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歌》叼刀

11、第 11 章

　　每天都在接收零和小刀灌输的东西，阿呆觉得自己在迅速了解这个世界。零教育他要有一个领袖的样子，轻易不能泄露自己的情绪。他想他做不到，至少在骆少宾面前他做不到，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他就想放纵自己，随心所欲。一到休息时间，他就会去找骆少宾，和他一起玩各种各样的游戏，猜灯谜，斗蛐蛐，解九连环，听他讲故事。将傅红雪的故事，他小时候的故事。两个人经常聊到很晚，若不是阿呆缠着骆少宾肯定一早就睡了。但对于这一点，阿呆向来没有自知之明。“阿呆还是叫阿呆，这样显得亲昵。”阿呆对骆少宾这样说。骆少宾温馨一笑。
　　这两天就这样过来了，有时他会想到阿呆这样终究是自己惹出来的，他很愧疚，所幸看到阿呆在成长，他也很高兴。
　　零和小刀到没有怪罪他，每天看着君殿和骆少宾嬉闹，不由感叹都是没长大的孩子。阿呆已经很坚强了，每天和零练剑受伤都会咬咬牙继续，缠上来，一招一式稳稳使出。零的眼里露出些欣慰，君殿现在想不起他自己的武功招式，那就先学他们的拿来防身。
　　甲板中间立着一个人形靶，固定在甲板上，人体穴位都用黑点标出。甲板上靠近门的位置，堆放了一堆废弃的靶子，一桌好酒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虽然酒还未开封，但看着就能让人流口水。骆少宾和零坐在桌旁慢慢品茗，交谈甚欢，不过好像大多数都是骆少宾开口引起话题。
　　小刀拿着金鞭站在甲板上，风姿飒爽，扭头向阿呆一笑：“看好喽！如果这个靶子也变成那一堆废物，你就等着和他们一样。”说着便一甩，远处那对废靶子四分五裂。优雅捏着可口糕点的手不自觉捏紧了，食物变了形，零眨了下眼把糕点送进嘴里。骆少宾嘴边的食物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目瞪口呆，噎了口口水，心里更坚定了以后对这位小刀女大侠要敬而远之的想法。阿呆只看到那堆可以称作木屑的残渣，缩了缩脖子。
　　小刀哼了一声腕一转，金鞭翻转着指向前方的人形靶，包着一块布的鞭头先点向另一张小桌几上的一盘红漆，又转头飞向人形靶自胁下绕过而上点在锁骨上，‘啪’一点殷红烙上。
　　“若力道重了必会穿靶而过，那样靶子会坏掉，所以除了角度，力度还要控制好。听到没有？”
　　他们两个虽然是他的属下，可教起武功来，一点都不宽容，以致骆少宾怀疑阿呆以前是不是老欺负他们两个，看，训练起来毫不留情。
　　阿呆抓着鞭得手渗出些细汗，一五一十甩出，砰，桌子倒地，红漆洒了一甲板。
　　小刀的脸黑了，但是她只是慢慢转过身走向骆少宾，坐到骆少宾身前，同他嘀咕了几句。这会儿倒是骆少宾一脸黑线的看向阿呆，嘴角抽抽，然后转过头：“你确定他不会打到我？也许他多练几次就好了，靶子坏了可以修的，没……”看到近在眼前的小刀骆少宾自觉闭了口。
　　“你真的不知道我家主上是怎么失忆的？嗯……？”小刀盯着骆少宾阴则则说道。看着小刀的眼神，骆少宾抿了抿唇，默默站起身。身后小刀向零得意一瞟。
　　“咦，骆哥哥？你来干什么我会打到你的你先离我远些。”阿呆收了鞭。
　　“你可以试着让我做耙。”骆少宾走到甲板中央眼一闭道，“来吧”
　　“刀刀？”阿呆后退几步转头问向喝着酒的小刀，“为什么让少少做我的耙？我要伤着他怎么办！”
　　“哼，没有一个活靶，你怎么都练不好，试试呗，伤不伤着他也都在于你，你控制好力度自然伤不到他，但若控制不好，那也只能怨你了！”小刀眯眯眼享受嘴里的醇香。零有些担心，但为了君殿，一切都是可行的。
　　“你！少少？”阿呆带着歉意望向骆少宾。
　　“我怎么了？嗯？你还要不要变强！我告诉你，能不能恢复记忆还是不能预知的一回事，“说到这里小刀竟有些伤心的味道，但一转头狠狠骂道，“也不知道那个混蛋给你吃的什么药！你如果不给我认真点半途死在你弟弟……额，在事情结束前你就给我好好练吧！骆少可是很愿意当你的活耙的，是不是骆少？”
　　“……恩”骆少宾看了眼阿呆额上的小伤疤点了点头。
　　“少少”
　　“打吧，你掌握好力道就是了，放心你有那个能力的！”说着抬起了臂，看着自己宽大的袖子，两臂一甩把袖口缠紧攥着，复又伸直站着。
　　阿呆的手有些打哆嗦，他脑海里回想着小刀使鞭子时的手腕翻转的角度是怎样的收发自如，但好像他还需再瞧仔细些，扭头叫过小刀又演示了一遍。稳了稳心神，手干燥有力起初是有技巧的微微抬起，鞭身随着力道柔软上升，鼓起一道优美的弧。然后瞬间手影上下翻飞，鞭影弥漫，让人看不清虚实。骆少宾听得耳边簌簌风声响起，自己身上的曲池、天府、笑腰穴依次被打中，骆少宾差点腰间一软倒下去，又稳稳站直了。接着左膝盖上不知哪一点被打中，阿呆力度没控制好，骆少宾腿一软倒了下去。阿呆的下一道鞭影本是要从下而上打向骆少宾的丹田，但骆少宾这突然的倒下，阿呆收鞭不及，堪堪在骆少宾下颌上留道红痕。骆少宾措不及防差点咬到舌头，心里恼怒极了，自己要是坚决不跟他们一起走是不是就不用挨这一鞭了。
　　阿呆惊得撤了鞭奔过去半抱半扶起地上的骆少宾，关心道：“少少，你没事吧！”
　　骆少宾站起来脱开他的手说：“没事！”阿呆眼睛里有什么闪了闪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有些不好受，麻麻痒痒惦记在心头。
　　他拉过骆少宾捏住他的下巴轻靠近了细细查视，有些肿了，转头叫零，一只手递了个药瓶过来，骆少宾移开阿呆的手碰了碰自己的下巴颌，疼的抽了口气。阿呆接过药瓶拉着骆少宾进了屋里，不满的瞥了眼小刀。接受到他责备的视线，小刀委屈看向零，希望他能安慰安慰她，零却静静开口：“你本来就不应该这么做，不过，这样确实有效果。”零也走进屋去，端来盆水，让君殿给骆少宾擦下颌，上药。
　　“阿呆，我自己来。”骆少宾接过棉纱沾了水擦擦伤口周围，阿呆见了不满意说道：“少少，你那样擦不干净的，还是我给你弄吧。”还未说完就夺过他手里的棉纱，手脚利落的在骆少宾下颌上来回使劲蹭了几下，将还未干的红漆擦掉。骆少宾捂着被擦干净的下颌闷不作声，这小子一报还一报吗，他不就是上次故意使劲摁了下他的伤口吗，他那是没控制好力道！阿呆邪邪笑道：“少少，你不是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吗？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