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四枫院凌》安之若薰

6、离开

　　人们之所以能怀抱希望,是因为他们看不见死亡。 ——朽木露琪亚
　　“有人在吗？”门口的死神走了进来，看上去很有礼貌的样子。
　　“婆婆在睡觉，只有小凌在，叔叔要做什么？”我走到门口探出头，小心翼翼的样子。毕竟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好人，就算是我也要小心，应为我应该是孩子，一个刚满四岁的孩子。
　　不过当我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就算二维人物和真人有差距我还是看得出来他是谁的，毕竟长得如此像死神的男主角的人只有这一个了！志波海燕！
　　“哟！小女孩，你就是浮竹队长所说的小凌啊？我是你浮竹叔叔的副队长，我叫志波海燕，要叫志波叔叔知道么？来，这是你的生日礼物！”说着他把手里的玩具递给我，好吧，人偶也是玩具吧？我说浮竹十四郎你送这么多人偶给我干嘛？难道是要我在被别人欺负以后在小人身上扎针诅咒他们？话说这玩意儿有用么，多不科学啊！呃……好吧，我承认我的存在才是最不科学的……这该死的尸魂界更是不科学的！
　　我正对着人偶胡思乱想，突然觉得头顶一重“小女孩，大人送礼物时要说谢谢知道吗？”我可以想象他的大手是如何按住我的头的！就像他将来按在朽木露琪亚头上一样。脸变得好快啊，立刻就是一副要教育人的严肃样子了，刚还夸你有礼貌的说。不过被他一打断，我才从幻想中恢复过来。话说我这随时随地胡思乱想的臭毛病该改一改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救婆婆。
　　“谢谢叔叔……”
　　“嗯！乖~”说着还使劲的揉了揉我的头。我说手感有那么好么？
　　“来这里还有一些东西，拿给婆婆知道吗？”志波海燕把手里一直拎着的大包袱放在门边。
　　“我知道了……可是……”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志波海燕是一个热血而仗义的人，他一定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婆婆生病了，一直在睡觉，小凌好饿！”我本想哭的惨烈一些好博取同情。可是还没等我准备好，眼泪就哗哗的往外流，让我措手不及，也让志波海燕措手不及。
　　“生病了？哪里？快带我去！”看吧，他一下变得认真起来。我知道他会找来浮竹十四郎，但是我却还是不敢确定他们会帮我。不，应该说是有能力帮我。毕竟将要面对的是瞬神夜一，还有可能是整个四枫院家……
　　志波海燕牵着我的手走到婆婆打床前，婆婆还没有醒，而志波海燕也有幸的成为第一个陪我看大变活人的幸运观众。不过他的表情可没有那么开心，反而一脸沉重！
　　我知道婆婆的情况不乐观，可是你可以笑笑么？你板着脸的样子好奇怪，而且婆婆一直教我要笑对一切。
　　“你在这里陪婆婆知道吗？我去找浮竹队长！”说着志波海燕瞬间就消失了！
　　呃……叫一个孩子守病人，亏你想得出来！而且我真的好饿，给点东西吃行吗？我说你的神经是有多大条？好吧，这些都是借口，我想和你一起走，等待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可不可以不要让我一个人呢？我没有说过我不害怕呀……
　　擦擦不小心流出来的眼泪，不可以哭，要坚强……
　　嗯，看看包袱里有没有吃的好了！
　　花布？好奇怪的颜色……这么蠢的品味一定是京乐春水的！
　　小号的人偶？好吧，这一定是浮竹十四郎的，不过有了大的还来小的，这几年大大小小的加起来有二十七个了吧……换个新鲜的好么？
　　瓷娃娃！够新鲜！
　　木屐？不喜欢，磕脚。
　　这包是什么？糕点！是谁这么实用？我喜欢！
　　嗯嗯~~好吃！“咳咳！”呛到了，乐极生悲，5555……啊！还有橘子，剥一个先“嗯……这个甜……”我决定了，以后最喜欢橘子好了！
　　慢吞吞的吃饱了，婆婆没有醒，没有人来……再等一下下，会来的。
　　中午了，又饿了。婆婆没有醒，没有人来……先吃点东西好了，再等一下下，会来的。
　　太阳落山了，晚饭还有，志波海燕送的东西很好吃，所以就再等你一下下好了……
　　“月亮出来了，婆婆你该醒了啊……小凌好害怕，灯油用完了，小凌够不到！”
　　“婆婆你说志波叔叔回来的对吗？他那么热心，所以一定会来的！”
　　“婆婆，小凌困了，明天起来后要给小凌煮汤哦！小凌吃了一天的糕点，干干的……”我终于在婆婆身边睡着了，而最终也没有人来……我被放弃了么？连我的天使也放弃我了么？小凌好好怕，好难过……所以，婆婆你最疼我了，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小凌，小凌……”我迷迷糊糊的，是婆婆在叫我，她的声音是我听过最温柔的。
　　“婆婆……”我睁开眼睛呢喃，看见婆婆醒来，赶紧做起来。
　　月光所洒下的银辉，被夜风吹进来的樱花，婆婆慈祥而爱怜的笑脸……还有婆婆透明却发着光的身体，就像仲夏之夜芦苇丛里的萤火虫……多么美丽的画面啊！可是不要这么美好不好，他们说太美的东西上帝会喜欢，所以会被带走。
　　“小凌冷不冷？”
　　“婆婆，小凌不冷……”
　　“小凌饿不饿？”
　　“小凌不饿。”
　　“那小凌勇不勇敢？”
　　“……”我沉默，心头不想的预感愈加强烈……
　　“我们小凌勇不勇敢呢？”婆婆想拍拍我的头，手却穿了过去，我可以感觉得到一阵暖暖的风，是婆婆我味道，比这三月任何时候的风都温暖。
　　“嗯！小凌很勇敢！”我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带着哭腔，婆婆，连你也要放弃我了么？
　　曾近我以为婆婆会一直这么温柔的笑下去，不管是奶妈她们离开的时候，在讲诉过往的时候，还是在这美丽的监牢绝望的等待的时候……可是我错了，婆婆的脸上慢慢的悲伤起来。
　　“小凌好勇敢的对不对，那么婆婆走后小凌也要这么勇敢哦~婆婆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不能再陪小凌了……”
　　“不要，小凌要婆婆陪，小凌不要婆婆走！”我想像以前一样扑到婆婆怀里撒娇，这样婆婆是不是就会心软，就不会走了？可是，却摔倒在被子上，明明没出血啊，为什么这么疼呢？
　　“小凌也长大了，总要一个人生活的啊！”婆婆看着我想扶却碰不到，我只好自己坐起来，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我是一个坚强的人啊，所以不可以哭……
　　“小凌要一个人了，谁来照顾啊！奶妈她们为什么不回来，大小姐为什么不来，浮竹队长、京乐队长为什么不来！？”
　　“这么办？要这么办？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
　　婆婆絮叨着，越来越激动，曾经我以为永远温暖的笑脸也染上了泪水的冰凉……
　　“小凌很勇敢，小凌可以一个人生活，所以婆婆也不要哭哦！婆婆也要勇敢！”婆婆的面容越加模糊，我分不清楚是我的眼泪的原因还是婆婆正在消失，就像前世不带眼镜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都不真实，那么这一切都是假的好不好？
　　“呵呵……婆婆老了，不中用了，连小凌都不如了。”婆婆擦擦眼泪，笑了出来，模模糊糊的，却和以前一样温暖。“小凌要永远这么勇敢哦~要听浮竹叔叔的话，看浮竹叔叔来了哦~”
　　“小女孩！”志波海燕那个大嗓门在门口喊……你们终于来了啊！原来我还没有被放弃么？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因为它知道现在哭的话就有人安慰了……
　　世界清晰了，房间里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志波海燕他们还在院子里，可是婆婆消失了，就好像聚会的萤火虫被惊得四散分离，化成一条美丽的光带朝院子飞去。
　　“婆婆！”我跌跌撞撞的追出去，追到走廊上时便怔住了……
　　今天是十五吗？月亮好圆哦~院子里的樱花和夜风一起在月光铺成的舞台上跳舞，一个白发的美丽天使站在我的面前，樱花落在他的肩上，夜风吹起他白色的衣服和白色的头发，萤火虫在他和我之间飞舞，萦绕不去……是梦吧？这么美……
　　“对不起……”天使开口了，这表情不太开心啊！
　　“跟我走好么？”他向我伸出手，脸上的笑容和婆婆一样，温暖却悲伤。
　　“好……”我把小小的手放在他的手中，他的手也很温暖啊！
　　萤火虫在我们身边快乐的转了几圈，终于向着圆圆的月亮飞去。萤火虫离开了，我也要离开了。婆婆……我会乖乖的跟着浮竹十四郎，所以你就安心的去吧！小凌会一直勇敢下去的，所以婆婆也不要害怕。婆婆的来世会是最快乐，最自由的，最幸福的。婆婆要记得，小凌会一直在这里祝福着你……

作者有话说

　　死亡是世界上最不可抗力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