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彦意

13、第 13 章

　　自那日李彦坦白了身份，觉的心里舒坦多了。不几日，六儿又来唤她随着先生去了魏府。这次并不是只在外面候着，而是随着公子们一起听着许先生讲课。六儿也随身侯在室内旁听着。
　　教室比之前的先生的休息室更为宽敞、亮堂。也未曾摆放过多的饰物，只是几盆花草，使之更显清静。李彦随魏家公子坐定后，许先生坐在上首问道“阿彦，之前你说你识字，是否是进了学堂，那却是个什么情景？”
　　李彦起身答道“我们那里国家法律规定，孩子到了年龄无论男女一律要接受教育，如若不然，便是犯法的行为。国家实行九年义务教育，即是小学与初中都为国家拨款扶持，学校不得收取费用。之后有高中，大学，都是靠学生自己考取然后讨取学费再进行教育。基本上教育程度是很普及的。”
　　许先生一副深有所得的模样，眸中神色不明。魏家两位公子却是听的入神，尤其魏墨，眼中烨烨生辉，似是深入到那情境中去。墙边的六儿惊诧的合不住嘴，怔怔的望着李彦，不得想着什么。
　　“即是与我们这里不同，阿彦你便随着公子们一起听罢，也是有着益处的。”
　　李彦大喜，向着许先生和魏家公子谢了礼回道“我在家时也早想着学呢，多谢先生和公子给了机会。”
　　魏棋正要询问却被急性的魏墨抢了先问道“为何？怎会想学这些，你们那里也有这吗？”
　　李彦笑到“我国历史悠久，曾经也被称天朝上国，有着无可匹敌的文化底蕴。只是后来时代变迁，当政者却不知开放眼界，与时俱进，落得被他国蹂躏，欺辱的下场。最后国人醒悟自强，推翻腐朽的统治者，然后驱除入侵者才建立的新的国家。但是文化是有传承的，经历长久的战火和后来国家思想的变化很多东西都消失在历史中去了。虽当今很多人喜爱复古，追求古文化的学习与发展却都只是小范围人的事。再加上环境使然，社会风气的影响想学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你称此为古，那你所处又是甚？”
　　“我并无它意，只是后来世人发明了几样的东西，大大的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所以与着你们现在的生活有着极大的区别。只能称之为时代变迁吧。”
　　魏墨正要追着继续问，许先生却在上头了敲了下案桌，打住了魏墨又要出口的问话。才开口说道“今日先上课吧，有何不解改日再谈。”
　　魏墨才憋闷着缩回去。李彦才得的清静。坐下来听着许先生教课。
　　也是些史书之流，文化经典之例，虽有些无趣，许先生讲来却条理清晰，让李彦感觉眼前一亮。和着许先生温润声音，李彦只觉心内有团火，烧的自己都觉自己可以无所不能。暗叹这才是自己，可以沉静心里，心无旁骛，只欣赏着眼前的事情，这种学习，不若叫陶冶更为合适。
　　下午李彦自是不愿浪费，随着魏棋跟着许先生学习琴棋书画。这在李彦看来真真是了不得，徐先生可算是全才，再加上为人和蔼，家中只一妻子来看，真真是个好男人。
　　许先生与魏棋对弈时，二人衣着一青一蓝，执袖间一黑一白，一来一往，姿态说不上的儒雅风度，看的李彦一颗小心脏忍不住就要喷簿而出。可苦了陪她观战的魏墨，本是对这不感兴趣，好不容易前些阵子逃脱掉了，今儿却为了李彦又掉进这坑了，他不过是想拉着李彦多淘问些新鲜事罢了，哪想她如此坚持要随旁学习，不得已只得作陪，想着抓住机会总是能问些话来。
　　李彦不懂棋，想着她爸爸却很喜欢围棋，自己却一直不喜欢动脑子，一时惆怅难耐。思忖着回去问着先生教导教导。
　　文人墨客，附庸风雅，多要技艺傍身，之后便是琴，这可让李彦的小心脏都要停止不动了，魏棋刚坐定，李彦就死死的盯着他，这眼光太热烈，不仅让他皱了眉头，弹琴时还颤了音。完奏后魏棋一脸惭愧的向许先生请罪。先生到也没说什么，只到“心不定。”
　　罪魁祸首当然只有着浅浅的愧疚了一下但遇到另一件事就彻底复活了，扑到魏棋身边，拉住他的衣袖说到“教我弹琴吧，我一直都很想学。”魏棋实在是不耐她如此不规矩的行为，却想着她是与他们不同的，忍耐着拉回衣袖说道“姑娘家风俗虽与我们不同，但如今在这里，姑娘家必然要注意名节。”李彦愣住了，一种被排斥的尴尬油然而生。
　　她顺着他们的好奇走到今日，自豪自己与他们的不同，挑起他们的兴趣，虽不是故意为之，却知道自己所有的见闻是他们想要的，便期望如此便不会是被这社会规定的下层人，她可以游离在这规则之外，不用负重她不想接受的现实，不用孤苦无依。如今这尴尬就像一个棒槌，打醒了她刚一晌的自得。
　　她收敛了笑意，见了个礼“对不起，一是忘却了，李彦会谨记在心。”
　　许先生依旧坐那未曾说话。魏墨出头打着圆场笑道“你若想学我教你罢，我可不输给哥哥啊。”
　　李彦心内已是平静下来笑道“好啊，那就多劳烦你拉。”
　　之后李彦随着看了书与画顺带又央了魏墨教她书画。这一下午才算过去。
　　回去的路上，许先生唤了李彦进去说道。“魏棋虽说有些刻板，所说却未错。既然身在这里，该注意的确实要小心。随着我们，哪日寻了回去的路，也不枉费你如今一番心意。”李彦一时哽咽，只得叩下身子，掩饰自己的散落的眼泪。道着“谢谢。”
　　如此，她才真真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