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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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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时间的流逝，距离大赛的日子越渐逼近，然而作为一名学生，只要有上课，就一定要考试。当然，结果……结果如何并不重要了啦。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看越前龙马的态度大概就能猜得到了……
“……”期末综合测试，看著试卷上白纸黑字的问答题，越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简直是莫名其妙。”嘴里嘟囔著不明字句，一手撑著下颚，越前半眯起无神的眸子，有点想睡觉了啊。
夏天，是个奇妙的季节，突如其来的雨总是毫无预警，说来就来，虽然雨天对很多人而言，是个麻烦的日子，不过对於能大片区域降温解热这点，倒是很得人心。
是个适合睡觉的天气。些许清凉的风吹进教室，带著淡淡的湿气，如恋人般轻柔拂过面颊，越前倦倦的抬眸看了一眼外面，再次重重打了个哈欠，终於放弃所谓的坚持，彻底坠入梦乡。
无趣的上午。这是某只猫沈睡前的唯一感想。
12岁的孩子是喜欢做梦，因为还年轻，可以充满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著边际的在脑海中遨游。最近越前龙马经常做一个梦，梦中的人有张无可挑剔的俊脸，一双无比认真犀利的眼眸，男人用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著他，说。
『怎麽啦，越前，想办法打倒我啊。』
那不可一世的神情气得他恨不得将手中的球狠狠拍到对方脸上，以解心头之气。是谁说这男人面部神经失调的？下次再有人胆敢在他面前这麽说，越前龙马发誓，一定会送对方几个爆栗。那不是错觉，对方脸上悬挂著的似笑非笑的神情，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尽管放马过来吧，打出我绝对无法回击的球。男人轻描淡写的话有著莫名的自信，自信得让人火大。
手冢国光，分明就是一个可恶的男人！
倏然睁开双眼，越前有些消化不良的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字句，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教室依旧是一片安静，只有沙沙沙的写字声，还有外面树枝在风中摇曳的声音。
抓了抓微乱的头发，越前想自己应该还没有睡多久。有些愤恨的拿起笔，在简单到让人想爆粗口的试卷上奋笔疾书，一边在心里数落著那扰人清梦的劣质男人。
心情不是很好，因为那在梦里横行霸的男人，几乎一睡著便钻进来，挡也挡不住，让人心火顿生，简直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花了一些时间为最後一道题目划上句点，越前放下笔望向窗外发呆，而後意外的人映入眼帘，是部长。
隔著一段距离，他还是能看得很清楚，那男人左手抱著一叠厚厚的资料，右手撑伞，而旁边则是笑颜如花的不二前辈，他们的动作不是很亲密，却有一种莫名的和谐感。看到这样的画面，越前有些愣怔，脑子嗡的一声，停止了运转，就这麽望著那分明美丽，却刺眼异常的画面。下一秒，在远处应该是无知觉的男人却忽然抬起头，目光笔直精准的朝他这边射来，对上视线的那一秒，越前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脸上又是莫名微烫。後知後觉的惊觉不对，自己为什麽心虚？重移回视线，越前抬了抬下巴挑衅的回了对方一记。
说不上来什麽原因，心跳倏然快了起来，压抑著呼吸，越前想，这种距离那人应该察觉不到自己的异常才是。男人似乎真的没有发觉有什麽不对，越前却在看清那人的神情时抽气声几乎控制不住要具现化。
有些恼火，又是那该死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一口气壹在胸口，越前敢肯定，他们果然是八字不合，不然为什麽一看见那人的表情就想上前狠狠的抽打。这种的认知一点都不值得高兴，让越前笑得有些扭曲。
好样的，好样的手冢国光。
短短几秒的交手，让越前原本就不怎麽样的心情更是低落到了谷底。真是糟糕透顶，趴伏在桌上，越前无力的想。
“越前，外找。”
“说我不在。”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越前没有给任何面子的回答道。这样的回答让传话的人一阵汗颜，这种音量，别说是站在他旁边的人，就算隔著两个教室都能听得到，未免太正大光明了点，越前同学！
“可是你在。”来访的人倒也没太过反应，只是大步走到少年的位置旁站定，冷冷的开口，陈述句的事实，听不出是什麽情绪参杂。
“…部长…”这不就是搞得他一整天心情都不好的罪魁祸首麽，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只不过越前可没忘记对方的身份。虽然平时是傲慢了一些，但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的，省得又被一些人抓著不放的教训。
“你出来一下。”男人像是没有看到他的不甘愿似的，操著没有起伏的冷质声音如是说道，厄，或许是命令那也不为过。心情明显不佳的人不是很想动，往後背椅依靠，两手插入脑後，用行动表明了不要合作。
“什麽事在这里说不行啊？”
看著一副不想动身的样子，手冢也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挑了挑眉毛，“你国语测试没有通过，老师让我找你谈谈。”直截了当说明来意，直接得让某人接不下话。瞬间安静下来的教室让越前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活埋掉，这该死的男人就不能委婉一点麽，吐血。好吧，越前大概忘记了前半秒是他自己要男人在这里说的，所谓的自掘坟墓麽？或许。
怨怼的瞪了男人一眼，越前心不甘不愿起身，率先向外走出去。也不管身後的人有没有跟上，一个劲儿向楼顶冲，有泄愤的嫌疑，面色相当的不善。
“说吧。”推开天台那陈旧斑驳的大门，背对著男人，越前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想将那些不愉快的气息吐出。
“一三，或者二四，你选个时间。”
“…什麽一三二四？”抓狂，这人能再傲慢点麽！说话总是说一半，他以为每个人都有著和他一样的脑袋麽？！气愤！当然，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跟对方生气，那麽你就输了，所以越前狠狠压下心底涌起的情绪，风轻云淡的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闲言碎语。
“帮你补习。”
“补习什麽？”
“国语。”
“……我可以拒绝麽？”
“别挣扎了，谁叫你自己不争气，老师找上我了。”
“我可以换人麽？听说不二前辈的国语成绩也是名列前茅，部长这麽忙，还得顾及到我，真是太麻烦你了。”
“想都别想。你以为我是第一天认识你们麽？让你跟不二在一起，你们只会讨论如何去抓弄别人。”
“……部长，你想太多了。”垂死的挣扎，开玩笑！跟部长在一起补习，
还不如去跑日本100圈来得痛快点。
“那麽就一三吧，明天开始。”不理会越前的挣扎，男人直接拍案。
“啊，等等，部长，我还没同意吧？！”怎麽就直接定板了，所以问他是白问的麽？欺负人也不是这样的，手冢部长！
“那麽就二四六好了。”对付越前这样行事吊诡的人，扭曲就要彻底，反正他能挤出时间，下定了决心的人如是回答，虽然纠结的方向似乎有点不大对头。
“……好啦，好啦，一三就一三啦，还差得远。”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相当的差劲。
“加油，只要你及格了就解放了。”点点头，男人甚至拍了拍少年垮掉的肩膀鼓励道。
“我该高兴麽。”一点都不值高兴，那要是他一直不及格，不是得一直补习下去？他还想多点时间打网球啊。
於是，所谓的补习，只不过是利用午休时间抓他到学生会动用私刑而已，原本美好的午休变得痛苦又难熬。伴随著刺耳的铃声，宣告一整个早上的上课时间结束，越前却完全没有放学的雀跃感，一点都不值得期待。抱著课本，越前拖著沈重的步伐在教学楼中走动，短时间内要他国语及格就跟让部长笑起来一样，是不太可能的奇迹。
怎能叫人不沮丧？球技不如人就算了，连成绩都差人一大截。越想越郁结，就连路边的垃圾都跟著来烦人，越前狠狠踹了一脚挡在前面的铅罐，当当当的碰撞声在没有人的走廊间显得异常刺耳，望著那不远处的铅灌，越前狠狠的拧起了眉头。
有时候一件小事也能改变很多事情，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
“越前，乱丢垃圾是不对的。”正前方，抬脚踩住一直在转动的垃圾，手冢国光的声音冷得仿佛来自地狱。那样的寒流对於心情不佳的下一任支柱却没有任何的影响，不，或许是说让少年的原本就不怎麽样的心情更是恶劣了几分。
“你总是这麽自以为是。”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线，抬头望著那人冰冷的脸孔，越前扯开一抹微妙的弧度，原本透亮的琥珀色瞳孔中尽是十足的讽刺，那样的锐利放佛穿透了一切，硬生生让向来发号施令的手冢一时被震慑到。说到底，这是越前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对他，参杂了太多连他都看不透的东西。
心情不好，就算一件小事也可以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越前就郁闷了，忽然就觉得为毛事事都不顺，简直是倒霉到了极点。
被震慑到的手冢还来不及说什麽，越前已经走到他前面，弯下腰捡起脚边的铅罐，目标精准的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开始吧。”无声的叹息，少年没有回头，轻轻浅浅的说道。那是不符这个年纪的深沈，看著越前被光线拖长的背影，手冢想越前说的或许并非垃圾这件事，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问少年。
手冢有些凄凉的发现，他跟越前之间的交集，除了网球就好像什麽都没有了，真是薄弱得不堪一击。其实越前的人际关系，似乎除了跟他有愈演愈恶劣之外，跟其他人都很好。随著时间的推移，越是深入了解，就越是发现，其实越前只是个不擅长，或者说是不习惯表达感情的人而已，单纯而温柔。
跟他的冰冷严肃不同，那些所谓的淡漠，或许只是越前懒得处理而已。更何况自己的人际交往是多年累积的结果，而越前只是刚到日本不久的孩子一个，真是後生可畏啊，还是该说，他做人太失败？
那之後的少年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变得乖巧而沈稳，很认真的将他所讲的都听了进去，很认真的将他布置的练习完成，完美无缺，手冢却没来由觉得少了点什麽。他以为，让少年乖乖听话，应该要花上更多的时间与精力，结果让一切都翻天覆地的，居然只是一个垃圾铅罐，会不会有些讽刺。
为什麽总觉得少了点什麽，无法高兴得起来。礼貌而保持著距离，这不是他一直跟别人的相处模式麽？为什麽到了越前身上，就不一样了？透彻的玻璃穿上隐隐约约映出自己的影子，手冢惊觉的看到自己眼中那熟悉而淡漠的冰冷，瞬间了然。
原来，他介意的只是少年面对他时，那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原本明亮而灵动的琥珀色泽有的仅是无尽的幽深，毫无波动。那已经不在敌意的范围之内，而是被排除在外的陌生人。
『你总是这麽自以为是。』这是越前龙马真正意义上的，对他说的最後一句话，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自以为是麽？到底是谁自以为是了呢？
“手冢前辈，早上好。”清晨的课间，人来人往，迎面而来的叫不上名字的人对他灿然一笑，爽朗的问候道，手冢冷凝著脸点头。在楼梯转角的下一秒，四目相对，是他与拿著一叠资料往下走的越前龙马，谁都没想到会有这样意外的偶遇，皆是一愣，短暂的脑子一片空白。
本能的，越前对自己的前辈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手冢则刻意放缓了步伐，促使两人并肩而行。许久，没有人开口，吊诡的气氛让不小心撞上的人纷纷避开，对於行人露骨的行为，越前是懒得理，手冢是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各怀心思的两人一路沈默的走著。
直到分岔路口，手冢停下了脚步，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始终没有正眼看自己的後辈一眼，“今天周三，没有忘记吧。”
“嗯。”少年抬头撇了他一眼，点点头。
“中午见。”说这话的时候，手冢发现自己居然有那麽一点紧张，一点期待，一点害怕，一点狼狈。於是他紧紧盯著视线看著地面的少年，等待他的回应，不是作为一个社团的社长，更不是学生会的主席，也不是所谓的助教，只是在等待一个朋友的回应。
原来，是这样啊。想做朋友麽......
“好。”迟疑了一下，少年终是开了口。一个字，相当的差强人意，但总比只是哼出鼻音的回应而言要好得多，这是手冢这麽认为的。
这种不在自己掌控之下的情况让向来运筹帷幄的手冢有些消沈，越前龙马是他钦点的下一任支柱，是他选择的未来的对手，不惜冒著很多的危险，循循善诱，得到的结果却是少年对他设下一道看不见的防护墙，将他远远阻隔在他的世界之外。这种结果很糟糕，他却无法打破，或者是不知道该怎麽去打破。
问题的郁结点在哪，他还是想不到，关键还是在最後的那一句话，隐隐知道指的是什麽，却不敢深究。或许去问问乾或者不二会快一些，但是他拉不下面子，更何况他可不想因为这事而让他们抓到自己的把柄。而且，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是啊，是他手冢国光的事情。
心情不好，就连拖堂讲课的老师都让手冢觉得无比碍眼。烦，眉宇间的褶皱几乎要拧成结，手冢生平第一次没有丝毫掩饰的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到底是什麽，致使原本胜券在握的自己沦落到这步田地？
越前龙马。
想到这个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动乱根源，手冢狰狞了一张俊美的脸孔，他已经按耐不住了。再不解决，连他都无法确定自己会做出什麽过激的行为。
但是面对越前龙马这样的人，去纠结分析他给出的提示，这种老土的办法真的有用麽？迟钝如手冢也觉得这不是什麽好的方法，所以他决定主动出击。
“部长？！”你一脸要吃人的表情是怎麽回事，这是惯例的午休时间越前看到手冢的第一反应。最近因为自己低沈的气压影响，已经许久不见这男人气场外泄，要不是今天忽然的强势样子，越前几乎要忘记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人可是被称之为青学帝王的男人啊。
“越前。”有些失控的，手冢搭上越前单薄消瘦的肩，神色说不上来是严肃亦或是紧张，连带著让越前也跟著紧张起来，大气不敢出的看著男人。
“是。”肩上传来一阵闷痛，越前却没敢吱声。
“你最近很不对劲。”深吸几口气之後，吐出的居然是这样的话，连手冢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有问题，完全的抓不到重点。
“啊？”
“我是说，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这跟前面那句话有什麽区别麽，部长。越前很破坏气氛的白了男人一眼，“部长，你才有问题。”
“……”
“疑神疑鬼的，部长，你受刺激了麽？”
“……”混账！所以他所有的担忧与纠结都只不过是疑神疑鬼麽，越前龙马！而少年则无视铁青著一张脸男人，甚至是神情自若的拿开男人搭在肩上的手，走到固定的位置坐下。
“不过这样的部长不错，很可爱。”摊开书本，越前单手撑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脸色不太好的手冢，“让我知道，原来你也不过是个三年级的国中生而已。”不是上次的冷嘲热讽，有那麽一丝得逞的得瑟与皎洁。
真好，越前龙马还是那个单纯的少年。说不上来什麽心情，手冢觉得松了一口气，捏了捏越前软嫩的颊侧，“可爱这种词是用来形容你这样的少年。”
“切，你还有的学。”扬起往日惯有的桀骜不驯，名叫越前龙马的少年用笔戳了戳课本。一扫前几日诡异的沈闷，手冢发现少年的眼中再次闪烁著灵动的时候，内心莫名的感动。
说到底，手冢国光只是一名关心学弟的学长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