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绝情年

1、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一、一个终点意味着一个起点的再次开始
　　B市的冬天总是冷的，尤其是清晨，总会有丝丝冷风迎面吹过，吹的人从骨子里发寒，今天也是一样。
　　12月中旬的某个深夜，B市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场大雪，第二天清晨，某部队大院内，有两个班组在清扫积雪，其余班组都在出早操。
　　某团下属连通讯班的宿舍内，一个人静静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其实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来的时候东西就很少，走的时候依旧东西也不多。东西没有变多，人却不同了。来的时候，她只带着无助，孤独和恨，走的时候却多了点牵挂，不舍和爱。爱，她又一次认识了这个字，是连长，是指导员，是所有与她共同生活四年的战友给予的，她很珍惜，日后的年年岁岁她都会记得，都会怀念。
　　王梓瑜收拾东西的手慢慢的停了下来，缓慢的坐在床边，回想着刚才的电话内容，外公病危？！一向身体硬朗的外公为什么会忽然病危呢？当时洪叔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说明白，这真是让王梓瑜闹心。没时间多想，一手提起行李包一手将背包单肩背起，走下楼。
　　“真的不要知会她们几个一声再走吗？”站在大厅等候的两个人齐声问道。“不用了，等我回去后会给她们打电话的。年末了，我不想因为我影响她们几个的心情。”王梓瑜看着眼前的连长和指导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想哭吗？连长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车在外面等着呢。
　　“梓瑜，到家之后给我们俩来个电话，要是有什么需要一定和我们说，部队是你的大家庭，是你的后盾。”指导员说的有点颤抖，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才二十五岁的孩子要承受这么多事情。
　　“放心吧指导员，我没事的，连长我走了，你们别在送了，就到此为止吧。”出了这个门上了车，她或许就没有机会在当一个兵了，但是她还是王梓瑜，她四年来学会的东西，都要支撑着她面对之后的事情，所以此刻她不会让自己流一滴眼泪。
　　“什么话，送你上车还是要的，我们也就只能送你上车而已。”连长从来没有说过这么牵强的话，不知道这个热血汉子以前送复员的老兵时是不是也这样。
　　“算了，她不想让我们送就别在送她了，省着她…….”没等说完，指导员就有点抽泣了，这个自己一直很佩服的女人，有时也会柔情似水。
　　她不能在呆着了，不然自己肯定受不了也会哭，转身就往外跑，快速拉开车门，一只脚刚踏进车内，就听后面一声嘹亮的叫喊：“X连通讯班王梓瑜。”条件反射一样，转身，立正站定：“到。”“X连的宗旨是什么？”“用我们的生命续写新的开始，直到用我们的生命去结束。”“好，王梓瑜，记住，以前你是个兵，现在也是，以后不论你在哪里，你依旧是，你要用自己的生命续写并完成你要做的任何事情，前方没有后退的选择，只有前进，听到了吗？！”“听见了！”这三个字算是自己对连长的承诺吗，还是对自己的一个承诺呢？！“去吧，做你应该做的事情，不论结果怎样别后悔。”王梓瑜没有在说什么，转身转进车里，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在这个寒冷的早上格外的清晰，还有些刺耳。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B市火车站，下了车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再见了B市，或许我还会回来，或许此生我真的不在来了。转身要走却被车上的老兵叫住：“老兵，这是连长让我给你的，还有这个，是指导员送你的，保重了。”说完开着车，疾驰而去。看着手里的两包东西，先顾不得里面是什么了，到时候快要检票了。
　　显然早上坐火车的人也很多，中国铁路何时都是人满为患啊，一顿狂挤之后，王梓瑜顺利来到自己所在的车厢，安放好行李之后，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手里的两个包裹，开始冥想状态，现在那群家伙应该集合去靶场了吧，会不会有人没见到自己最后一面正哭呢啊？想想又觉得好笑，是自己不想让她们送自己走的，现在又开始臆想，真要命了。在看看手里的东西，轻轻颠了颠，还是有点分量的，这是告别礼物呢还是提前给的生日礼物呢？正要着手拆礼物，却被一只手拦住：“对不起，帅哥，你能帮我把行李放上去吗，有点重，我弄不上去。”抬头看着拦住自己的人，应该是个学生模样的青涩女孩：“恩，给我吧。”说着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座位上，一只手提起女孩手中的行李箱，一只手轻轻一拖就将行李箱安放在了行李架上，毕竟是在部队呆过的，虽然是女兵，可王梓瑜却是蝉联两届的散打冠军，那不是盖的，一个箱子，对她来说，那都不是个事。
　　可是眼前的女孩那知道那么多，她只是误认为刚才眼前那个表情忧郁身材高大的人是个帅哥呢，现在真是刺激到她了，此刻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人，这人不但不是帅哥，还是个女人，一个力气过于大的女人。真是要了命了，一个女人你长那么帅干什么？！
　　“怎么，还有东西要放上去吗？”王梓瑜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究竟在看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太自在。
　　“没有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男生呢。恩…谢谢你啊。”女孩也有点不好意思，刚刚自己傻傻的盯着人家看了半天，有点不太礼貌。
　　王梓瑜没在说什么，自己上学的时候就被误认过是男生，当兵体检前也被人误认，她都习惯了，本来自己和家人也当自己是男生来养的，无所谓了。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拆两包东西，连长送的是一套迷彩，出了没有肩章外其它所有都和自己在部队穿的一样。指导员送的更惊喜，包裹里有两个盒子，一个小的是一颗子弹做成的项链，仔细看上面刻着“生命像子弹一样前进”，这应该是用连里新引进的激光仪打印上去的吧。那个大的里面是一把军用匕首，是X连独有的，只有获过战功或者被嘉奖的优秀战士才有的，自己本来是有一把的，可是一次意外，弄坏了再也没修好。这一把应该是指导员自己的吧，看着手把隐隐刻着指导员的编号。此时王梓瑜的心里真的是五味俱全，一起翻滚着。
　　坐在旁边的小女生又开始好奇了，本来一个长得很帅的女生坐在自己旁边就有点小兴奋，现在看着这个帅女生手里的几样东西，她就更好奇了，心里开始犯嘀咕，火车上可以带这些东西吗，难道是个当兵的：“咳咳……你是当兵的吧？”假装咳嗽两声不轻易的问道。
　　“恩，是，怎么了？”看着这个小女孩那个好奇的眼神，王梓瑜忽然觉得，她还挺可爱的。
　　“还真是当兵的啊，我说的嘛，要不也不能随便把刀带上火车啊。恩……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大力气了，当兵练出来的是不？”小女孩洋洋得意的样子，好像是中奖一样。
　　仔细想想也是，只是攻击性武器，自己还是快点收起来吧，要不一会乘警看见就有的解释了。快速把匕首装进盒子里，连带着那套衣服一起塞进自己的背包里，都折腾完之后，准备带上指导员给的那个子弹项链。
　　“恩……那个是真子弹做的啊？上面好像还有字呢。”夏晓雨还是第一次看见真的子弹，真的好像去摸摸。
　　“是真的，上面是我指导员刻上的字—生命像子弹一样前进。”说完，一摊手将项链递到女孩面前。
　　也不知道是太突然还是自己反应慢，本来很想去摸摸的，可是就是伸不出手，只是傻傻的看了三十秒。“呵呵，很漂亮啊，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夏晓雨，C市人。”
　　“我叫王梓瑜，也是C市人，你是学生吧，放假回家？”王梓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女孩说这么多，反正自己对她没什么抵触情绪，可能时隔四年自己真的变了很多吧。
　　夏晓雨知道她的名字时还真可意淫了下呢，王梓瑜？还不如叫王子呢，反正长的很帅，真叫王子也没人说什么。“是啊，我在B市上大学，寒假回家，你呢，回家探亲吗？”
　　探亲？是，或者不是，她也不知道，应该准确的说，是奔丧，而且不是简单的丧事，想着想着，王梓瑜又陷入冥想状态了，手紧紧的握着项链，看着窗外，眼泪不经意的流了下来，只是那一滴，恰巧被坐在一旁的夏晓雨看见了。夏晓雨有点慌了，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啊，怎么王梓瑜还哭上了呢，哎呀，不会是人家家里有什么事情吧，自己刚才还问是不是回去探亲的，真是够笨的了，现在可怎么办啊。
　　时间并不会静止，可车厢里的两个人却静止了，谁也没说任何，都在沉默。“开始检票了，请大家拿出车票和身份证，谢谢合作。”列车员开始检票，来的真是及时，真是救星啊。
　　“那个……王梓瑜，要检票了。”夏晓雨的声音很小，小的只有仔细才能听清。
　　王梓瑜其实听见列车员在喊了，但还是转过脸看着夏晓雨：“恩，谢谢。”之后又开始沉默。
　　列车员检查完车票后，王梓瑜立刻转过头，直到广播中提示C市即将到站那一刻，都没在转过头。
　　火车进站，停稳，人们纷纷拿着自己的行李向车厢外走去，夏晓雨没有动，因为她那不动行李架上的行李，王梓瑜没有动是因为自己想晚些出去。等列车员催促的时候，王梓瑜才转过头看见坐在一旁的小女生。
　　“你怎么还不下车？”王梓瑜有些迷惑，她在等什么？抬头看看，忽然明白。还是一连串利落的动作，将自己和夏晓雨的行李一一拿下来。“快走，不然咱们俩就要坐回去了。”
　　夏晓雨没多反应快速挪到车厢外，转身看见跟在后面的王梓瑜，安心了许多，她好像没刚才那么忧郁了。这时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个奇怪的女生，上身黑色夹克，里面是件白的过分的衬衫，下身是件牛仔裤，一双擦得耀眼的黑色皮鞋，单肩背着一个黑色LV包，手里拎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帆布包复古旅行包，脸上面无表情，只能看见一个棕色大墨镜，这些不算什么，只是脖子上的那个子弹项链尤其扎眼，这么一身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当兵的，要是说是个时尚小青年还差多。
　　“那个……谢谢你了，要不我让爸爸送你回去吧，现在都是返校返乡的人，外面车一定不好坐。”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想的，说出这么一句来，自己和眼前这个人也不是很熟悉的，也不知道在这瞎操心什么呢啊！
　　“不用了，谢谢。”平淡的语调，伴随着寒风轻轻吹过。
　　此时的王梓瑜，脑子里完全没有过滤刚才那句话，只是机械的回答了一句。出了这个站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四年了，她不曾回过这里，不论怎么变化，那些人和那些事都是她忘不了的。
　　两个人都不在说话，夏晓雨只是静静的在后面跟着，毕竟是同一个方向出站台，可是要是有的选她真不想和她一起走，这个人骨子里真的是冷的可怕。还好没用上十分钟，两个人就出了站台。“真的不用送你吗？没关系的，我爸爸很好说话的。”夏晓雨再次试探的问了问身边的这个人，这次是因为她看见她打了一个冷战。
　　“恩，真的不用了，来接我的人应该也到了，谢谢了。”抬头看看了天再看了看四周，C市，我回来了，以王梓瑜的身份回来的。
　　“哦，那我先走了啊，后会有期。”说着一手拉着皮箱，奔着停车场而去。可是没出五步，夏晓雨就傻了，自己干什么和这个人说后会有期啊？！
　　身后的王梓瑜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自己没有手机，在入伍的时候就决定不再和任何人联系，所以早把手机丢掉了（准备的说是送给了一个捡垃圾的老奶奶），现在该怎么找来接自己的车呢？好吧，去停车场吧，不论谁来接自己总会看见的。
　　“来接你的人还没来啊？”夏晓雨此时是很囧的，其实更应该说，老爸还没来接自己才对。
　　“我不知道谁来接我，只能到这来随便看看。”想想和这个女孩还真有缘，这样都能再遇见，还真是后会有期了呢。
　　“什么叫不知道谁来接你啊？打个电话给你家里人啊。”眼前的人还真是个怪人，谁来接自己都不知道，当兵当傻了啊，真够秀逗的了。
　　告诉眼前这个女孩自己没手机，她能信吗，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鬼话，所以只能苦笑一下作罢。
　　大概时间凝固了一样，两个人又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直到五分钟后，离两个人不足半米挺了一辆黑色奔驰。副驾驶下来一位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装打着很不花哨的领带。快步向王梓瑜的方向走去：“少……”还没等男人开口，王梓瑜就打了一个手势，示意男人什么都不要说。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小女生，会意的点点头，快速接过王梓瑜手中的旅行包，打开了后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要送你回去吧。”这回换做王梓瑜问话，想想外面是很冷，还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的爸爸什么时候能来接她能，就当是做个顺水人情吧。
　　此时的夏晓雨有点傻了，她在笨也能看出，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是个富二代，这个中年男人肯定是他们家管家之类的，惊讶之下，还是很有礼貌的拒绝了：“不用了，我老爸也应该快到了，谢谢。”
　　“老夫人还在等您，您看？”中年男人带有询问的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那我走了，拜拜。”说着示意中年男人上车，因为车本来就没熄火，所以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黑色奔驰AA8888，这辆车和车牌还应该可以代表一定的身份，就像政府机关的车是0xxxx一样，如果了解它的背景，就很容易知道它归属与谁，而夏晓雨的爸爸恰巧很了解那辆车，那是苏家的车，而且一直是苏老爷子专用的。
　　夏晓雨还在目送那辆黑色奔驰的时候，自己老爸的本田也即使停了过来。一个同样四十左右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和之前那男人的不同就是，这是个看着憨厚，挺着啤酒肚的男人，一身的休闲装应了那句“大款穿休闲”的老话。
　　“丫头啊，是不是等着急了啊？”男人一脸歉意的看着冻的小脸通红的女儿。
　　忽然这么一句话，把夏晓雨从恍惚中带了回来：“哼，您怎么才来啊，我都要变成冰棒了。”
　　接过女儿手中所有的行李，往后备箱去：“丫头，快上车等老爸，我把行李放后面去啊。”也不知道这丫头每次回来都拿些什么，总是这么多行李，哎。夏晓雨可顾不得其它的了，马上转进车里取暖。
　　放好行李后回到车上启动：“丫头啊，刚才那个奔驰里的人你认识啊？”最近市里省里大人物小人物无一不知道苏家老爷子进了医院，而且行内人士还透露说不是一般的突发疾病那么简单，可是他的车怎么会在车站出现呢？
　　夏晓雨把两只手探到暖风旁，有一搭无一搭的回答老爸的无聊问题：“恩，就算是认识吧，那个车是来接一个当兵的女生，那女生和我坐一辆火车，就坐我旁边。”说完继续用力揉自己的双手。
　　“那你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吗？”可能是自己好奇心太强，或者就是四十岁男人的八卦，自己莫名其妙的又开始追问女儿。
　　夏晓雨是何等的记忆力，再说那个女生名字是很好听也很好记的：“当然，她叫王梓瑜，估计也就大我一两岁左右吧。”如果战争年代，我想可以把夏晓雨拉出去了，她出卖太多同志的信息了。
　　中年男人脑中开始飞快的回忆，苏家有什么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这女孩不姓苏，那和苏老爷子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还要派出自己的车亲自来接呢？生意伙伴的子女？也不应该啊，谁家的孩子还能有这么大面子？有点痛疼了，自己才进入这行不到四年，苏氏集团的事情虽然很好奇，不过还是了解不多，算了，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看着老爸做思考状半天，夏晓雨开始好奇，干什么自己老爸对那黑色奔驰里的人这么感兴趣呢：“老爸，你刚才问我这些干什么啊？难道你认识那个人啊？”中年男人并没回答，她不行自己女儿过早经历商场上的事情，知道越少越好。
　　时间回到消失的那辆黑色奔驰上，过去的三分钟内王梓瑜静静的坐在后面，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前面的中年男人也不曾问过什么，男人知道，后面的这个小女孩注定和同龄的其他孩子不一样，这四年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过的，作为家丁和长辈，他其实很想问她“你还好吗？”当男人决定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衣兜里的手机叮叮 ：“您好，我是洪宇。哦，已经接到了，恩……好……是……我知道了……那您要和她说话吗？好的。”男人转过头将手机递到王梓瑜面前：“是二小姐。”看着眼前的电话，王梓瑜闭上了眼睛：“我累了，不想说话，还有，我现在不回家，直接去医院。”她还是这么倔强，她始终都没原谅过她。“二小姐，是我洪宇，梓瑜小姐说要直接去医院。恩……我知道了。”挂断电话，示意司机开车去医院。听到挂断电话的声音，王梓瑜才再次开口说话：“洪叔，外公的病有多重？”洪宇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医生说，老爷有机会苏醒，只是因为年岁大了，需要时间。”“然后呢？”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就是这简单的三个字，让人感觉到一阵寒意袭身。“然后……恩，我也说不太清楚，您还是自己到医院后在看吧。”“那总应该告诉我，外公是怎么病的吧。”“您还是亲自问老夫人吧。”平时做事一丝不苟的洪宇，现在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说多了说少了，都会引发不大不小的爆发。
　　王梓瑜依旧闭着眼睛，她知道在问也问不出结果，虽然洪叔一小就跟着外公，对苏家是个很忠心的人，可那又怎么样，他忠心的是外公和外婆，对她他没那个必要忠心。半路有些堵车，本来三十分钟的路程，四十多分钟才到，这让王梓瑜很不开心，她真的有些想外公和外婆了，从小对自己最好的除了父母之外就是这二老了，可是自己却狠心的扔下他们二老四年都不闻不问，其实自己不是个孝顺的人，她辜负了妈妈对自己的嘱托。车慢慢停下，洪宇转过头看看还紧闭双目的王梓瑜：“小姐，到了。”因为怕王梓瑜睡着，所以洪宇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又伸手碰了一下她。“恩。”其实自己一直没睡，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情睡觉呢，虽然昨晚和战友喝到凌晨，现在是有点困，可是困意完全被情感打败。王梓瑜将背包扔在后座上，开门下车跟在洪宇身后，进入电梯，5字上亮起红灯，原来外公住在五楼，自己的心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跳着，在火车上就想过外公最糟糕的状况，可是一会儿就真的看到外公了，自己会不会真的不争气的哭出来呢？“叮”五楼到了，只需再迈一大步，接着走一段不远的路就能看见外公了，是不是近乡情更怯，怎么就是突然觉得心里发慌，有点不敢了呢？“小姐，到了。”洪宇看出王梓瑜在出神，他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医院，四年前的某年夏天，也是在医院，同一个月她失去了两位亲人，对她来说，医院这个词是那么的可怕，让她那么的恨，现在依旧是这样。
　　艰难的跟随洪叔后面，都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才来到外公的病房外，洪叔轻轻敲了下门示意了一下，推门做出请的手势。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病床上的外公，而是坐在沙发上的外婆，外婆真的老了很多，原本没有多少白发，现在清晰可见一头白发，王梓瑜几乎是跑着到老人面前的：“外婆，我回来了。”王梓瑜半跪在老人面前，握着老人的手有些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让外婆看看你变样子没有。”老人一脸慈祥，温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王梓瑜使劲抬了抬头，想让老人更清楚的看清自己，也想更仔细的看看老人，毕竟四年没见了。“梓瑜好像黑了些，不过壮实了不少啊。”老人旁边的年轻男人开腔说到。
　　王梓瑜偏过头看向左边的年轻男人，礼貌的说道：“小舅舅好。”说完又看了眼坐在另一侧的两个女人，年长些的女人眼神复杂的看着王梓瑜，并没有说话。倒是年轻的女人很傲气的说：“你还真是孝顺呢，四年都不和家里联系，知道老爷子不行了，就马上回来了。哼！”王梓瑜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在她眼里，这个女人的情商和智商几乎是负的，只有体型和长相还是标准或者是完美的。
　　可一旁的老人不乐意了：“一天到晚就你废话最多，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洪宇，给家里打电话，让她们多做点梓瑜喜欢吃的。一会我们就回去。”
　　洪宇点头，转身来到病房外开始拨打电话。
　　“妈，您和梓瑜，小弟他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一会陪护过来，我在回去。”年长的女人终于开口，那声音有着一种磁性，好像可以吸引人心，王梓瑜其实很不想在看她，可是她一说话，自己就不自觉的看向她。
　　“不用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陪一会外公。”王梓瑜回复了一贯没有语调的说腔。
　　“好了，别争了，妈，姐，你们都回去，我和梓瑜在这里多呆一会，一会我开车回去。”年轻男子很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扶起身边的老人，看了眼两个姐姐。
　　“好吧，你们也别呆太久，早点回来，梓瑜肯定也累了。”老人有些不舍的看了看王梓瑜，之后示意两个女儿。大女儿扶过老人，小女儿依旧很鄙视的哼了一声，先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