去,毕竟谭先生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玉扉听了这话,抬头瞧见谭应同询问的眼光,便说道:“谭先生要不今日就到这里,我怀疑有人跟踪我们。”“那好,我先从后门走了,你们小心行事。”谭应同起身道辞,匆匆离开了包间。“我们也走吧,先回家看看再说。”玉扉随后起身离开,眼皮跳了几下,但愿是小枝看错了。

      因着刚刚隐约瞧见墨笙身边的人,便急匆匆地和小枝回了傅家。“回来了?”刚进房门就听到墨笙的声音,玉扉稳了稳心神:“嗯。”“你速度倒是真快,刚两个时辰便回来了。”墨笙冷冷笑了笑,继续看着手里的军务,玉扉已是惊了一身的汗,难道那个真是他身边的人,那真是坏事了。“墨笙,我本来是要去庙里的,半途遇到一个故人,便到庐陵茶楼喝了茶叙旧。”干脆豁出去了,玉扉小心看着他得脸色,却看不出分毫,他始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一点情绪也没有,“墨笙,这次是突然遇到了,我事前也是不知晓的。”“好了,回去歇着吧,我累了。”傅墨笙掩了文件,脱下外衣,回内间关上了门。玉扉低低地叫了一声:“墨笙。”终是摇了摇头,到院子里散步去了。

      小枝瞧见玉扉愁眉苦脸地出来了,晓得出了事情:“小姐,姑爷是生气了?”“罢了罢了。”玉扉淡淡得挥了挥手,坐在秋千上发呆。慢慢当了会儿秋千,瞧见内侍官拿着一叠文件从远处急急地走过来,玉扉向着小枝使了个眼色,小枝心领神会,疾步走向内侍官,故意从侧面撞了一下,文件瞬间散了一地。玉扉起身走过去:“这丫头走路也不看着点,快帮侍官捡文件。”说着也蹲下身子去捡东西,顺手翻了一下文件,又急忙放回到他手里。“小枝快跟侍官道歉,急急忙忙的哪像个姑娘样子。”“李侍官,对不起啊,我一时走急了。”“无妨无妨,那太太我就先走了。”“去吧。”玉扉淡淡笑了笑,看着侍官走远了,掩了笑容正色道:“只是北方的情报,但我看到了欧阳干的名字,我怕墨笙会查到我身上,你明日去打点一下。”“是。小姐。”

      书房里傅墨笙望着那一堆文件皱着眉:“小李,就这些?我叫你查夫人的事情就这么点进展?”“二少,我去了平京,查了夫人以前得大学包括一些同学,没有一点问题,干干净净。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夫人的过去太干净了。”李国兴回报着这些天来的调查,傅墨笙想了想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谁将记录抹掉了?”“有这种可能,夫人当年可是名动一方的公主不可能记录这么干净。”“你继续去查,查到什么立刻汇报。”“是。”“对了,那天那个电话查到是谁打来的?”“是北地的来电,但好像是军方的电话,查不到具体信息。”傅墨笙眉头锁得更紧了,军方?本来以为只是和复兴社有关系,现在竟然扯到了北方的军部,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大的秘密瞒着自己?这个女人怎么会和这些错综复杂的人扯上关系?

      玉扉进门的时候瞧见李国兴从内间出来,晓得墨笙睡醒了,便敲门进去了。傅墨笙背对着她坐着,脸向着窗户外头,看上去在沉思,玉扉看着他的侧脸,完美的曲线深刻到令人生畏,此刻看他才想起他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将领,而不是跟她天天生活的男人。

      “来了。坐吧。”玉扉一愣,顺从地坐在一边,墨笙仔细打量着她,那样脱俗美妙的女子,那样清澈的眼神,究竟是伪装还是天真?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始终淡淡的,像一股清泉,甜澈却没有让他有一种拥有着的感觉,始终觉得隔着些什么。她爱自己吗?脑子里突然闪过的这个念头让墨笙自己都吓了一跳。“扉儿,过来。”他挥手叫她过去,玉扉慢慢走到他身边,墨笙一拉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蛋,滑腻的手感让他不忍放手,竟情不自禁地吻上她得耳垂,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外推让:“墨笙,你今天怎么了?”“没事,晚上我不回来了,你自己先睡吧。”傅墨笙慢慢推开她,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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