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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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故人【二】
武林正道在《坐忘经》和《枯叶入流秋白头》的诱惑下，攻打流叶山庄，结果造成武林盟段八爷葬身深崖。
八大门派三大世家无不深深扼腕，医派，剑派，道家等几家主事在翠微楼慷慨呈烟言辞凄切，可惜翠微楼的主人不愿出面。
翠微楼的主人，自然便是段八爷的侄子，段桥段盟主。
接到段意栈死于流叶山的消息之后，余羽消失，段桥闭门不出，以酒度日。
干净整洁的书房里酒气熏天，瓶瓶坛坛东倒西歪，胡子拉碴的青年眉头紧皱，昔日里修长光洁的手指枯瘦苍黄，扣在坛口。
他没有哭，他在等，等他的八叔回魂夜。
等他的八叔回来看他一眼。
他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的身体，整个人憔悴不堪。
若是八叔看到他这个样子，定然不会放心丢下他的。
只要八叔肯留下，无论是人是鬼，他都不怕，他只求他的八叔他的段意栈能留在他身边。
没有八叔的尘世才是可怕的。
八大门派三大世家的主事主持了段意栈的葬礼，异常不满段桥的闭门不出，闯进门去，看到段桥颓废的样子，也只能叹一句，安慰一声，“节哀顺变”。
段桥闭着眼，任外面人声鼎沸，唢呐凄切，任门口人来人往，他一个人沉浸在他的世界里，计算着七七四十九天的回魂夜和段意栈再见。
七七四十九天的回魂夜，谁都不知晓是否真的有，他却在满心的期望着，压下所有的怀疑和担心，一次一次的说服自己，他的八叔，最疼他的八叔会回来，看他一眼。
只要他的八叔肯看他一眼，肯看他一眼……
可是他不知道他脾性冷淡的八叔是否会愿意看他一眼。
他知道他不对了，他不该给八叔下药，不该强压了八叔，不该强压了之后再去找别人，可是……他只是……只是玩玩而已。
八叔，段桥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看我一眼好不好？
段意栈下葬之后，武林盟就成了一块肥肉，段桥根本就不管事，几大势力为了这块肥肉闹得不可开交，言来辞往，口诛笔伐，就差动手以实力说话，却偏偏都认为自己的门派属正派，不愿意和别的门派发生冲突丢了自己正派的正义和矜持。
流叶山庄里辉帝和青王行了那等亲密之事之后，觉得分外羞恼，恼羞成怒的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宫了，青王乐悠悠傻呵呵的跟在后面。
也因了这么一回事，华炎洞的事情他们两尊大佛没有参加。也不知道有一个高祖赭炎重现大荒，若是知晓了，指不定青王那变·态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青王为了赭辉的江山永固，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高祖出世对皇位的威胁不是一点两点。
李世民对这个事件很是认真的思考了许久。
在思考了许久之后，对青王既不齿又佩服。
不齿那样的草菅人命，为了一段情让整个朝廷都动了筋骨，也亏得赭辉对他是真的情深意切，若是别的皇帝，非得以狐媚子的罪行送去斩首台砍下他项上那颗脑袋。
但是也不得不佩服，这样玲珑剔透的心思，步步为营，步步算计，一格不落。
李建成对这些情情爱爱倒没什么看法，听李世民讲过了也只喟叹了一句，“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两人又探讨了一番两人之间的短袖情深，纷纷觉得既然如此情深，所谓的□□也大不过断袖的悖德，两人甚是一心的没探讨对□□的这一看法。
次日李世民又拿出一份文书，很是欣喜的告诉李建成，青王和辉帝并不算是真正的血缘上叔侄。
青王是异姓王，承的是他父亲的王位，他父亲是皇帝亲封的异姓王，因此他们家虽然归属于皇室王族，却并不算是真正的皇室血脉，因此和赭辉也没有那一份血脉关系。
这次两人都齐齐觉得难怪他们能这么干净利落的断袖。
由此看来，两人对血缘关系是为十分在乎，心里是不赞同□□这一悖德错事，而两人心照不宣的没对青王和辉帝的断袖情发表负面的评论，不过是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在他们眼里，青王和辉帝无论怎么样，和他们是没有关系。
在青王答应了李世民只要流叶山庄不危害他侄子情人的江山社稷就绝不会动流叶山庄，李家兄弟更觉得青王和他再没有一根毛的关系。
李建成卧倒在床，没临到扎针，都要求李世民讲点儿故事岔开神思。
数日之后，李世民深深觉得自己的口才进步了不是一点两点。
虽然用词不怎么准确是一大憾事。
这才把青王和赭辉的一团乱麻讲完，李世民搜心挖肺的接着掏了掏，凄凉的发现着实掏不出什么故事来，只能干巴巴的望着李建成。
叶苦拔下李建成脚腕上的最后一根针，笑了笑，“庄主恢复得不错，从今日起，可以走走动动，还要劳烦二少爷多给庄主疏通疏通筋脉，庄主真气淤积，对身体和功力都有损。”
李世民牢牢记下了，决意每日按照饭点来给李建成推宫过穴。
李建成躺了十来天，大腿上还有个大刀疤。
李世民为着这个大伤口，没少和宋延年为难，不给水喝不给饭吃不给药用，就差把人赶出去了。
若不是还有赭炎这尊老前辈老祖宗压在上头，李世民指不定真让人把宋延年那一群人丢出去。
赭炎和流叶山庄的渊源让李世民很是愤愤，但是还是从脑子里掏出来一句一句的讲给李建成解闷。
流叶山庄的祖上也是赭炎的下属，属于功成身退那一类的功臣，李建成手中的碧绿的雨疏风骤正是赭炎赐给他的。
两把一模一样的扇子，一把碧绿，一把殷红。是朱篱武器。
朱篱在赭炎挥兵前夜那把碧扇赠与赭炎，预祝他旗开得胜。
对武者将士来说，武器便是自己的命。
剑者言，剑在人在，剑忘人亡。
刀客亦言，刀在人在，刀毁人亡。
托付自己的武器，便是将一命相付。
朱篱分给赭炎一把碧扇，便是意味着一生相随，至死方休。
后来天下一统，大荒归赭，流叶山庄祖上临去之时，求赭炎赏他那把贴身带着的碧扇，赭炎心中不愿，但是这样的大功臣，终究还是挨不过赐予了他。
流叶山庄祖上带着那把碧扇捡到了月知，亦知晓了赭炎和朱篱的生死，便在华炎洞上建了流叶山庄守着他们。
也算是了了这一腔无望的深情。
流叶山庄祖上对月知诸多爱护也是因为，两人皆是无望的钟情着那个心狠手辣的将军，一样的深情，一样的求而不得，一样的可望不可求。
唯一不一样的是，朱篱知晓月知对他的钟情，却不知晓流叶山庄祖上的辗转的心思恋慕。世上那么多人都知晓了月知对朱篱的情深难抑，却无人能知道流叶山庄祖上那绝望的恋慕。
朱篱不知，赭炎不知，唯有这些听着故事的人隐隐约约感觉出那心中的百转千回，那一柄贴身带着的碧扇，那一本描画黑衣将军舞扇的身姿。
那一本画，是流叶山庄的看家本领，叫做《无心扇》。
拿一把扇，是流叶山庄的至高武器，叫做雨疏风骤。
雨疏风骤，残红细雨，三分春色无心赏。
李渊和祖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只是因了一时心绪捡了回来的，便立为了继承人，千叮呤万嘱托的要他守着流叶山庄，护着月知。
并将母蛊移到李渊身上，要其誓言，不触其身，不毁其命，护她一生。
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李渊夫人生下李建成才发现，蛊虫居然延伸到了李建成身上，因此才强迫着让李建成不可和月长老接触。
也因了这个缘由，李渊让他练了《枯叶入流秋白头》，断情绝爱，不娶妻不生子，不让母蛊再沿血脉留到下一代。
梦蛊的这一特性，他们并不知晓，是赭炎说出的，赭炎实乃绝才，文武皆通，医术超绝，在各方各面皆有造诣。
李建成十分钦佩，赭炎只淡淡一笑，几分涩然，“不过是活的太久，知晓的自然便多了。”
李建成不愿意钦佩的人这般菲薄，于是牵出月长老，“你看月长老也活得很久，但是不知道这些事，说明是你天赋异禀，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李世民洒他一头冷水，“祖上特意叮嘱过月长老不可接触蜀蛊，月长老不知晓也是理所当然，再说，其他的方面，月长老也是造诣颇深。”
李建成：“但是高祖睡了六十年，依然知道这些，月长老可是一天都没睡。”
李世民：“从月长老的不老不衰就可以看出来，月长老在其他方面的造诣远远高于高祖。”
李建成不乐意了，怒道：“你说你这样一直反驳我是做什么？”
赭炎看两人又开始每日必行的欺压和被欺压的功课，挥挥衣袖十分俊逸的离开。
李世民抿抿嘴角，“只是喜欢看你受打击的样子。”
李建成：“……”妈咧！
李建成抬脚去踹，李世民及时站起来躲过那一踹，悠悠道：“大哥，叶苦说可以走动走动，今晚月色正好，不妨出去转转罢。”
在床上躺了十来日，再不去走动走动，日后再起来大略连走路都忘了怎么走了。
李建成哼了一声，大爷的摊手摊脚，让李世民伺候着起身穿衣。
李世民十分自觉体贴的给他一件一件套上衣衫，一寸一寸捋平衣襟上微不可见皱褶，李建成看李世民温柔束发的模样唏嘘道：“世民这个样子，让为兄不禁想到那句闺词啊，‘妆罢低眉问夫婿，画意深浅入时无’。”
李世民：“……”
李世民拔出腰间的无凭刀，“既然如此，我帮你修眉罢。”
李建成摸摸眉梢，“不用了，为兄觉得这样甚好，甚好。”
李世民在他脸上摸了摸，挑逗的手势摸得李建成毛骨悚然。
李世民握着刀靠近他白皙光滑的脸颊，“脸上尚有丝发，待我给你刮干净。”
李建成：“……，不用”
李世民不为所动：“伺候你是我的责任。”
李建成怒道：“我又不是姑娘，脸上有丝发怎么了，不刮！死也不刮！”
李世民挑挑眉，目光深幽，“我也不是姑娘，何来妆罢？何来夫婿？”
李建成干笑了一声，“不要那么认真嘛，不就是一句词，这么咄咄逼人做什么。”
李世民回刀入鞘，哼了一声，“没说要给你刮去脸皮上的丝发，本就只准备给你把新长的胡茬剃上一剃，既然你不愿就算了。”
“…………”，李建成：“毛咧！刮胡茬需要用那么大一柄刀吗？指不定你一个手抖，我下巴就给刮下来了。”
李世民淡淡道：“大哥不妨让我试试。”
李建成又干笑了一声，“不用，不用，我相信你不会。”
李世民似有若无的轻哼一声。
李建成摸着下巴思虑，总感觉李世民这脾性大得不怎么对劲，难道是体内气息不济，造成了心情焦虑，喜怒无常？
所谓的体内气息不济，心情焦虑，喜怒无常用现代术语来说就是，……更……年期。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