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8、残忍如斯 ...
-
金盆银饰，锦衣美食，歌舞升平之后，舞女退去，随之被拉上来一个人。
我紧张的扶了扶手，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按住了。
楚夜贤看着那人，分不清喜怒，他说：“我待你并不薄，也从未为难过你，你为什么会这样做？”
子姬哈哈笑了一声，发丝黏黏的贴在脸颊，沾了许多血迹，看样子，她没少受苦，她挑眉反问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你不会懂！我那是因为爱！因为爱你，所以才想让你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的笑慢慢的变作了哽咽。。
“爱？”楚夜贤觉得有趣，笑了一下。
“一个背叛我的人，居然说是因为爱。”可笑！
“可是我比不过你，我始终也永远都比不过你，连失忆的时候，你都忘记不了她。太子殿下原来是个疯子，哈哈，太子殿下是个疯子。。。。”
楚夜贤不耐烦的皱了眉头，下面的人意领神会，开始拿起细长的鞭子使劲的朝子姬身上抽打。那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在皮肉上，声音像毒蛇吐信般恐怖。我应该早已习惯了这声音，如今却还是毛骨悚然。
子姬被打的啜泣起来，没有求饶，只有不停的喊：“楚太子居然是个疯子，哈哈哈，太子殿下他是疯子。。”
“这样下去，她会被活活打死的！”我求助的看向楚夜贤。
“你不要假惺惺了！”子姬的眼镜猛的瞪过来。
“你骗我说他会永远失忆，永远属于我，你骗我！你这个贱女人！”
他一派静好的样子，没有要朝我表个态度。
但却向殿下动手的人表了态。
有人拿了一套刑具上来，我记得那个东西，是凌迟用的刀子。
他最容不得的就是背叛。
看到刀子，子姬这才露出害怕的神态，她嘴里支支吾吾的发出了几个求救的字样，
一刀割了下去，只听到子姬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甚至连血都没有流一滴，那肉，仿佛还好好的长在胳膊上。
尖叫过后，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块胳膊上的肉皮，就这样掉了下来。
我还记得朝歌的皇宫中，有一位大厨，每次他切萝卜片都很特殊，几刀下去，你看到的还是原先的萝卜，可是你只要朝上面吹一口气，它就会自己滑落下汤里，薄薄的，透明的。
我立马开始干呕起来，狠狠的想要呕吐。
我又想起那天，那些冰冷的刑具，在我骨头里穿梭，剧烈的疼痛仿佛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甚至不能咬舌自尽。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可是怎么办呢，不能违逆他。
楚夜贤朝他们摆了下手，示意他们停下来。然后他低下头来，把我抱到怀里，咬牙切齿道：“她做的事情，即便是凌迟，也算是善待她了。”
接着他扔了一个瓶子到下面。
那是一个能让人没有痛苦的死掉的毒药。
他一般不会浪费上好的毒药给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接着楚夜贤叹口气，扯了扯唇角，很是纠结无奈的对我说：“你是病菌吧？因为你是病菌。所以沾染上你的我，现在居然变的仁慈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好。 ”
这，也叫仁慈么？
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就因为爱上这样一个人，平白无故的被夺去了生命。她还没来得及经历尘世美好，没尝到大红嫁衣的喜悦，没看到子孙满堂的欣慰。就这样匆匆离去了？
也许，在他的角度来说，没有一片一片的凌迟，已经算是仁慈了吧。
更何况，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我本应该替子姬去承受那痛苦，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我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了子姬，当时没有考虑到，如果楚夜贤恢复了自己的神智，子姬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骗了她，我明明知道。。她会受到牵连。。
我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人，一个为了自己的目的，伤害无辜他人的人。
“夜贤，你能不能再仁慈一点，放过她？”我拉了拉他的袖子。
“住手！”
寂静的大殿上瞬间喧闹了起来，那些侍卫们统统都单膝跪地高呼“皇后娘娘千岁！”
楚夜贤望过去。
一位美貌女人，身穿锦衣华服，头戴珠玉金冠，额间几缕金穗，美艳雍容。
握住他袖子的手紧了紧。是她！
见到楚夜贤怀中抱着的我，她并不惊讶，只是从容笑了笑，道：“太子殿下在这演的什么戏呀。”
似乎很诧异的看了看那子姬。
“把这女子放开，好生安顿一下。”
“是!皇后娘娘。”
“母后今日怎么不在雍和宫听曲儿，怎想到来我这儿扮好人了？”某人阴沉着嗓子道。
皇后笑了笑，道：“我来这儿自然不是为了管闲事，是想和你怀里的美人说说话。你可否应了母后这微小的愿望？”
我曾经无数次的期盼这样的距离，这么近，那么远，只能远远的望着她，曾经我期盼的温暖，如今就在我面前，我却早已丢弃自己的盼望。
以前多么渴望的东西，经过沉淀之后，就会发现，它跟本就不是你的必需品。
“我父亲死了。”
她肩膀颤抖了一下，又装作毫不在意道：“我知道。”
我冷笑一声：“你跟本就不在意，又何必装呢。母亲。。。”
她的脸色变的极其难看，嘴唇颤了颤，状似委屈道：“你有什么资格苛责我？当年我被皇上抢来的时候，你的父亲在哪里？他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看着我掉进这泥潭。你们有什么权利苛责我！”
“你出生那年，楚皇知道我和你父亲还偷偷的有来往，就要把你给杀了，是我！找了自己的亲信宫女把你偷偷又救了回来，我虽然不能亲手抚养你，但她把你照顾的不是很好么？若不是你自己命不好，碰上这个该死的楚太子。。。”
“你父亲是因你而死的，楚王邀请他在宫殿中，不过是想威胁楚夜贤，而且他在那边总比外面安全，可你呢？非要求着楚夜贤见他，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明知道楚太子什么脾气，你害死了你的养母，现在又害死你爹，还要赖我？”
“这是你的命，你能怨我吗？”
我连连摇头，这是真的吗？
是啊，我害死了我的父亲。是我。
居然是我。
多么不可置信。曾经，我以为这个金玉其外的女人抛弃了我，娘亲告诉我这些事，她说，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就是你的亲娘，可是她从来没有低头看过我。
我是那么渺小，只是一个皇宫的杂役而已，身份卑微，她是不是怕我玷污了她的身份。
那么小的我，就在想，我的娘亲，只是不敢和我相认，她嫌我丢脸。
后来，楚夜贤对我的态度，传遍了整个皇宫。我每做错一件微小的事情，令他发了怒，都会受到各种凄惨的对待。
那时候她在哪里？我的母亲，她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享受着本应属于别人的宠爱。
“我不怨恨你，从来没有过。”我淡淡的道。
“你真的不恨我？”她的眼里泛出虚伪的水光。
她上前两步道：“那你替我杀了楚夜贤。他，他要对付我，要对付楚王，这不过数载，他就把朝野的势力全都笼络了，手段残忍，残害忠良，你替母亲杀了他。他跟那个女人一样，坏透了。金色的眼镜，这些妖怪，都是坏人。”
“我不杀。”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他吗？杀了他，你就自由了。”
我嘲讽的勾起唇角，道：“你们都怕他，我为什么要杀了他，我不傻，至少我知道，在这个楚国，只有他能保护我。”
原来，你并不是想跟我相认，你的目的，是利用我。
我推开门走出去，身影挡住了门外的光线，侧脸对阴暗处的她笑道：“虽然不能如你所愿，不过还是感谢你今天救了那姑娘，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