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妮》雨潋滟

9、第9章

　　卢修斯最后看了他们一眼，从壁炉离开了。
　　阴暗的蜘蛛尾巷又只剩下黛玉和斯内普两个人。黛玉注意到这里的布置和摆设几乎从没有动过，除了书柜变成了魔药柜看起来还好，其他的东西就好像闲置了十几年，只能维持着破烂的外形。
　　这样的地方，真的能够住人？
　　“如果金贵的威尔利特小姐已经评论好了这些破烂的摆设，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或者说，您还有什么像牢不可破誓言一样需要我做的愚蠢的行为？”
　　黛玉停止了自己四处张望的无礼行为，摇摇头“没有了，开始吧。”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这辈子最让她骄傲的完美笑容此刻竟然怎么也展现不出来。
　　“那么，跟我来。”
　　黛玉随着斯内普来到地下室，两张相距不远的大桌映入眼帘，一张桌子上摆满了珍贵的魔药材料和实验用具，黛玉前天看到的月光花和兰心草都在上面。另一张桌子上则是简单的材料和实验用具，还有一本《初级魔药制作》。很显然，一张桌子属于斯内普，一张可能会被黛玉所用。
　　黛玉有些高兴，斯内普已经将她的桌子都准备好了，她可以认为这是他对她能力的预料的肯定吗？
　　“除了兰心草，其余的你自便，当然，如果威尔利特小姐浪费了我珍贵的魔药材料，那么账单会自己寄到德国索赔。威尔利特小姐，你还有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我们已经立了牢不可破誓言，不是吗？”
　　黛玉主动来到摆满珍贵魔药材料的大桌前，拿起那株莹白的月光花。
　　“据我所知，在月色下开放的第三朵的月光花，药效是最好的，第一朵呈淡青，第二朵是莹白，第三朵是月牙白，这一朵看色泽只是第二朵。”
　　“然后？”
　　“先生请看。”说罢，黛玉按照家族传承的魔力运行路线将一些魔力顺着花茎缓缓输入。
　　阴暗的蜘蛛尾巷中，黛玉手里的月光花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开的正好的莹白花朵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收入茎叶之中，片刻后又慢慢长出花苞，然后盛开。只是这一次它的花朵不再是莹白，而是变成了微黄的月牙白。
　　斯内普的眼镜一眨不眨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在黛玉将三开的月光花放在桌上后，飞快的将花抢到手上。通过看，嗅，和触摸等几种辨别方式后，放下了花。
　　“堪称完美。”他的声音很涩，干巴巴的，但却充满了热情。“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见斯内普难得的失态，黛玉玩心大起。做出一副骄傲又无奈的样子，“您不知道紫罗兰的契约吗？这一代紫罗兰只有我一个契约者了。”
　　原来是契约！斯内普不禁有些失望。任何人在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后得知自己永远无法达到这个地步，都会忍不住失望的。
　　“不过，”黛玉突然抬高了音调，“其实，除了我之外，很多人都能做到这一点。”
　　仿佛绝路重生，最黑暗的时刻过去又迎来了新的早晨。 “什么意思，说清楚。”
　　黛玉清了清嗓子，开始以一种平和的态度阐述紫罗兰的发家史。
　　“传说，先祖曾与该亚签订契约，拥有特殊的能力，可以保护濒临灭绝的植物。可是后来，随着时间推移，紫罗兰的血脉越来越稀薄，这种能力也就越来越少，甚至隔几代才会出现一个。”
　　“就像斯莱特林的蛇语能力？”
　　“差不多。于是每次有契约者出现时，就会成为家族的重点研究对象。最终，家主科尔林发现，只要顺着一种特殊的魔力运行路线，即使不是契约者也可以做到契约者能做到的。”黛玉说到这，忍不住露出一丝崇敬。
　　“是所有人，还是只有紫罗兰家族的人？”斯内普一下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所有人。”
　　斯内普震惊之余，却依然保持了冷静的思路，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所有人都能达到这个地步，那么紫罗兰的契约又有什么作用？”
　　黛玉惊讶的看了斯内普一眼，她以为他应该是迫不及待的询问运行方法，没想到他居然能抵制这么巨大的诱惑，冷静的考虑到这个问题。
　　“说的没错，先祖在发现这一点的惊喜后，陷入了更大的问题。他不知道紫罗兰契约到底有什么作用，当然，这个问题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后来的家主就只能根据魔力的强度和资质将家主传承分成了九个等级，每个等级都含有大量信息。”
　　“你是几级？”斯内普沉默片刻后突然发问。
　　黛玉虽然奇怪他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到仍然骄傲的回答，“九级。”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出错，你已经找到了那个契约可能会有的特殊能力。”斯内普弯下腰，直视黛玉的双眼。
　　“你怎么会知道？”黛玉头一次失态了。她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完全没有提到这一点。
　　斯内普几乎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黛玉的失态。过了好久才在黛玉渴求的目光下，用他那低沉丝滑的声音吐出一个单词－－“直觉。”
　　黛玉:……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这一世的母亲，每一次捉到三哥犯事后，都会在奥利弗惊讶的目光下，很害羞的说“女人的直觉！”
　　把索菲亚的表情按到斯内普脸上，想象他装作一脸娇羞的说“男人的直觉”……恶……
　　黛玉使劲的摆摆头，将这种想法驱逐出去。实在是太惊悚了！
　　“威尔利特小姐，威尔利特小姐！”斯内普不耐烦的喊了黛玉几声。“如果你不愿意说出你发现的秘密，那么……”
　　“不不，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黛玉说的比较勉强，“其实，我也是前天看见兰心草的时候发现的。现在，却没有一点进展，我甚至怀疑那个感觉到底是不是真的。”说到这，黛玉很是苦恼。明明已经有了发现，却只能卡在门槛上，这感觉可真不好。
　　“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是觉得我与它的感情好像产生了共鸣，我甚至觉得我可以与它沟通。可是，在对别的植物时，却没有一点感觉。”
　　“你是说，情感的共鸣？”斯内普觉得他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多了，能与植物产生共鸣，除非她也变成植物！
　　从这一点上，斯内普与黛玉想的是一样的。
　　黛玉刚刚猜测自己有这种能力的时候，想的也是，没听说过有这种的能力，莫非是因为刚来到这个世界是成为了一株不知名的草？
　　“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才会这么迫切的想得到这株兰心草。”黛玉向斯内普解释道。
　　原来如此。斯内普倒是想明白了黛玉那天明显不符合她心性的表现，这样来看就对上了。
　　“兰心草你可以拿回去，以后有什么不清楚的来问我。我想威尔利特小姐不会愚蠢到将自己的特殊能力弄的众人皆知是吗？”
　　黛玉有些惊喜莫名，斯内普不像是这么热心的人，难道是因为牢不可破誓言？她是不是应该把威尔利特家族的魔力运行方法告诉他？还是再看一段时间吧。
　　斯内普没有理会黛玉的小心思，他走到另一张桌子前，“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可以开始履行我的诺言了。”
　　没有看黛玉，他又接着说“你今天要做的是治疗疥疮的药水，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不能达到我的要求，威尔利特小姐，那么你接下来的学习会十分的枯燥无味甚至是对魔药完全丧失兴趣。”
　　虽然不知道斯内普为什么这么快就跳跃到了魔药制作上，但她还是选择顺从，“我明白，先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魔药学需要的是手，而不是语言，清吧。”
　　黛玉放空了心灵，拿起桌上的操作方式，读了几遍，又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操作场景，这才动手取材。计量、切分、入药、搅拌、冷却、加热，一切的一切都把握的恰到好处，行云流水。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一番动作下来，黛玉只觉得自己刚刚投入到制作中，还未来得及感受到魔药制作的乐趣，一瓶完美的药水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成功了？”黛玉不敢置信的看向斯内普。为什么她甚至没有一点印象就成功了？不，有身体的印象，但是又不太对，就像是将身体的主权交给了另一个人？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斯内普比她更加震惊，更加的不敢置信。因为黛玉的动作，处理魔药的手法，甚至是举手之间的节奏都与他一模一样，仿佛是自己的灵魂到了她的身体中。那动作不是刻意模仿，那些从灵魂中透出来的感觉是模仿不了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开心的，威尔利特小姐？不过是一瓶小小的治疗疥疮的药水。如果你能将水仙花球茎的粉末磨的更细一点，并且在搅拌得时候放慢速度，我想它会更完美。”
　　刻毒和挑剔已经成为了斯内普的本能，当这些平常的话从嘴里说出，斯内普头一次有了一种荒谬的感觉，按照黛玉方才与他一模一样的举动来想，他这算不算是在挑自己的错？
　　霍格沃茨最恐怖最刻薄的魔药教授在挑够了蠢狮子的错后终于神经失常将目标对准了自己？
　　梅林的破烂蕾丝袜啊！
　　斯内普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冲剂太大了，就连最让他骄傲的大脑封闭术也无法让他冷静，他想他需要一个安静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理清自己的思路。
　　“威尔利特小姐，”
　　“斯内普先生，”
　　两人同是开口，一时之间，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女士优先。”作为一个英国男人，斯内普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
　　“我是想说，我有些不太舒服，今天就先告辞了。”黛玉说的有些犹移不定，第一次上课就提出早退，明显不是好学生行有的表现。但她真的很乱，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里还有着另一个灵魂。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
　　“非常好，我是说，威尔利特小姐终于对自己的身体有了应有的关注，下周日早上八点，过时不候。那么，不送！”斯内普答的飞快，黛玉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那么，期待与您下一次的学习，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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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黛玉和斯内普动作几乎一样的情节，只会出现这一次，以后就都是黛玉自己的了。至于动作节奏发自灵魂的相似，这一点在第一章有过铺垫，能猜到吗？
出了点小问题，现在应该没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