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内普教授的忧郁》翡翠西瓜

3、这世界疯了

　　——也许他们不是在拿他寻开心，这也不是什么恶作剧。
　　当斯内普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时，他觉得不是这世界疯了，就是他自己疯了。不过，既然邓不利多、黑魔王、波特们和莉莉都没能让他发疯，斯内普确信自己的理智比古灵阁的安保还要可靠得多。
　　试证明：这世界疯了，或西弗勒斯-斯内普疯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可能发疯。
　　结论：这世界疯了。
　　多么简洁有力的论证过程。
　　幸运的是，至少邓不利多还是正常的——也可能是他在此之前就早已经达到了疯的极限，无法疯上加疯了。
　　斯内普看着眼前满足地啜饮着蜂蜜柠檬茶的老校长，觉得这真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值得庆幸的事。如果邓不利多也满怀希冀地握着他的手说“让我们做好朋友吧”，斯内普可能会无法自控地抄起凤凰栖木把老校长一击撂倒，顺便把自己送进阿兹卡班。
　　作为霍格沃茨的总BOSS，邓不利多当然不会无视这几天来校内发生的怪异变化，何况这次事件牵涉到的人员之多，实在是令人想无视也做不到。一开始他也没怎么重视，而是做出了和斯内普当初的想法大同小异的推断，但很快就发现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这不是什么学生的恶作剧之类的，邓不利多认为有必要了解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仅仅是斯内普受到学生们和教职员工的“爱戴”，这倒没什么大不了的，邓不利多也并非不乐于见到这种改变，问题是这爱戴来得过于迅猛和异乎寻常。
　　像他这样见多识广并且时刻保持着对非正常事物的敏锐警觉的人，在遇到这种情况时，首先考虑是否有人使用了操控人心的黑魔法，譬如夺魂咒之类。但在不动声色的私下调查中，证实并没有类似的手段被应用在任何当事人身上——倒是有个男生因为暗恋的女孩迷上了斯内普教授，绝望之余想求助于迷情剂来挽回对方，不料被老校长当场拿获。
　　邓不利多知道这事绝非出自斯内普的手笔。他深知斯内普骨子里的骄傲，当年苦恋莉莉的时候，都从未想过要用卑劣的手段操纵对方的意志，现在更不会对一些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人做出这种无聊事。不过，既然事情是围绕着斯内普发生的，老校长觉得他多少总该知道些什么。
　　斯内普知道邓不利多想要问的是什么，遗憾的是，他也不知从何说起。他认为这应该和那天消失在他脑海深处的奇怪声音有关，但这也只是个并无根据的臆测，因为他不但再没听到过那个声音，私下里对自己使用的各种探测魔法也没发现任何异常。而且他有种预感，即使他把自己的大脑敞开了任邓不利多摄神取念，对方也不会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也就是说，至少用魔法界现有的任何手段，都无法查出他本人和事件之前相比有任何变化。
　　所以他也不打算说出来，以免为自己现在已经足够尴尬的处境再添一把火。他只告诉邓不利多，星期六那天他看到了一团疑似灵魂的黑色雾气在校园里游荡。
　　邓不利多神色郑重，仿佛面对极其严峻的现实：“后来呢？你让他跑了？”
　　“不。”斯内普摊开手，“那附近正好有一个摄魂怪——你应该记得我到那里去的本意就是驱除这些可憎的怪物——它就像抢食的野狗似的朝那东西扑过去，一口就把那东西整个咽下去了。考虑到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我想，即使你能从上百个摄魂怪里找出打了野食的那只，那东西也已经被消化得连点残渣都不剩了。”
　　“你应该早点把这事告诉我。”邓不利多责怪地说，“现在我们可能已经没有机会再找到什么线索了。我得花点时间想想，这事该怎么解决。”
　　尽管老校长是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但斯内普觉得，他恐怕不见得能解决这件前所未闻的怪事，因为这件事很可能根本就不在他们所熟识和理解的魔法层面上。
　　离开校长室时斯内普身心疲惫，而一想到接下来的那堂魔药课，他就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了。
　　——三年级，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课。
　　斯内普站在魔药教室门前，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想要离魔药教室越远越好的愿望。
　　假如他走进教室，看到哈利-波特用绿色的眼睛殷切地注视着他……也许这一切根本就是要把他送入阿兹卡班的阴谋吧！
　　在教室的大门上一头撞死，或者向后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地窖，任凭天塌地陷也不再走出地窖一步——斯内普认真地考虑过这两种方案后，毅然把它们抛诸脑后，以决死的勇气推开了魔药教室的大门。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覆盖着淡淡金发的脑袋，以及脑袋上殷切注视着他的淡灰色眼睛。
　　“回到你的座位上去，马尔福。”斯内普绕开德拉科，往讲台上走去，同时冷淡地扫视教室中的学生们。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全体斯莱特林和一半以上的格兰芬多都向他投射来热情和专注的目光。感谢梅林，其中并不包括自大的救世主，韦斯莱和隆巴顿也不在此列。
　　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斯内普也进一步确认了他的猜想。他注意到，影响人们对他看法的那种神秘力量也有着局限性。目前看来，像邓不利多这样强大的巫师似乎完全能够免疫这种力量。
　　此外，格兰芬多受到影响的学生和其他三个学院相比，所占的比例最小。由此判断，原本对他恶感越强烈的，就越不容易受到这种力量的影响。
　　还有就是女性对这种力量的抵抗力明显要比男性低得多，斯内普看到包括赫敏-格兰杰在内的大部分格兰芬多女生都倒戈成为了他的拥护者，也许是因为女性更情绪化而容易动摇吧。
　　不过这些都只是初步的推断，还有待进一步论证，他需要更多的事例和数据。
　　虽然斯内普还无法适应学生们的变化，但这不影响他的正常发挥，魔药课一如往常地进行着。不，也许应该说比往常更好，毕竟学生们的配合度比以往高多了。
　　到了动手实践的阶段，斯内普照例下来在课堂里巡视，并恼火地发觉学生们（准确地说是女生们）的注意力迅速从坩埚和材料上转移开，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她们纷纷冒着切掉手指的危险、把脖子扭成各种各样的奇怪角度以便确保斯内普总在她们的视野内。
　　只有一个女生例外——格兰芬多的迪悠丝-埃兰德。
　　像往常一样，埃兰德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全神贯注地调配她的魔药，连头都没抬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