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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夺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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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八在南宫的威胁下,迫不得已将他们带到了附近的一家地下烟格。这烟格在一条又黑又窄的小巷里,才刚刚到巷口,就已经闻到了烟土燃烧的奇异香味,就是这种味道让人自甘堕落,不能自拔。
徐八很不满南宫的举动,他疯了吧!随随便便就把一个来路不明,之前还搞得他差点就蹲号子去的小子带回来。
南宫放下了风陵,转向徐八。
“南宫先生,您到底想干什么?”
“来这里,你觉得还有什么好做?”南宫睨了一眼徐八,“找几个人来,好生伺候这位少爷上烟。”
“我请客。”南宫又加了一句。
徐八一见有利可图立刻就去了找人,房里只剩下南宫和风陵。
南宫看着即便在昏迷中仍皱着眉头的风陵,心下恻然。如果我们能换一个身份,也许就不会走到这般田地。
南宫最后看了风陵一眼,扭头就走出了房间,在这里逗留太久,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日后他们就如两条平行线,不会再发生任何不必要的交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风陵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皇宫。
风陵盯着帐幕顶,那象征吉祥的红色现在看来是如此的刺目,上面那繁复的花纹和金龙,又是如此的讽刺。
风陵知道南宫对他做了什么,他也已经看透了南宫的身份。他回想与南宫一起的点点滴滴,其实真的不多,南宫只是他漫长的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甚至比那把扇子跟随在旁的日子更少。
然而,那个人的身影却如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同性的人产生这种感情。过于漫长的岁月早就把他的心变成了一潭死水,像自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是人、神、鬼?这样的族群存在根本就是一个悖论,为什么一个人的性命会跟一个国家兴亡挂钩?没有生身父母,或者说不知道,孤独的游走在这个尘世。幸运的话,他们会被当成神祇一样顶礼膜拜,不幸的话,他们会被当成怪物一样变成阶下囚。
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像是货物一般被人争夺,因为不知是谁说,只要得到他们就能得天下,那些乱世,那些颠沛流离,那些千军万马的杀戮,他经历了太多。到头来,成王败寇,也只剩他孑然一身。
是谁撩动了心湖?那已经沉寂了千百年的死水。也许他所留恋的只是当初那个关心他坐在栏杆上摇摇欲坠的人,那个被自己硬拉去玩还一脸冷冰冰的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自己曾经那么希望看到他的笑容,没想到代价竟然如此沉重。
忽然,风陵觉得身体里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有些虫子在啃噬他的骨肉,口干舌燥,燥热难耐,他痛苦的床上翻滚,然而这种症状却没有消退的迹象,风陵感觉似乎有什么从鼻子里快流出来,于是用力的吸着鼻子。
“来,来人啊。”风陵嘶吼着。
这个殿中并非没有下人,全部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只是他们若无风陵的指示无论如何都不会现身,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名字——不言骑。他们从不会多言半句,因为他们都是哑巴,不说话,只做事。
一道身影倏然出现在风陵的床边,那是不言骑的队长,这支神秘的部队的人连风陵都没见过多少,唯有这个队长算是熟稔的了。
“太医。”风陵说完这一句,立刻觉得脑子里像有一只大手在搅动着,拉扯着,让他痛不欲生,而不言骑的队长早就消失无踪。
后来的事,风陵不大记得了,太医来了之后,来了很多侍卫,然后被针扎,接着就醒了。对于断层般的记忆风陵并不在乎,反正那并不重要。
身子好多了,就是很累。手上有些淤青,应该是侍卫按着自己的时候留下的。
风陵看着小桌上那碗乌黑的药汁,忽然潸然泪下。
南宫,你就这么想要得到这个国家吗?甚至,如此来谋算我?可笑,太可笑了!你得到的是什么?你为他们卖命,最后也不过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而已!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了。
“来人!”风陵喊了一声,那个队长身形显现在他眼前。
“去杀了皇帝,不然,你们就给我提头来见。”
那队长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震惊,但随即点头。
南宫,既然你想要这个国家,我拱手相让又何妨?!
未到五更天明,风陵便收到了皇帝驾崩的消息,据说是被刺客行刺,人头落地。
风陵闻言冷笑,这个皇帝膝下无子,他的兄弟在他登基的时候早就被他铲除得一干二净了,现在觊觎皇位的人应该就是惠妃的娘家人了,只要随意找一个小孩说是惠妃所出,就可以拥立新帝,把持朝政了。但是——风陵已经决心要争夺皇位,君临天下了,趁先帝驾崩的消息才刚刚传出去,现在的皇位就是属于抢到玉玺的人了。
“来人,把玉玺官给我找来。”
宫外的南宫在接到皇帝驾崩的消息时也是震惊不已,他冷静的分析了现在形势,这是一举进攻的大好机会,不过——这也会血流成河。到底要不要告诉上司?南宫陷入的沉思当中。
风陵看着玉玺官手上所捧着的东西,轻蔑一笑,这个东西经历过很多任的主人,然而就他所见,刚刚驾崩的大行皇帝算是对这个东西最好了的。
最外一层是上等的金丝楠木的木匣,上面雕满了各色寓意如意吉祥的纹饰,打开了木匣,里面便是一个遍体通红的鸡血玉的玉匣,并无丝毫雕饰,上面的图案浑然天成,如梦如幻。
那玉玺官诚惶诚恐的看着风陵从玉匣中取出了那枚传国玉玺,在手上把玩着,端详着,这件物品对于风陵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雕饰比较华丽的印章而已,却不知有多人为这个印章赔上了性命。
照理来说,玉玺官是不可如此轻易把玉玺交给皇帝以外的人,但无奈现在有两个不言骑的人把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只有他们动一根手指头,他就会命陨当场,像汉献帝的玉玺官这般忠义两全,誓死不交出玉玺的人,委实不多。
风陵把玉玺放回到了盒子里,抱在怀中,对那两个不言骑的人说:“杀了。”
语音刚落,玉玺官也身首异处,那颗头颅咕咚咕咚的滚到了风陵脚边,一双眼直直的瞪着风陵,风陵冷笑,一脚就踢回到了不言骑那边,这样死不瞑目的眼睛,他也见过太多。
忽然,风陵又感到了那种如同被虫子啃噬的感觉,手一抖,玉玺差点掉到了地上,要不是那个不言骑的骑兵手脚利索,恐怕这玉玺就会被摔破了。
风陵趁着自己的神智还清醒,吩咐道:“去给我找些烟土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这般漫长,空无一人的宫殿里,风陵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也知道烟土是有多么的危险,但无妨,反正他已经没有所谓了,好好的品尝南宫带来的东西,然后——深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