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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番外 三 ...

  •   「明明长得丑还要化这么浓的妆,老太婆你就别装嫩啦,哈哈哈哈哈——」

      ——梦中,仿佛依稀见到了旧日的时光。

      ×××

      练红玉醒过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了屋外淅沥的雨声。
      无法辨别出究竟是天明还是夜深,直挺挺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练红玉终于还是撑起了身体,摸索着下了床欲准备去桌边找水杯喝口水。

      睡衣的裙摆擦过光洁的脚踝,脚下厚实柔软的花毯是当时为了照顾她的特殊情况而专门铺设的,即使是摔下去也不会觉得疼。
      她甚至还记得,当战争结束,自己作为煌帝国的外交使节被再次遣往辛德利亚的那天。
      这是她第三次踏上辛德利亚的土地——以三次完全不同的身份。

      第一次是为了那作为初恋的年轻国王。

      就像是被名为恋爱的心情夺了理智,从煌帝国一路追到辛德利亚,只为了自己抱有的那一丝小小的期待。
      即使是明知没有结果的爱情,也有曾经毫无保留的付出过的心情。

      第二次却是作为敌人。

      手握利剑,身披羽衣。
      水神拜恩卷起的怒涛仅在一瞬之间就已将那水膜一般的结界砸出巨大的窟窿,但还未来得及高兴半分,却又被人迅速的击落下地。
      进行反击的王之器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位王,而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男人。
      被击败的同时竟也庆幸着没能真的对这样美丽的国家造成伤害,但对于寄予自己希望的兄长,愧疚之感也在同时涌上心头。

      如果不是白龙及时的救援,她或许就会被作为入侵者而被立斩于辛德利亚的城下。
      终是负伤遁逃。

      逃亡的路上她不止一次的听到麾下的兵士小声的议论着她的身份与背景,期间的恶意中伤之语虽被暴怒的夏黄文阻止过多次,但她也仅仅只是毫无分量的第八皇女,挂着虚妄的将军头衔首次率兵出征却换得失败的结果,这样的自己更是没有任何颜面去反驳。

      这双眼睛也正是在那场战争之中被伤。
      虽然在逃回巴尔巴德时,练红炎已经使用了菲尼克斯替她彻底治愈,但睁开眼后,她的视界之中仍然是一片比血红更为糟糕的黑暗。

      “……怎么回事?”这样的病症并不在自己能力的解决范围之内,练红炎虽然面上冷静,但还是命人火速抓了军医过来诊治。

      医生仔仔细细的来回检查了数次,这才对着西征总督恭敬的一行礼,连带着呆坐着不知作何表情的练红玉也听得一清二楚。

      “回禀大人,公主殿下的眼睛在金属器的治愈之下已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语调之中已有了几分厉色,练红炎眼神如锐刃,一刀一刀的扎在那军医身上,连带着对方回答的音色之中也带上了颤抖之色。

      “只是……公主殿下受伤的,或许不止是眼睛啊。”

      练红炎蓦地就没了声音,只面无表情的摆手示意那军医可以退下了。
      红眸一转落回练红玉身上——平时天真活泼的皇妹此时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只轻轻的双手交叠置于腿上,睁大的玫色双瞳之中空茫一片,宛若只是樽精致的人偶。

      换而言之,受的多半是心伤。

      练红炎顿了顿,稍稍转过身面向将练红玉救下送回的练白龙,慢慢开口问道:“神官……裘达尔呢?”
      “我不知道。”少年一深一浅的蓝眸并未躲避练红炎的视线,只干巴巴的挤出这样四个字,算是回答。
      练红炎只得将这个问题放弃作罢,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替我传信给白瑛,让她来巴尔巴德接替红玉。”
      “是。”

      语言来往之间,两人谁都没有发现练红玉原本静置在腿上的双手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拧握成拳。

      她被安置在总督府内的一处别院。
      练红炎给她最好的待遇,侍女、食物、华服,一样不少。但来往之间,也只有夏黄文明白他的公主殿下此时心里究竟有多少痛苦与不甘心。

      无奈无措无能为力,不忍不能不可原谅。

      缠绕在心头犹如打不开的死结,他却只能看着正在青春韶华年纪的少女用着极为倔强的表情摸索着从他手里接过数指宽的白绫,一点一点,将自己那双曾经灵动清澈的双眼彻底遮上。
      夏黄文头一回感到那么多年随侍在练红玉身边的自己是如此无力。

      “什么啊老太婆,你这是新造型?丑死了。”

      刚打完结的手指忽的就是一颤。
      这声音她太过熟悉,熟悉到怎么无论怎么都忘不掉。

      夏黄文也是一个晃神,全然没能料到已经在煌帝国几乎要消失了许久的神官大人竟然又在这种夜里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神、神官大人!”
      “啧……”

      颇为不耐的咂了咂嘴,裘达尔显然没有想要去理会夏黄文的意思,只抬手一把将他拨开,径直走向了动作微僵的练红玉。
      嘴唇颤抖了几下,就在裘达尔朝她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去揪她垂在身后的两条长辫之时,却见少女猛然一个转身,费力扬起的嘴角和忽然拔高的声线一时同起,却让裘达尔的手顿在了半空。

      “呀,真是好久不见呢小裘达尔,一定又跑去哪里玩了吧?真是的,你也不记得和我打声招呼……”
      “……老太婆你……”
      “亏人家还那么担心你呢,你可不知道那群神官们可啰嗦了,在我来巴尔巴德之前还缠着我问了好久你的消息。离家出走什么的以后可不能再干了呀,炎哥他们也很担心……”
      “红玉!”

      掩饰般喋喋不休的唠叨终于被少年猛然抬高的声音盖了过去。
      练红玉像是什么机器被卡了壳,终于没能再继续说下去,两人沉默的僵持之间,夏黄文不时的抬手张口想要劝些什么,却反被练红玉一句“小黄文你先出去”给截在了半空,无奈只得退居二线,给这两位小祖宗让了位。

      “人丑脾气还大,怪不得嫁不出去。”裘达尔故意抬手在练红玉面前挥了挥,像是在确认她到底是否真的看不见“你看,现在倒追那个笨蛋殿下不成反倒被打回来了吧?哈哈,所以我说老太婆你就是闲的。”

      拳头被攥的死紧,练红玉硬是咬着牙,忍着没像小时候那个受气包模样,随意的被他一激就是泪眼汪汪的去找夏黄文或是三皇兄告状。

      “欸,听说你刚上阵就被撤职,现在搞的还在北天山那里的白瑛还要给你过来擦屁股诶?老太婆你到底羞不羞?怎么就没一点当年拖着我想要去攻略迷宫的气势呢?啧啧……”
      “不如你别当将军了,还是早点找个什么猪一样的国王嫁了吧,每天只要想着胡吃海喝生孩子就行了,国家大事什么的,你这智商不牢靠啊。”

      嘴唇被咬的发白出血。
      她忍着,一直忍着,一直忍到眼眶发热,鼻头酸胀,喉咙口像是被堵上了大团的湿棉花,将欲将出口的呜咽声全然阻隔。

      裘达尔是了解她的,便也知道她的痛处到底在哪,拿着锋利的语言刀刃狠狠的戳进去,半点都不带怜惜。
      ……不,或者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就像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样,他和她的关系,并不是朋友。那么他也理所当然的没有必要来顾忌她的感受,自始至终如最初相遇时一般的随心所欲,开心就笑不开心就闹,把她当做是个恶作剧的对象一般来回耍着玩。

      连这次也是。

      “……太过分了……小裘达尔……真的太过分了……”

      明知自己连责怪他的理由都没有,但仅仅只是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用尽了全力。

      「谁和你这个老太婆是朋友。」
      他明明这样说过的。

      “明明自己什么都不说就丢下我跑掉,现在还要特地过来挖苦我……太过分了……”
      “老太婆你活该。”

      那一晚,她没能知道,说着这些挖苦的话的裘达尔,脸上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表情。

      回忆却到此戛然而止。
      冰凉的水滋润着流过干涸的喉咙,练红玉最近已经能凭着自己一人在房间这个有限的小范围内自由的活动了,周围摆设的布置在夏黄文的要求下尽可能的减少,除了有时候会被桌椅磕碰,但比起一开始来已经要好的多。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摸索着桌沿转了一圈,确认着桌边的划痕——那是为了辨认窗户的方向,她亲手刻上去的。

      明明眼睛已经痊愈,却仍是看不见。
      医生说是心病,得靠心药医,她虽觉得无稽,但又觉得没法反驳。

      双手颤颤巍巍的伸出,在空气里一点一点的前进探索,要是被裘达尔撞见了一定又会挖苦说“老太婆你这是在演僵尸吗”这样的话。
      鼻尖,雨天的凉意在逐渐清晰接近,她想多半是快要到窗边了,步子不由的一快,双手却先在触及那冰冷的雨液之前,先摸上了一具略带暖意的身体。

      指尖忽的一顿,却没有立马收回。
      她触到的是少年结实的胸膛,胸腔之内跳动着的心脏是那么沉静有力,透过手掌几乎就要把这声响传到她的耳朵里。
      他没有出声,她便放宽了心逐渐向上抚去——锁骨、脖颈、然后是脸。

      裘达尔的皮肤甚至比她自己的都要好些,她不止一次的朝他抱怨过难道MAGI还有这种自带属性,他当时却只是没心没肺的哈哈笑着说“算了吧你羡慕不来的,因为你是老太婆啊哈哈哈”,她气的拿剑追了他一个下午。

      “唉,小裘达尔的皮肤还真好。”练红玉径自摸了摸裘达尔的脸,又恶作剧似的捏了一下,不出所料的很快被他挡开了手。
      “怎么,一把年纪的老太婆了,你羡慕啊?”裘达尔的声音还是那般的带笑。

      她说,是啊,我真羡慕。
      然后那边就忽的没了声音。

      “因为我已经不能再拿着剑追小裘达尔了嘛……”她也不恼,嘻嘻笑着,指指自己眼睛上覆着的白绫“我现在连小裘达尔的样子都看不见了,所以也只能羡慕啦。”

      裘达尔忍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那随心所欲的性格,也没管练红玉是否不情愿,二话不说就伸手扯开了练红玉脸上碍眼的白绫。
      没有那双玫色的大眼,白绫之下,练红玉的双眼只是紧紧的闭着,但少女精致的面庞也在揭开了那层阻碍后,变得一览无余。

      还是夜晚。
      屋内没有点灯——点了也没用。

      雨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裘达尔便借着这层浓重的阴影和黑暗,忽的就将练红玉拥进怀里。

      “老太婆……蠢毙了。”
      “小裘达尔?”
      “我说你这副样子蠢毙了!闭嘴!”

      练红玉就真的乖乖没了动作,只任由裘达尔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将她抱紧。而她所能做的,便只有一遍一遍的伸手轻抚着少年的背,像是安慰般的说着“已经没事了哟,没事了,小裘达尔”。
      她甚至不知道,这几句“没事了”,到底是在说给裘达尔听,还是说给她自己。

      练红玉是第八皇女,更是被魔神选中的王之器。
      她没那么容易就倒下。

      「我也想,做现在的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她曾这样坚定的朝向自己的第一位朋友阿里巴巴说出这样的话,便也下定了决心,一定会贯彻好自己的信念。

      「我也希望,也永远能这么持续下去。」

      所以,她第三次来到辛德利亚。

      “呐,小裘达尔。”她费力的将下巴搁在已经比她高出不少的少年肩上,忽的睁开眼睛,透过迎面而来的冰凉空气,试图仰望向那片天空“我是不是也成长了一些呢?”
      “……”少年的声音轻佻而又张狂,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响起“再怎样也还是丑老太婆,没差。”

      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反手在他的背上恶狠狠的掐了一把,却在听到他吃痛倒吸一口冷气时,许久终于还是笑出声来。

      “小裘达尔这个笨蛋!”

      边笑边掐,练红玉一点都没和他客气,惹的裘达尔只能放开双臂开始揪她的头发,两人互相打闹之间,就像是回到了那过去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与海潮气味证明着,他们早已脱开了那繁琐的囚笼。

      ——是自由的。

      闹得累了,裘达尔便直挺挺的向地上一倒,整个人呈大字型的仰躺在地上,懒得动了。
      练红玉伸脚去踹他,却半点用都没有。

      “小裘达尔你起来啦!这里是我的房间诶!”
      “不要,陪你这个老太婆累死了,对了我想吃桃子你去给我拿。”
      “谁要给你拿啊!”

      但裘达尔就和秤砣铁了心一样,仍是一动不动,猩红色的眸子轻轻眨动,不用抬头便能看到练红玉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没由来的就是一挑。
      ——还是这副样子比较像平时的老太婆。

      夏黄文不在,练红玉对裘达尔又没办法,只能又无可奈何的摸索着墙壁去探放在矮桌上的水果盆,她记得夏黄文曾经嘱咐过她是放在那里的。
      摸了半天终于在大大小小的水果里找到桃子,她捧了两个在怀里,又巍巍的伸手去探路,脚底在柔软的花毯上慢慢磨蹭,试图找到方才裘达尔躺下的方向。

      “老太婆你快点啊!”
      “啰、啰嗦!”

      被催的脚步一急,却撞到了原本安置在路边的椅子,练红玉整个人都以一种极为惊险的姿态向前扑去。
      她紧紧的闭着眼,也只得顾着护好怀里的桃子,等待着摔下去时的痛感降临,但……

      “……老太婆你很重诶,赶紧减肥吧你。”

      虽嘴上说的话仍是不饶人,但裘达尔还是稳稳当当的给练红玉做了人肉垫子。
      练红玉拿过桃子便想往他的脸上糊,犹豫半天却还是没能分辨出脸在哪,举着桃子的手僵在半空里最后还是只能忿忿的放了下来。

      “压死你活该!”不能用桃子糊脸,压在他身上也好,练红玉这么想着。

      却听身下的人又一下被卡的没了声音,迷茫的转头之间,手中的桃子却已被人夺过。

      “头不在那里啦,笨蛋。”

      下巴被温热的手指扳向另一个方向,错愕之间,带着冷冽的桃香的柔软已经触上双唇,肇事者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刮过她的脸颊,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先逃脱。

      “今天桃子不错,给你尝尝,不用太感谢我。”
      “什……什什什什什么啊?!小小小小裘达尔你你你你你……!”
      “什么我我我我的,老太婆你结巴了?”

      裘达尔满意的看着练红玉脑袋上的两个圈儿现在真的和兔子一样竖了起来,整张脸和充血似的一样红。
      恩……炸毛的红毛兔子?

      “呜哇哇哇……小裘达尔过分!太过分了!这可是人家的初吻啊!”孰知他还沉浸在恶作剧的余韵之中,那边就已经一嗓子嚎了出来。

      啧啧,这气势,简直比之前任何一次欺负她哭的都厉害。
      难道拜恩是水神就因为主人是个哭包?

      “哪有那么严重,老太婆你都十九岁了别和个小姑娘似的了行不?你最大的皇姐在你这年纪孩子都生完了吧。”
      “我、我不管啦!呜呜呜小裘达尔欺负人……我要写信告诉三皇兄……”
      “你这一遇到事儿就和红霸告状的习惯就不能改改!得了得了不就是个初吻么,我给你吻回来行不行?”
      “谁要啊!小裘达尔过分!”

      看着某个哭包兔子拿袖子掩面啜泣的样子,裘达尔盘着腿坐起来,一双猩红色的眼就那样盯着练红玉,嘴角勾起的笑意更是明显。
      旧时二人还年少,裘达尔已经不止一次的,这样看着哭泣的练红玉,嘲笑她捉弄她,直到她跑去跟红霸告状,然后护妹心切的练红霸才会少有的过来和他叫板,这小兔子就躲在三皇兄的身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他瞧,不时扮个鬼脸。

      嘛……不过,也只有在他欺负她时,她才敢这样做。
      换做是别人,练红玉也只敢一个人缩在墙角桌底瑟瑟发抖罢了,除非夏黄文去揪她出来,否则呆上整整一天都有可能。

      “红霸不在。”

      他毫无预兆的说了这样的一句,练红玉这才哽咽了几声,这次干脆直接背过了身去,只留给裘达尔一个蜷缩成一团的背影。

      “夏黄文不在,红炎不在,红明白龙白瑛更不用说。”裘达尔仍然笑的开怀“啧啧,老太婆,你现在可只有我了,还要一个人哭到什么时候啊。”

      练红玉整个脑子忽的就彻底死机了。

      “小、小裘达尔你在说什……”
      “红玉。”
      “……!”

      仅仅只被唤了一声闺名,那个人的声音与咬字在她听来却是那般独特,清晰到怎么忘也忘不掉。
      就像是少时的挖苦讽刺,她听的多,也从未忘记。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在那样的逆境之中脱颖而出,以手握利剑身披羽衣的王之器之形,堂堂正正的从练家的一众皇女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红系之中唯一的女王之材。

      “你很努力了。”

      她感觉的到他起身,抬手,覆在头顶上与平日里丝毫不一样的柔软动作,一点一点的敲击开在心中紧闭的门扉。
      练红玉所想要的,或许并没有如练红炎那般的宏图大志,也或许,仅仅只是一声温柔的赞许罢了。

      从最初开始——
      「红玉,你很强。」
      直至最末——
      「你很努力了。」

      裘达尔,创世的魔法使,MAGI。
      一直在自己前行的道路上占据着无法代替的位置。

      “……小裘达尔……”
      “啧,真是越哭越丑,老太婆。”

      他笑着嫌弃她,却一直没能将她推开。
      她是他所选择承认的王之器,也一直,没能让他失望。

      “我会变强的,一定还会变强的!”

      练红玉却却猛的一个转头,放在她头顶上的手来不及收回,伴随着她回头的动作,容纳着魔神的金簪与箍发的金环一同滑落在地,练红玉红色的长发便如水泻一般的披散下来。
      还无法视物的眼瞳深处,忽的就亮起了某种微弱的灯火。

      “所以,所以小裘达尔,一定要等着我!等我的眼睛一好,我就……”
      “笨蛋老太婆,谁要等你。”

      他却没没好气的拿食指弹了一记她的额头,笑意更甚。

      ——这次,是要一起走才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番外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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