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初恋》独孤冢

12、第 12 章

　　第二天，王爷拜访莫府，莫老爷的神情不似初见般兴奋，脸上满是疲累和烦闷。
　　“吕少爷的事情，在下听说了，还请莫老能放宽心”，王爷一脸的担忧，莫老爷的心里多少有所慰藉。
　　“唉，真是家门不幸啊”。莫老爷叹道。
　　“其实，莫少爷和吕少爷之间的情谊很让在下感动呢”，王爷缓缓开口，缓缓地摸着手里的茶盏。
　　“王先生，你怎么这样说，男人和男人相恋，自古就没有这个道理啊”。莫老爷很错愕，如果不是前两次与这人的交流，让他觉得这人是个人才，恐怕王爷现在已经被赶了出去。
　　“一开始，我也是和莫老一样的想法，认为阴阳调和才是正道，可是经过昨天一事，彻底颠覆了在下的看法”。
　　“哦”，莫老爷皱着眉头问道：“是什么样的事情”。
　　王爷轻抿了一口茶，道：“想必莫家少爷受伤之事莫老已经知道了”。
　　当然知道了，他就是为了这件事而心烦啊。
　　王爷继续道：“具体的经过，莫老恐怕只是听说，可是在下可是亲眼看到的，”。
　　莫老爷扶着椅子的手紧了紧，道：“先生当时也在，莫非先生和吕府也有交往”。
　　“遇到这件事倒是偶然，我家小厮前几日撞到了吕府的人，在下初来乍到，不想树敌，于是前去赔罪，正好就遇见这事，当时吕少爷受那三掌，要是平常人的话，恐怕站也站不起来了，可是吕少爷竟然撑到了莫府，这种感情深深的震撼了我，试问天下男女之爱，又有谁能够做到这样呢”。
　　“这”，吕老爷面露为难“先生说的是，可这毕竟有违纲常，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恕在下直言”，王爷道：“纲常乃是人定，为的是服务于人，人事本就复杂，需要命中之人灵活变化，若莫老这样的大儒都纠结于规则，那么，世间便如同死水，人只是其中的死物了么”。
　　“这？”，王爷把他的位置摆的这样高，弄得他如果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好像就是他心思狭隘似的。
　　王爷见莫老爷脸上仍有犹疑之色，再接再厉道：“不知道莫老可听说过俞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
　　“这是当然，高山流水遇知音，谁能不知”，莫老爷下意识的接下去。
　　王爷脸上隐隐有了笑意：“伯牙鼓琴，只有钟子期能够领会琴曲志在高山、流水。钟子期死，伯牙摔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岂不正是男人之间如白莲一般盛开的纯洁情谊么？”
　　莫老爷陷入沉思，不知不觉中，竟被王爷的三言两语打动。
　　“《诗经》有云：投我以桃，报之以礼。这乃是君子所为。今吕家公子为莫少爷做出这样的牺牲，倘若莫家未有所表示，百姓该如何看待，是否是莫家老爷太过无情了呢”。
　　“百姓真的会这样看待？”莫老爷脸带焦急，名声是他一世追求，面子便如同生命。
　　王爷的折扇轻轻的敲打着手心，道：“外间传闻，莫老爷当派人打听一二，都道吕家公子为了爱情如何坚贞，老弱妇孺无不希望自己以身试之”。
　　“大家竟然这样传言”莫老爷的手摸上自己的下巴，那里续上了短短的胡须。
　　“还请莫老爷仔细思量，在下不打扰了”，说完，王爷起身欲走。
　　莫老爷急忙站起身道：“先生欲走？”
　　“嗯，我来此只是想向莫老爷传达我的这个想法，我相信天下文人也都很期待莫老爷的决定”。
　　这样一顶高帽扣上头，莫老爷顿时有如背了一座大山，压力倍增。
　　坊间传闻愈来愈烈，直把吕少爷夸成世间难得的男子。
　　三天之后，莫家老爷收到一幅字画，乃是当朝靖王爷李安亲笔所提所画，上书：高山流水遇知音。至此，莫老爷总算是同意了这件事情。
　　阿顺生活中本来只有小白，可是这几天却总是会找借口溜出去，在酒馆，在饭店，在小吃摊，听着大家对莫少爷和吕少爷的传闻，回到客栈之后再将自己听到的告诉小白。
　　阿顺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可是他能够感受到吕家少爷对莫少爷的在乎，如果这就是爱情的话，阿顺想，应该很美好吧。
　　微风吹起小白白色的鬃毛，阿顺轻轻的为他梳理，两个人想要在一起，互相照顾，就是爱情么，就像他和小白一样。
　　下午吃完晚饭，小桃子告诉阿顺，第二天他们就会出发，让他把需要带的东西都整理好。
　　阿顺心里有些不舍，对于莫少爷和吕少爷的故事，他很想知道结果。
　　离开石门镇后，是一片新鲜的草地，王爷将窗帘拉开，深深嗅了下，道：“果然，经常换地方，感觉就是不一样啊，野外的空气就是好啊”。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二月的景致本就很美，加上王爷在人群里待得久了，见了自然欢喜”，语嫣夫人悠悠出口，眼睛透过王爷撩起的窗帘往外看，眼睛里似是痴迷，又像是透过它在看什么东西。
　　“是么”，王爷转过头来，将窗帘放下，隔绝了语嫣夫人的视线，盯着语嫣夫人，眼睛略有笑意：“俗世的人不都是这样么？我喜欢他，便去夸赞，厌恶了，就会离去，这样不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忧伤”。
　　语嫣夫人的眼睛仍注视着窗帘，没有移动的意思，道：“王爷说的容易，要是一个人厌恶了自己呢，怎么离开”。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恨自己的心不受自己的控制，想要剜了它，难道就真的可以剜了它么？
　　王爷眨了眨眼睛，这样的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因为他从没有厌恶过自己：“可是改变自己呀”，王爷天真的说，语嫣夫人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