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侠客千里大唐行》荀子川

8、帮友面基见真容（上）

　　晚上从方黎那儿套到自己想知道的故事后，顾云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大半夜——实在是在他出生成长近二十年中，从未见过道德品质如此败坏的恶徒。平日里只在小说电影中见识过的猥琐恶心的反派们竟然就这样以听风雨为借代闯进了顾云澜的世界观。此人大幅度地刷新了他心目中关于人渣的定义，缤纷多彩的社会终于开始向他展示出了恶臭腐烂的一面，终日生活在象牙塔中的他也不得不开始接受这个让人反感却无可奈何的转变。

　　方黎本以为第一天晚上讲了那么多故事，顾云澜好歹可以稍稍收敛一下好奇心，谁知第二天早上刚起床刷牙的时候又被神清气爽的顾云澜逮个正着，继续“盘问”。

　　“嗳，你之前不是说唐门是新出门派嘛，月月出那件事的时候显然没开唐门啊，那为什么对方会认得秋寒和小烟？”

　　“其实今夕点秋寒是他小号，他大号是个少林，名字跟唐门对上很工整，叫明朝叹花落，再加上是一个帮会的，傻子都知道这两号就算不是一个人那相互也肯定是很亲密的关系。当年他拿和尚号打架打得很凶，对方加仇杀自不必多说。”方黎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叠被子，“至于小烟嘛，一开始完全是被殃及了的。不过最初加她仇杀的只有一个人，只是看她顶着我们帮会的名字随手一加而已，后来仇人越来越多完全是因为她群架打得多罢了。”

　　“欸，那我怎么从没见过秋寒的和尚号上线啊？”

　　方黎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他玩了唐门就基本不上和尚号了。精力有限呗，玩儿两个号多累啊——这是我猜的啊，具体原因你去问他。”

　　“和尚不是也挺好的嘛，为什么要练小号呢？”

　　“人自己乐意，你管得着吗！这种事情你当然要去问本人了，问我，我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那么多！”方黎说着从书桌上拿起饭卡，“去食堂？”

　　顾云澜点了下头，拿起饭卡揣兜里，边走边问道：“嗯……我还有一个问题……”

　　“啊啊啊你哪儿来那么多问题！不予回答！”方黎前跑几步，似乎是想脱离顾云澜魔音穿耳的“十万个为什么”。

　　“嗳，别跑啊，最后一个，就最后一个问题。”顾云澜连忙跑上几步去勾房里的肩膀。

　　“那也不行！”

　　“后来那个道长和秀秀怎么样了？”

　　“好像还在一块儿吧，没什么联系了但看他们还在挑事估计是还没分。”方黎耸耸肩。

　　“哦，那……”顾云澜还想追问。

　　“啊啊啊说好的不回答问题呐不许再问我问题了啊你哪儿来这么多为什么不为什么的大老爷们儿也这么八卦真是一点儿爷们儿气概都没有！”方黎终于被逼的跳脚，粗喉咙大嗓子地吼了回来。

　　不得不说大一新生们还是很勤快的，大部分人都一大早起床准备去食堂吃早餐了。顾云澜看见方黎堵在宿舍门口又喊又叫的样子真是忍不住掩面，周围射向两人的无数道视线更是让他不禁想落荒而逃。考虑到方黎如此行为自己显然要负一大部分责任，顾云澜心里升起丝丝心虚，拉着方黎的胳膊顶着周遭的视线低头冲出门外——完了，脸丢大了，哥苦心经营多半年的光辉形象就这样毁于一旦啊！

　　上午上完课之后，顾云澜回到宿舍，打开剑三官网。见还没有出结束更新的公告，顾云澜便顺手挂上□□，翻开课本，准备复习一下老师上课所讲。谁知刚上线便收到了枫栖谷的留言。

　　【枫栖谷】：俏皮可爱风流帅气人比花娇的小群主问大家好！！经帮中元老委员会商议多日决定，路见不平一声吼帮会面基活动第四弹终于拉开帷幕！！时间定于本周六中午12点，XX街XX号XX茶社，吃过午饭后去对面KTV唱歌，全程AA制。当然如果求到大款包养当然是可以白吃白喝~\(≧▽≦)/~！！届时不但有帅哥美女作陪更将会有神秘礼物带给大家\(^o^)/~有意者请来枫爷处报名，名额无限但群主精力有限，欲报还请从速。群么一个↖(^ω^)↗！

　　顾云澜点开帮会群，果然发现群公告已经改成了此次面基聚会的时间和地点。回到和枫栖谷的私聊窗口，顾云澜先发过去了一声问候。

　　【勤劳的懒蜗牛】：HI，群主在么？

　　对面回得很快。

　　【枫栖谷】：嗷~

　　顾云澜收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群主这种可怕的野兽式卖萌也不是谁都能习惯的。

　　【勤劳的懒蜗牛】：那个……我想报名周六的面基活动。

　　【枫栖谷】：嚎~！
　　【枫栖谷】：小梨子也一起来么？

　　【勤劳的懒蜗牛】：………………
　　【勤劳的懒蜗牛】：梨子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问问。

　　【枫栖谷】：嗯嗯，好的哟~

　　关闭了聊天窗口，顾云澜点开百度地图，搜索面基地点。“嗯，离地铁站还挺近，倒两趟地铁就好了，11点出门应该没有问题。”

　　确认过后，顾云澜关闭网页，把笔记本音量调至静音，拿过笔记，慢慢温习起来。

　　下午方黎打球归来后，顾云澜通知了他本周六有面基活动的事情。
　　“话说，这是你们第四次面基？你们是不是见面见得太多了点儿啊？”顾云澜很疑惑，毕竟正常网友哪有这么频繁地见面的。

　　“嗨，现在已经算不上面基了，就是普通朋友出去玩玩。打打牌，唱唱歌，联络联络感情。”

　　“哦……”顾云澜点点头，“那明天大概会有谁到场啊？之前你见过谁？”

　　“嗯……这我还说不清……没事儿的都会去吧。群里大部分人我都见过了。秋寒、月月、小群主、古秋岚、枪魂、萦汐、缘念、墨揽、何仙姑、闻弦知意……”方黎掰着手指数了一圈，“喵喵呜呜是墨揽的徒弟，在南方念书。小烟在魔都上大学，明年参加交换生项目来我们学校。目前群里的就这俩人我没见过了，其余不在群里的帮会边缘人士是不受邀的。其他人里头，萦汐、缘念、何仙姑和闻弦知意都在T市，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来。”

　　“哇，这么多人都在这附近啊！”顾云澜听见那么多名字惊诧了一瞬。

　　也不怪顾云澜惊讶，实在是这世界上的巧合太多。

　　帮会里的大家原本都是古剑迷，呆在一个古剑群里，相互认识的时候也才十五、六岁。那会儿大家伙可都是天南海北各地都有，最后高考除了唐久烟考去了魔都一所一直想去的大学，其余人竟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京城和邻近的T市。如今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已经着手实习、考研，年级最轻的如顾云澜和方黎才刚刚适应好大学的生活，对毕业后未来还是一片茫然混沌。

　　如此庞大的巧合可不是要诧异一下再来慢慢消化嘛！

　　要说这么些可能会来的人里头，顾云澜最熟悉、最想见的人还是秋寒。

　　人总是有些雏鸟情节，即使慢慢成长、强大后，还是会忍不住留恋当初在自己弱小无依之时给予自己支柱的人——顾云澜差不多从刚接触剑三开始就拜秋寒为师，细细算下来也有两个多月了。一点一滴的积累最后都会汇成滔滔江河、汪洋大海，一分一秒的相处最终也会凝成夯实的壁垒，舍不去的温暖。

　　至于唐久烟和方黎，前者是个女孩子，顾云澜平日里和她的相处中总是留了一份距离。不是不信任，天性使然，即使再喜欢她，再感谢她，也没有更多的想要亲近的欲望。后者是个二货，即使从头到尾对顾云澜都十分照顾，每次面对他提出的问题基本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这么大半年朝夕相处下来，顾云澜实在是常被方黎那股飘忽的“二劲儿”给弄得哭笑不得，有时候难得的感动也会瞬间被抽去十里青天外；况且，顾云澜已经慢慢地把对对方的友情转变成了亲情，纵然亲近，却也消磨了两人之间相处的新鲜感与激情。

　　周六上午，顾云澜一大早便爬起来，对着镜子拾掇了两个多钟头。

　　“嗳我说你又不是去相亲，弄这么麻烦干什么啊！”快到10点钟方黎才起来，一醒来就见到顾云澜摊了一床的衣服，挨个拿去镜子面前比划，“随便穿一件就得了呗，看把你给紧张的。”

　　顾云澜听了却不能同意：“收拾整齐也是对他人的尊重！况且我第一次见大家当然是想留个好印象了。嗳，你看是这件好还是这件好？”

　　“啧啧，小懒啊，我看你在这儿试衣服老半天我都替你累得慌！不就是出去吃个饭嘛紧张什么呀真是，带女朋友逛街都没这么累的。”一旁的郑子丘忍不住插话。

　　顾云澜闻言赏了他一记白眼：“你一边儿去吧，敢情你陪你女朋友逛过街？改哪天你能领个女朋友先来给我们见见再说吧。”

　　“我说小懒，真的没必要。大家都是普通人，你收拾得太整齐反而显得另类，跟平常一样就很好。”方黎苦口婆心地劝。

　　顾云澜这次倒是真把方黎的话听进心里了，心说，也对，过度打扮反而显得怪异。再三考量，他终于还是把从对面寝室借来的发胶给放下了。

　　“呐，去食堂吃个包子就走了，中午吃大餐，留着点儿肚子！”方黎右手持饭卡，“啪啪”地在左手掌心中扇着。

　　“嗯。”顾云澜最后看了眼镜子，理理头发，抬头挺胸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