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见钟情》black.f

4、第四章

　　第一条家务单双月轮值，不在家以及懒得干时间累积，满三十一天清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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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条工作日两点前必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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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条苏二连续在学校过夜时间不得超过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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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条物品的繁殖需要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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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条苏洛在同一时间段包括连载在内工作不得超过三个
　　第四十四条无论发生什么事，苏洛绝对，绝对不允许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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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条不能带男人回家，即使是关玥也要阉了才能放上来
　　第五十二条道格拉斯不算在上一条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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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条蛋包饭面积再宽敞也不允许在上面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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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洛小媳妇儿似得跟在大秘书赫燃小姐的身后，提着口慷慨的气就进了欧阳路方的办公室，想着这么多天欧阳路方也没什么表示，苏洛仗着新鲜肉到市中心那个已经跨越了市的距离，巴巴的盼着沈娜在MSN上给出的四个选项能和煦的走向太监文，苏洛想求太监文，自己多深刻的口味啊，结果现在来这么份事儿，真是天要亡我躲得过跳楼躲不过车祸，万一这提醒了百忙之中的总经理，觐见过程顺便整顿一番思想，苏洛在心里默默的泪，她还年轻啊刚走上社会…
　　然后她就被欧阳路方的办公室深深的震撼住了。
　　好…好大的素材库…
　　一个人的习惯和品味在日常生活中都是铺衬开来的，属于成套设备，非本人很难领会精神，苏洛一时兴起用欧阳路方做了原型，涂鸦大会交了4P的故事稿，讲了个职场冷笑话，玩欢乐的后果是完完全全背离了“涂鸦”这个词的宗旨，对男主角上上下下细致的都到袖扣的纹路了，结果编辑欢欢喜喜的接过来老脸立刻一翻就把事态扩张了…情节发展上到是没什么大问题，问题是出在对人物原型的抄袭…不，参考实在太过原生态上，现在随着情节发展场景转换，苏洛一下笔就发现她陷入了对男主角的其他配套设备自主设定不能的状态中。虽然不见得是多么重要的事，但是细节这种东西一旦陷进去真是越小越让人抠个不停。
　　然后就在这么个纯客观的瓶颈前提下，苏洛一脚就踏进这座资源茂盛的素材库里，加上那个和煦的期盼，真是让人情何以堪。
　　苏洛内心波涛汹涌表面风平浪静，默默的在欧阳路方办公桌前站定，双手奉上那造孽的三片纸，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脸皮直抽。
　　欧阳路方正在讲电话，接过文件一抬眼就是苏洛这种拿捏不定的小样子，总经理停滞了片刻，和电话那头的人简单交代了两句，沟通暂告一个段落。
　　接过手浏览了一番那份传真，情况石羡在之前的电话里已经向他说明的很清楚了，他拿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石羡做事他一向放心。他抬起眼，看了看苏洛，才把文件交给了赫燃，修改了几项接下来的行程，秘书很职业，出去的时候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欧阳换了个姿势，把手头的文件合上，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坐。”
　　低低的嗓音不急不缓，苏洛思想顿时就阴暗了，太监失败，接下来最靠谱的果然是职场事故。
　　苏洛扶了扶眼镜代替擦泪，扭扭捏捏的把屁股蹭到了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椅上，听候发落。
　　欧阳路方看着苏洛，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直到苏洛扶了扶眼镜他才注意到，上次看到的那副遮了半张脸的重型装备换成了一副秀气的半框眼镜，眼镜后面的人也没了那副刚睡醒的不在状态，看起来就是他最初印象中那个文静秀气的底层小白领。
　　“眼镜怎么了？”他问。
　　苏洛就呆滞了。联想力无节操开始繁殖。
　　苏洛记得和她一起合作的小作家曾经说过，描写波涛暗涌的重要对话，开场白一定要从八竿子打不着的无聊锁事开始，越波涛汹涌就要越扯得远，以此营造出高深莫测的对话基调。
　　所以从问候她的眼镜开始…？这浪花要汹涌到什么程度。
　　苏洛艰难的咽下去嘴边那句不要开除我，大领导问了，底层小白领只有老老实实开始回想自己的眼睛到底有什么问题。
　　拜小时候蒙被窝手电筒看漫画所赐，她近视的很厉害，眼镜都快成脸上的第六器官了，她之前一直带着这幅板材的半框眼镜，结果前两天熬夜赶稿子熬到趴在桌子上睡着，醒过来的时候眼镜基本上已经镶嵌到眼窝里去了，镜架扭曲的非常严重，她试着自己调试了一下，结果没使对劲，直接把镜架掰断了，之后腾不出时间去修，只好带着上学时配的那副占半张脸的黑框，现在脸上的这副修好了，就又换回来了。
　　所以问候的究竟是哪一部分？
　　苏洛排除了一下，按照慰问关系的常理对应挑出故事中的伤残部分，她解释，
　　“有点弯，想把它掰直…结果掰断了。”
　　除了验证无论从哪个层面讲弯掰直都没什么好下场外，无任何意义。
　　气氛也微妙的弯了一下。
　　“来公司两个半月了，对这份工作有什么看法。”欧阳路方越发正直了身形，一身寡淡清清爽爽。
　　看法？不是心得体会是看法…这立意未免太高了，苏洛张了张嘴，发现这个问题更难回答，转正申请上的样板答案半个月前已经交掉了，老板的心包膜她也已经当着本尊的面扒掉了，现在表决心还有没有挽救好感度的机会？
　　苏洛各种扭捏，终于重新调整了姿态，挺直了腰，表情坚定，
　　“我爱这份工作。”她完结性开场。看欧阳路方没什么反应，只好再回述一遍那篇无比虚浮的转正申请，工作内容，职责要求，心得体会…实在不行还有最后那一段感谢各级领导的关怀感谢各部门同事的帮助。
　　“嗯，”把气氛调试回来的总经理终于点了点头，让完全没在转正申请里找到任何价值点的苏洛严重产生一种身在国企的错觉，欧阳路方无法感知对面人惨淡的心理，只是平淡的说，“好好跟着石羡，他人严厉了点，但能力一流，跟着他认真能学到不少东西。”
　　“是，我知道了。”不用再背诵那么倒胃口的东西，倒是让苏洛松了口气，随即柔顺的低了眉眼，不自觉的学生气就出来了。
　　“你不用太拘束了。”欧阳看着她，想起两次偶然状态下目睹过苏洛的另一种形态，将印象中规规矩矩的女孩理解为面对领导时过分拘束的表现，他安抚的笑了笑，“只是和你随意聊聊。”
　　空气骤然就又致密了。
　　“你家里是本地的？”欧阳路方无知无觉，单方面换了个随意聊聊的轻松造型，并且同样单方面的没有丝毫安抚作用，“和父母一起住？”
　　欧阳不过是随意问问，苏洛还是本着认真的态度回顾了一下自己的身世。
　　欧诺是本地人没有错，本地生本地长本地养，但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年份还够不上她年龄的个位数，苏洛爸妈早年工作很忙，一直把她丢给爷爷奶奶养着，都养到了快高中毕业了二位家长才安定下来，却安定到别的省去了。本来说接了苏洛一并过去的，可惜后者家里蹲的沉重屁股早就已经深深没入宅底，挖都挖不出来。之后高考大学工作，就始终坐落于此。
　　目前仍然是寄居在爷爷奶奶的房子里，二位老人家在苏洛大学毕业后就回老家探亲了，看样子会长住，苏洛在同城有个叔叔，家里有只小她半岁的堂妹苏二，研究生在读，年轻人需要自由的空气，于是除了自家和学校也会来苏洛这里，所以非严格的说起来，苏洛应该是和她住在一起的。
　　虽然这样想是认真的想了，结论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这种程度的详细怎么表述都觉得实在麻烦，再加上对方未必是认真在问，于是苏洛毫无压力的省略以上全部内心活动，点了点头。
　　“嗯。”
　　欧阳路方略微的感到些落差，按照对方停顿的时间来看很容易让人以为会有相当篇幅的陈述…结果只是嗯了一下。
　　却又没什么好指摘的，他只好皱了下眉头跳过这部分，问出更为关心的那个问题，
　　“你和卓然集团的关玥很熟？”
　　然后气氛微妙的窒了一下，欧阳路方觉得他似乎在苏洛头顶上看见细细的闪电正伴随着雷声劈了下来。
　　场面十分超自然。
　　苏洛本人倒是比之前显得平静很多，这是个天打雷劈的问题，近年来被无数人问起，且不管采用哪种迂回的答案，之后都必须面对一张或恶意或善意总之都脱不了她攀上高枝含义的脸，让人心情十分恶劣。
　　高枝到底跟她有个毛线的关系。
　　说到底也不过是卓然集团这个背景太过招摇，随便往谁身后一放都是个现成的言情本，二十五年前关玥妈离开卓然集团现任当家卓扬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怀孕了，生下孩子也没觉得和对方有什么关系，直到这消息经过曲折的十五年终于被放在了那位守活寡的爹面前，之后整整十年的豪门恩怨狗血大戏，就连捧着爆米花纯看戏的苏洛都忍不住想伸手帮忙按个快进。
　　现在十年都已经过去了，关玥的身份早就被他爹单方面昭告天下了，关少爷也毫无心理障碍的就进入了卓然集团并且目的明确的就下放到了这个城市这处分公司，但关玥仍然姓关不姓卓，关玥妈也还是住在苏洛奶奶家楼上五层，儿子妈不要的那个爹也还是越发倒霉催的样子，说到其中的曲折，上一辈人的强悍也是有着相当的妙处的。
　　所以重点是，在关玥成为一支高枝之前一直是苏洛家的邻居，虽然年龄相仿从小认识但是青梅戏竹马什么的治愈场面那真是一丁点儿都没有，虽然不想承认但也许关玥说的没错，他们性格上确实有互通之处，这让他们格外容易看到彼此的本质，所以苏洛很早就看出来关玥成熟稳重的表象下那张腹黑的脸，也很早就知道关玥真正喜欢的其实是苏家堂妹苏二，而关玥也是很早就知道苏洛知道，于是在苏洛面前毫不遮掩理所应当的利用苏洛对妹妹的保护欲去实现自己对苏二的占有欲，苏洛即使明白也一点没办法没有，想想小二那张从小到大一直保持一副天然少女三无呆样从来就没变过的脸，不管怎么说，关玥隐于黑腹之下的心倒是也确实是真的。
　　所以说关玥的十年说不辛苦是他装的，高楼门墙护城河也不是生来就有的，要说苏洛和高枝的关系，那就是苏洛宁可把高枝撇下来扔在地上再踩两脚，整件事可能还够简单一点。
　　苏洛背景介绍完毕收了心绪，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回答欧阳路方提出的那个问题，
　　“以前的邻居。”她答。
　　欧阳路方的眉毛不由自主的就挑了上去。
　　纵然他设定再寡淡，有些事听的多了也不容人没有些好奇心，毕竟这个圈子就这么大，来来回回的也就这么些人，他和关玥说认识不过是点头之交，说不认识，关家少爷这几年的事无需打听他也没少听说，除了身世公事外，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他的几位前女友的八卦事，关于关玥是怎样一位感情专一的好男人的。
　　传闻是不少，但真正确实的也就只是这么一句，太子爷流落民间时的青梅竹马，是个普通的邻家女孩。关玥藏她藏的实在很深。
　　由此看来最接近的就是苏洛了，欧阳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忽略掉记忆里断的裂的那么几条缝隙，这确实是个普通的文静姑娘，说不上关玥那个人会喜欢什么类型，但两人搭在一起倒也没什么特别不合适的。
　　等一下，还是加上那几条缝隙好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不为人知的魅力之处，确实有点让人无法直视。
　　苏洛被欧阳路方仔细看的十分不自在，以她的阅历总经理那副寡淡的面部表情下实在是太难决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了，苏洛默默的想总不至于是欧阳路方和关玥有什么过节吧，根据关玥自己的说法两个人不过是互相知道而已，以关玥那种滴水不漏的性格，也没什么可能在他非主动的情况下得罪过谁自己还不知道的。
　　难道还是因为心包膜…吗？
　　就在苏洛已经快要坚持不住高压考虑不管事由先道歉的时候，欧阳路方终于运作完了他所有的好奇心，平淡的冲苏洛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工作吧。”
　　诶…等一下…
　　苏洛面部表情有点跟不上行文进度，总体表现就是很呆滞，她呆滞的看着总经理大人，连个问号都挤不出来，刚才不是说随意聊聊么，从随意聊聊到回去工作虽然看起来隔得长久但总共只有五句话吧长那是长在心里活动上吧！
　　然后苏洛一脸贤淑的从外面轻轻掩上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吐槽归吐槽，纵然是如此大的素材库毕竟领导在内能早一步离开还是要争取早一步离开的。
　　“对了。”在内的领导突然想起什么，在门和门框即将会合的一瞬间出言叫住苏洛。
　　然后他明显的看见门板颤了一下，停顿，然后以缓慢之极的速度又被重新推开，苏洛僵硬的脑袋探进来半个。
　　“总经理…？”
　　“你的画画的怎么样了？”
　　“诶…？”苏洛身形晃了晃，听到这句编辑常用语差点反射性拔网线，压了一会儿才品过味来她和总经理之间的那段意外债务关系，她老实巴交的汇报，“线稿已经完成了，就差上色了。”
　　“好，”总经理很满意，习惯性的又加上了一句，“你尽快。”
　　门关上了。
　　…正职和副职就不该混在一起，既然选择混了，就请自己好好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