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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要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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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立昂看着坐在对面的顾颐,一米八几的身形,衣着举止得体,嘴角恰到好处的弧度,可是分明没有到达眼底的笑提醒他,这个男人的危险性很好的掩盖在了外表之下。
宇辉地产五年前拿下了城郊山下的一片地,要说那是荒郊野岭,确实是荒郊野岭。公交车不到,出租车不愿去的地方。媒体一度报道了宇辉的这次“失误”,可谓满城风雨,业界反面教材,血淋淋的惨例。可是近两年附近规划出了摩天轮、临湖开放湿地公园,欧洲城、养身高级会所等娱乐项目,宇辉在这里建立了高档欧式别墅区。西邻摩天轮,北靠天鹅湖湿地公园,东连欧洲城,大型水上乐园海底世界,再往南是山下各大养生娱乐农家乐。房价翻了几番。
仿佛是一夜之间,这个叫“威尼斯花园”的楼盘跻身C城十大人气明星楼盘之首。一套难求。入驻之人非富即贵。小区内所有安防系统都由弘大科技负责。
顾颐左手执杯,右手随意地搭在身侧椅背,“接下来的工作还要江总负责把关,顾某在此敬江总一杯。”说话间,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江立昂站起来,双手执杯略低于顾颐,说了声“谢谢顾总,这是我的工作。”一饮而尽。
旁边作陪的弘大高管么忙着活跃气氛,“顾总啊,您别看我们江总年轻。可是一门心思全扑在事业上了,至今单身汉呐!”“是啊是啊,江总的业务能力不容置疑,专业能力也是很强的,这次从设计到后期试用调试,都是我们江总一手把关的。”
顾颐但笑不语,右手食指轻轻点击椅背。江立昂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想起多次的设计稿被对方驳回,都是这只手用钢笔轻点设计稿,还是不紧不慢的语气,“我认为贵公司还可以拿出更完美的方案。”
江立昂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酒过三巡,众人换到C城的特色的音乐酒吧“青城”。熟门熟路的点了酒,靠在窗口看着窗下枕梦河沿岸的灯火辉煌。青城坐落的地方是古代的城墙边护城河,解放后保留了高大的城墙,干脆沿岸建起了青瓦白墙。成为C城南门的标志。
枕梦河两岸大多轻音乐吧,咖啡店,书店。一片静谧民国风与几百米间隔的市中心喧嚣的车水马龙,恍恍惚惚,隐约的不真实感。
背后传来婉转清扬的钢琴声,低吟的男声:
“那片山谷入口处清楚刻着伤心人的墓
那片浓雾隔绝了其实可以忘了爱的醒悟
别哭
那片乐土是不是至少能让眼泪都停住
……
谁的衣服还穿着只为遮掩苍白的皮肤
谁的脚步有几个真的可以远离爱远离糊涂
别哭
谁的醒悟从此入土
……
祝福什么都不再记住
祝福很快会找到幸福
祝福爱情的信徒
那善男信女不再辛苦……”
一时间,江立昂觉得从心里滋生出的无限孤寂感。回头,是顾颐盯着台上,半晌听到他说了句“当爱已成往事。”
下一秒顾颐已经收回了视线,“江总是有着无法忘记的人,还是有着无法相守的人?”说完又笑,“想必是有无法忘记的人。”江立昂隔着顾颐的眼睛望进了他的双眼,猜不透他此时的意思。
台上的男女站起谢幕。江立昂穿过高低的人头,看见台上的女人,温顺的长发搭在肩头后背,清亮的双眸,一时觉得眼熟得很。
这一天,到家已接近2点。江立昂站在16楼看着下面的路灯车辆的星星点点。这个城市,早已经看不到天上的星星了。
手机提示音微博有人互动,江立昂回复后查看了好友微博。大多都是吃喝玩乐前的“微博验毒”,上菜后摆好碗碟,拍照,PO微博。然后各玩各的的手机,各吃各的饭。
江立昂看到十分钟前jane更新了一条微博“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想了想,添加了一条评论,“昨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弘大的周年庆定在6月23日。黄道吉日……全市大雨。活动流程是在造的办公大楼举行封顶仪式,然后集体大巴去西水山祈福,中宴。
秦风负责的工作是嘉宾签到和入席前领取流程单和大巴券。
新大楼封顶工作刚结束,整栋楼都是毛坯状态。地面打好的木架框铺的红地毯也被大雨冲得歪歪扭扭,秦风工作服的短袖衬衫被雨水打湿后紧裹在身上,齐膝的短裙也好不到哪里,一楼大厅南北贯通,冻得手微抖,还是耐心地指引每位来宾入席,告诉大巴车停放位置。
顾颐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秦风。
抬手叫助理送了件一次性雨衣过去,秦风面对一个陌生“嘉宾”送来的雨衣又惊又喜,还是摆摆手拒绝了“谢谢,我没事,请您穿好雨衣参加仪式,大巴停靠在马路对面,对应好大巴券上的车牌号上车。”助理为难地回头望着顾颐。为难之余一只手接过了雨衣。
江立昂接过雨衣直接套在秦风身上,“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女孩子淋雨总是不好的。”转身对着顾颐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秦风一眼“你认识宇辉的顾总?”秦风一脸迷惑“不认识阿。”
封顶仪式有了市长的参加,公司高层格外地重视。秦风站在一楼台阶上看着新大楼门口搭建的舞台,虽然大雨滂沱,红毯、鲜花照旧。江立昂和顾颐站在一起面对电视台记者的长枪短炮。
西水山位于C市最西边,据说是玄奘法师途经之处,取名西水山。近几年建成十余米高青铜释迦牟尼佛立像于西水山南侧,三山环抱、风水极佳,大佛蔚然屹立,气势雄伟壮观。成为C市的重要标志之一,各地旅游观光游客、虔诚僧尼居士,络绎不绝。
一开始得知弘大选择封顶仪式后去西水山祈福用餐后,无比期待的人,今天也着实有点发憷。大巴车拐进大门的时候,秦风用手擦了擦玻璃上的雾气,看到门口的江立昂招呼着一群领导。
雨停了,山顶还有袅绕的雾气,梵刹在演奏吉祥颂,秦风没有去看,搓着手臂上不时冒出的鸡皮疙瘩等同事拿了指引牌一路到了素食馆。一一摆放好。室内的温度消散了些淋了一上午的寒气,秦风觉得头晕晕的,一边祈祷千万不要生病,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场地的原因,此次中宴基层员工一律不参加,晚上统一举行员工晚宴。秦风和小胡把事先准备好的面包和牛奶分好每个部门份数,发了下去。面包沾了雨水,受了挤压,进化成了大饼。秦风愤愤地一口“大饼”一口牛奶,吃完发现肚子更冷了,嘀咕了几句“万恶的资本主义”。
坚持到中宴结束已经下午2点了。行政部善后,把道具、奖品、资料等最后一大箱全部打包完扛上车。秦风充分体会到了“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尤其行政部除了沈培华外都是女生,小胡对秦风说:“你看老沈今天得意的,酒也喝好了,李思琪和许琳说有事要先走也准了,留我们两个在这里做苦力!”
“算了啦,反正快好了。一会赶紧跟大巴回去,晚了没车。”两人折回餐厅拿了寄存的包往外走,秦风觉得越来越冷,一心想着回去洗个澡。小胡说:“我早就打好电话一会就来接啦,你赶紧走吧,不要真的错过车了。”秦风觉得好笑,今天小胡多半要好好折腾那位了。
走出西水山,哪里还有大巴的影子。秦风恨不得仰天长啸,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啊!这么波折。只能沿着山路往下走,盘山公路很长。当初建好的时候秦风看到旅游频道宣传广告说有6公里多,一侧靠山,一侧临近东湖,山下就是A市的东湖。山水清幽,郁郁葱葱,风景宜人。
如果半路没遇到车,只能自己走下山了。衣服还没干透,自己都能感觉呼出的热气。转了两个圈的时候看到竖着的路牌“距离下山4.2公里”。秦风觉得自己要疯了,有没有缆车可以坐啊,或者能不能一屁股坐在地上,滑下山也行啊。
“这样的天气还有人和我一样要走着下山。”秦风听到声音,下意识往后看,没有人。再一看,是左侧凉亭里坐着的年轻女人。
“我走不动啦,在这里歇会。”女人笑眯眯地说。秦风一下子想到小时候外公书橱里的聊斋志异,狐仙,女鬼。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身后远远传来汽车声。车在秦风旁边停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走?我带你段路。”车窗慢慢摇下来,是江立昂。
秦风急急绕到另一侧,看到副驾驶坐了营运部的赵瑾,对他笑了笑,走到后面拉开后座门,想了想说,“江总,能不能再带个人,在路边。”江立昂回头看了看,点点头。秦风走到凉亭边说:“你好,我们带你下山吧。”女人没想到秦风会这样,笑了,“好的,谢谢!”
江立昂的5人座途观正好坐满。车在盘山公路上稳稳地开着,好像看不到尽头,秦风坐在中间,左边坐着微胖的小李,微微挤着她,靠也不是,睡也不是。秦风强撑着坐正,抬头对上后视镜里江立昂的眼睛,一下子清醒不少。
小李和赵瑾还没到市区就下车了。秦风余光看着坐在旁边的女人,还是开口问了句“你到哪里?”女人对着秦风笑了笑,“还真不知道能去哪里了。”诶?秦风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女人轻笑出声说了个小区名。秦风大概知道那个地方,房价不便宜。
江立昂把车停在路边,“谢谢你们,我是林若。”女人开门下车,关门。江立昂看着后视镜里的秦风,“坐前面来,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