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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似乎一夜之间,夏天就来了。早晨明艳的阳光下,冕良在房檐下的水池边洗漱时,发现茑萝长势喜人,水管上滕蔓蜿蜒,绿茸茸一片生机勃勃,也不顾嘴边的牙膏沫子都没冲干净,扬着喉咙对着墙那边吼,“喂,骆远均,水管上长叶子了哦。”

      墙头上出现正捏着块全麦面包的骆远均,“我昨天就看到了。”

      “看到都没告诉我?“

      “那是因为你昨天早上有课很早就出门了啊。”远钧塞最后一口面包进嘴里,“喂,今天礼拜天,你打算去哪儿玩?”

      “没有,”冕良老老实实的,“我跟我妈说好今天帮她包饺子。”

      远钧欣喜,“多加双筷子没意见吧?”

      对方都这么二百五的直接问了,冕良怎敢有意见,“多两双都可以,叫建设一起来,我也很长时间没跟他一块儿喝酒了。”

      远钧婉拒,“一双就好,建设今天值班。”

      下午,远钧很懂事的早早就过来帮忙韩妈妈包饺子,一边聊些有的没的。韩妈妈喜欢听远钧讲她刚去美国读书时候因为文化差异闹出的那些糗事,笑得几乎直不起腰,还嚷嚷,“我不信,哪儿有这种事儿?”

      远钧就说,“别不信,等冕良赚大钱了让他带你出国玩玩儿,你就知道确有其事。”

      韩妈妈笑呵呵喘口气,又拿块儿面出来揉,安安稳稳地说,“我啊,可没那么大的心气儿呢,这个家能一直现在这样我就知足了,大家都健健康康没灾没痛的就成。”

      “这个要求低了点儿,”远钧不改豪迈本性,拿沾了面粉的手直接捏住冕良胡子拉碴的下巴,手劲儿还挺大,象展示他私有产品那样做广告,“大婶儿,你这儿子人特聪明,学啥都很快上手,应该说快得让人嫉妒,那个记忆力好得哦,跟电脑似的。他可是只会飞速窜红的绩优股,您应该相信他有带你去美利坚晒太阳的能力才对。”

      远钧的豪迈让冕良尴尬,尤其还是在老妈面前,他想挣脱,又怕会让远钧难堪,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定在那里。可惜他的老板压根儿没体谅到他的心意,还嫌他,用力推一下,“喂,你胡子刮干净点好不好,很扎手诶。”

      冕良脸红,“又没请你摸。”生怕自己的尴尬被人猜透,连忙用手背去擦自己的下巴。他手上也有面粉,越擦越多,韩妈妈看着就乐,冕良小抱怨,“那儿有妈妈笑儿子的。”
      问题是谁理他啊,远钧跟韩妈妈全笑得肚子痛。

      饺子包得差不多,该上屉蒸了,远钧自告奋勇,可她真是个会吃不会做的主儿,忘记往蒸笼上抹油,第一笼饺子熟了后沾在蒸笼上,大部分成了破皮饺子。虽然韩妈妈说不碍事,但远钧生气,在旁边碎碎念,骂饺子,“明明肚子里有油,还要别人再喂油给你,贪得无厌。”
      冕良活了快三十年,可是头一遭见到有人训饺子的,忍不住抿嘴在旁边偷笑。
      被远钧发现了,“干嘛偷笑?”
      冕良嘀咕,“我要是偷笑能让你看见吗?”
      远钧扔下要洗的碗筷,凑到冕良跟前,“你最近没事吧?不是偷偷说话就是偷偷笑?”
      冕良嘴硬,“都说没有啦,我要是想偷偷会被你发现?”
      远钧借题发挥,不管他的辩解,胡扯,“你该不是怀孕了吧?”
      冕良看妈妈不在厨房,也就百无禁忌,很配合地小声借题发挥,“是啊,都三个月了……”

      不过后来冕良有点后悔和老板这么胡说八道,有那么几天下课回公司,发现远钧有时让慈恩转交他的公事中包括一块点心或一些零碎吃食,并让慈恩带话,“给韩冕良那个孕男的。”
      慈恩话虽带到,却牙痛似的咧着嘴,“良哥,你还好吧?”
      冕良哭笑不得,心里把老板骂得九转十八弯,表面硬装镇定,“没事,老板是说刚联络的新广告客户。”

      工作稳定,学习进步,冕良一直以为他的生活是可以这么平平顺顺过下去。但是,麻烦突然就来了。端午节前,大雨,冕良从学校回公司,发现人人面色凝重,象霜打过的茄子,蔫的。

      “出什么事情?”冕良立刻去问慈恩,他可没忘记要好好帮老板看着公司的承诺。
      慈恩说,“良哥,完了,老板出事了。”
      冕良害怕,想到远钧兴头一上来的那个车速,抓住慈恩一只胳膊,“撞车了?”
      “不是。”慈恩想说完整,奈何冕良心急,打断她,“那就是和建设吹了?”
      “也不是,人家和徐医生好着呢。”
      “那是什么,你倒是快点说啊。”
      慈恩翻眼睛,“你倒是给我机会说啊。”
      冕良意识到自己不冷静,放开慈恩,装模作样,驴唇不对马嘴的跑句话,“别怪我不教你,有时候机会是要自己争的。”
      慈恩继续翻眼睛,估计眼珠子都快抽筋了
      冕良拍桌子,“说啊……”

      骆远均被新闻出版署请去喝茶了,“清河”发行的那本《自由爱》出了问题。这是慈恩告诉冕良的。冕良记得前些日子远钧确实对着书稿长吁短叹,还说要逃避一下,那也就是说,有些事情她是清楚的咯?why?

      冕良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去找负责行销的同事问一下,踌躇再三,放弃,不合适。虽是同事之间,但部门之间分工不同,冕良知道远钧和自己自己一向走得近,所以平素在公司一直是低调到不能再低调,他知道哪些事情是自己该做的,对其他部门的工作,他知其来龙去脉,但从不过问。

      还是看书吧,答案一定就是在书里,他重拿起抽屉里一直没看完的书稿飞速浏览,这次再没看不下去了。结果,与其说这书有问题,不如说是写书的人有问题。作者原来是很有名的AV□□,她的书里,涉及到她当时拍摄色情录影带时的一些细节,而且还有很多非常~~刺激的图片。难怪新闻出版署会查,所以~~这个结果,其实她是预计到的是不是?冕良额角沁汗,心脏乱跳,天啊,这家伙是想干嘛?
      冕良给远钧电话,“你在哪里?”
      远钧声音爽脆清晰,“吃饭。”
      “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不行啊,现在走不开,和新闻出版署的人在一起。”
      “哦~~”冕良只能作罢,“那你吃完立刻给我电话。”
      “可能也不行,远钧说,吃完续摊去唱K。”
      冕良无奈,“那就明天吧。”

      收线后冕良才发现天都黑了,他也饥肠辘辘。他桌角还有张是慈恩留的字条。慈恩写,“良哥,你也跟那些臭男生一样爱看这种书啊,这么入迷,叫你都不应,讨厌。你一个人看吧,老板要是回来了告诉你最新消息记得通知我。”

      冕良揉揉面孔,叹气,最新消息~~嗨,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就怕书被禁了公司损失惨重。想到远钧为了办妥这件事情与新闻出版署的人周旋,冕良突然有种奇特的认知,他那长了獠牙的老板此时就是进了野狼群的小红帽。

      不行,再电话,“你们在哪里吃饭?”
      “干嘛?”
      “我过去陪你吧。”
      远钧乐,挺轻松的,“怎么突然想下海了?你不是不喜欢应酬吗?”
      “你一个人~~”冕良想说不放心,偏怎么都嫌那三个字太暧昧,硬生生换成,“怕搞不定吧?”
      “加了你也一样搞不定啊,算了吧,你还是学生,不应该喝酒的。”
      “你少罗嗦,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你才不要烦我吧?我又不是第一次陪客户吃饭?喂,你今天发什么神经?”
      冕良说不出来,憋半天才半吼着说,“哎 ,被你气死了。”又挂断!
      挂断完自己耙头发,气了五分钟,再发短信,“不能喝太多酒。”
      但他老板都没鸟他。
      冕良寂寞的在公司等到快半夜,老板没回来,短信没有,电话没有之后,他才又发现自己很瞎。那是本城大财主“青云”物流骆韶青家的公主,想出事也不太容易吧?
      想通这一点,他终于拖着饥寒交迫的身体回家。

      翌日星期天,冕良睡到快中午被一阵笑声吵醒的,走到客厅门口,见妈妈和远钧在聊天。韩妈妈正说到冕良小时候养蝌蚪的事情,“嗨哟,那些小蝌蚪又没东西吃,长得很小很小,居然还生出两只后腿,冕良吓得赶紧都送回河沟去•••••”
      远钧神清气爽,笑盈盈坐在那儿听得十足好耐心。她坐靠窗户的位置,正午的光线闪耀在她背后的窗外,她整个人象坐在一团光环里。冕良疲倦地想,怎么昨天晚上又喝酒又唱K的她那么精神?而他却象搬了一夜转头似的,真不公平。

      冕良径自去梳洗好,待回屋见只剩远钧人,揉着眼睛萎靡不振,“我妈呢?”

      “去喝喜酒了。”远钧答,并一副心旷神怡的样子。

      冕良疑惑,“你心情很好是不是?”立刻问,“是不是新闻出版署不会禁我们的书了?”

      “嗨,别管那个,不重要啦,”远钧眼珠清亮,象浸在清清泉里的两粒黑宝石,脸上的笑容也甜蜜蜜的。拍拍她身边的位置,示意冕良过来坐。

      冕良坐下,满心疑惑,这女人今天没吃坏东西吗?怎么高兴成这样?

      “昨天晚上,找我什么事情啊?”远钧问的好温柔,那音色都快赶上流行歌曲的气声唱法了。

      但对冕良来说,突如其来的温柔难以承受,他浑身不自在。不过管不了那么多,公事要紧,还是问,“就是想知道新书的事情啊。”冕良正色,“你知道的对不对?你根本就知道这书一发行就会惹祸上身,你还硬要推出?”

      远钧诧异,“就是这个事情,你打那么多次电话给我?还要去陪我,让我不要喝多?”

      “对啊?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冕良心安理得,一觉睡完他也只记得昨天的重点,合理地忘掉自己曾经有多情绪化。继续追问,“新闻出版署那边到底怎么说的?”

      “你倒很关心这件事的结果嘛。”远钧的笑容凉掉了。

      “不然呢?”冕良抚额,“小姐,你不要只顾着玩了,你好歹也负点责任,公司十来口子人可不是每个人都象你那样有个有钱的妈,人家是靠薪水吃饭的。”

      远钧这次连表情都凉了,“你认为我不是个负责任的老板?”

      “你明知道这本书发行会被查仍然推行上市,你哪里负责任了?”

      “那是因为我知道,”远钧闲闲地说,“赚得最多的就是禁书。”

      “什么意思?”冕良随即恍然,骇异,“你你你你~~该不是想等禁了自己盗自己吧?”

      远钧直视冕良,天王盖地虎,完全不搭调反问,“喂,坏小子,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冕良吓傻了,他足足愣了十秒,屋子里一时安静,似乎都能听得到两人的心跳声,最终,韩冕良脸红脖子粗,抄起桌上的一本杂志,对着远钧的头重重敲下去,“你疯了啊你。”

      想是真被打痛了,远钧捂住脑袋,反击,抢回那本杂志重重去打冕良,“妈的,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灭了我吧?”

      哇,好痛,冕良意欲打回去,远钧吓得逃,一逃逃去院子里,冕良就追出去了。
      冕良在院子里被远钧偷袭又挨了一记,然后追回屋里,扇子苍蝇拍报纸都被当成暗器来丢。几次回合后又追出院子,这次是拿棍子笸箩丢,满地狼藉,冕良也不怕他妈回来捶他。
      再重追回屋里,两人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远钧手袋里手机响,她扑过去拿电话,冕良趁虚而入一把抓住她,一条胳膊卡住她脖子另只手揽住她的腰,嘴里叫,“叫你还跑,体力好也没用。”

      远钧叫停,“Stop Stop~~”调匀呼吸,拿手机出来,“喂~~~”

      冕良是不会趁远钧讲电话的时候袭击她的,当然这时他应该放开远钧,但他又怕放走她就很难抓住,所以就维持住那个抱住的姿势,想就这样等远钧讲完电话在第一时间内揍她。

      问题是远钧的电话好像没那么快讲完,抱住远钧的冕良却开始心神不宁了。
      发现他老板原来比他矮了一个头,怪咧,平时觉得她忒高大的。
      他老板的发丝很柔顺,擦得他下巴痒痒的,而且味道清新很好闻,不知道平时她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他老板靠颈部的皮肤还蛮嫩的,很柔很薄的感觉,好像随时会融化在他臂弯里似的。
      他老板腰还挺细的嘛,他都不敢用力,怕用力就断了。
      还有,老板好软哦~~

      不知道给远钧电话的是谁,远钧开始还和人家有问有答的,后来光嗯嗯的很应付的样子,再后来干脆不吭声了,电话贴着耳朵纹丝不动。
      冕良都能听到她手机里传来的细细的声音,对方象是在说,“喂喂,你还在吗?”
      冕良很想提醒远钧,快讲电话啊,讲完我们继续打。偏偏他也中邪了,挣扎半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空间安静的让人不知如何是好,静得冕良都能感觉到血管里血液在唰唰地流动,房间里呼啦拉地吹过过堂风,院子里某种植物的叶子在嘭嘭地相互碰撞,刚才他没拧紧的水龙头在滴水,水珠落在那只搪瓷脸盆里,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也不知那水滴是滴在第几滴的时候,远钧收起电话,没预兆地抬转头,长眉略扬,对冕良促狭一笑,踮起脚尖,在他颊上暖而轻软,浅浅一吻。
      冕良大窘,还有点晕,脑袋沉甸甸的,象喝醉酒~~还没待清醒,远钧鞋跟重重跺在他脚上,冕良受痛大呼,松开远钧,这小姐后肘使力撞他前胸,冕良自然弯腰护胸,远钧就轮起她的手袋砸他后背,这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如流瀑三千尺,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揍完人还叱冕良,“叫你占我便宜!”
      冕良此刻是人不窘了,脑袋不沉了,酒也醒了,鬼叫,“我才没占你便宜,喂,很痛诶,你想杀了我啊。”
      “谁管你啊。”远钧撂下句话奔门而出。

      冕良被丢在地上捂着胸呼呼喘气,半晌,才惊觉从屋里到院子都象台风扫荡过似的。没奈何起来收拾,边整理边懊恼,刚才那行为确实不上道,问题是他也不是故意的,谁让骆家那死丫头发神经呢?对,重点是他还是不知道新闻出版署那边到底会怎么处理那本书。烦死~~院门又开,冕良以为远钧去而复返,正想抬头招呼,却是娘亲回家,大呼,“冕良,出了什么事儿啊,进贼了吗?”
      冕良不知如何解释,磕磕绊绊撒谎,“不是,打老鼠。”

      有四天,足足四天,冕良都不知该怎么与远钧相处。每个晚上都对自己说,明天要正常点了,要主动去见她,不能什么都靠慈恩转达。可第二天一到公司,他的腿就发软。眼见着骆老板没事人样走来走去,处理公事,喝茶吃面,聊天打屁。他表面装忙,镇定如常,事实上却紧张得每根毛发都是直立得象广告画里排排站的刀片。

      冕良也觉得自己孬种,其实他和她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不对?从表面分析,他抱她那是意外,他本意是想揍她的。她亲他一下那是心机,她本意是想迷惑他然后再揍他而已。事实上就是没问题咯。可他还是心虚,虚得他直作恶梦,梦里徐建设追杀他,虚得他连徐医生来接老板吃饭他都想把自己藏起来。其实他又没介入他们他紧张个屁啊。
      天上诸佛啊,他韩冕良的人生现在是惨到不行了哦。

      真跟骆远均再说上话还是去韩妈妈的小摊子上吃面,第五天了,冕良庆幸慈恩也在。不过没庆幸太久,就听老板逗她的小秘书,“哇赛,你一大早在这里,很容易让人误会你是从韩冕良家刚出来。”

      慈恩没心没肺,“我就是要这个效果啊。”远钧大笑,慈恩下一句话打败她的灿烂笑容,慈恩说,“其实和我比起来,你更像从良哥家出来的,这片住宅区的大门还不是都长一样?”

      冕良当时那个冷汗哦,湿了一后背,后悔死和这两女人坐一起吃面。

      远钧平时伶牙俐齿,这时却哑口无言,冕良难得见她吃瘪,又忍不住暗暗得意,简直想颁奖给师妹。

      远钧末了摆老板的臭架子,“妹妹你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你是忘了在给谁打工呢吧?”
      慈恩做鬼脸,乖乖去给远钧拿茶叶蛋。

      冕良终于单独与老板面对面了,不能逃避,抓紧时机开口,“那个~~那天~~”又卡住。
      远钧皱眉头,目光纯净,神色宁和,“什么?说啊。”
      冕良说,“书的事情,那天新闻出版署到底怎么说的?”
      “还没决定,在研究。”远钧叹气,“你知道国情的了?官僚的效率没啥指望的,看他们拖到什么时候给说法吧。”
      “还要等啊,真讨厌,这天儿可真热。”冕良附和,好了,正常了。他悄悄擦掉鼻尖上的一滴汗,也擦掉他真正想说的那句抱歉。“抱歉,那天太失礼了。”他本想这么说的。不过,还是不要道歉的好,因为,有点象说谎。还是这样吧,死不认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冕良家的水管上,茑萝疯长的时候,冕良在钩子的画里,看到一段关于爱情的神奇比喻。
      钩子画了一个遇鬼的女孩儿,女孩儿的脸上,有着惊恐却又期待的表情,很绝!
      钩子注明:真正的爱情象遇鬼一样,大家都在传说,却没人有机会遇到。不过,最近我遇到了。滋味虽好,却对身心无益。所以,还是不要常常见鬼的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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