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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青梅酒-识愁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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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树叶上还有残留着的露珠。
一方池塘前,摆着张木头桌子。
上面摆着一小碟糖瓜。
一个约么着四五岁的小娃娃,坐在大方凳上。
口里含着一个糖瓜。
糖瓜大,嘴小。嘴角流出一细细的银丝。
屋里传出脚步声,由远至近。
男子迈着轻快的步伐嘴里嚷嚷着:“瞧瞧,吃个东西怎么就把衣服也弄脏了呢。”
言语上皆是责怪,字里行间里皆是满满的情意。
小娃娃倒是生气了,糖瓜在嘴里也只能含糊道:“爹爹坏。”
男子嘴角一弯:“爹爹对谁坏,也不会对我家娃娃坏。”
小娃娃被这话哄乐了,吧唧一口亲在男子的脸上。糖瓜的香甜混杂空气里似乎也有那么一份道不尽的意味。暖烘烘的。
家中破旧但是干干净净的,院子不大。一株青梅树枝叶繁茂。
那爹爹今年不过二十二,这孩子今年也只有六岁。
小娃娃七岁。爬到树上,翻着他爹爹那些又厚又无聊的大书。
爹爹瞧见了也爬上树,坐到小娃娃身边。解开一个小荷囊,里面装着几块娃娃最爱吃的糖瓜。
那娃娃睡着了。这么小的年纪抵不住春日的困意。闭上眼睛,睫毛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让人看来心痒痒。
娃娃醒来后看见爹爹那张放大的俊脸,吧唧一口。
娃娃今年八岁。
学会了写字。
还是一手好字,虽字迹略显稚嫩但是笔笔之间透着一股浓浓的儒雅之气。
娃娃第一次画画就画了这么一幅图【娃娃看书,爹爹看娃娃。娃娃拿着爹爹的书,爹爹拿着娃娃的糖瓜。】
娃娃拼死拼活的央求着爹爹,他爹爹也没有把那幅画挂在墙上。
那娃娃使起小性子,撅着小嘴,泪在打转,却不肯让泪留下来。
娃娃九岁。
进屋时爹爹正和一位先生攀谈甚欢,看见娃娃进门,那先生敛了敛笑容。
娃娃认识他,爹爹平常对谁都冷冷的唯独那位先生。即便是自己也鲜少看到爹爹笑。
爹爹皱了皱眉。“娃娃先去院子里玩吧。”
娃娃爬上那棵青梅树。翻开一本大书。口里含着糖瓜。
“爹爹对那个先生真好,看到先生就笑,对娃娃就不笑。”
娃娃稚嫩的童音最终随着一阵风给吹散了,谁都没听见。
爹爹参军,将自己托付给邻家的那位教书先生。
那先生说
“娃娃大了,以后有人问你叫什么,不能再说你叫娃娃。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白扇。”
那教书先生实是一个风雅之士,为人温和不拘泥小节。与父亲关系、关系甚好
与自己关系也是甚好
白扇心里酸不啦叽的,这先生待我很好和、和父亲一样待我很好和父亲一样啊
娃娃十岁
爹爹打仗归来。
娃娃没见到爹爹。
从教书先生口中得这爹爹去京城安置他们的家了。他们可以住大房子里。
“爹爹。”
“在京城,以后不能叫爹爹了。得喊我父亲。”
第二日离开了村子。山明水秀、鸟语花香和娃娃一样,沉默着越离越远。
“娃娃走了,爹爹也走了。”
这句话恰在娃娃喉咙里,却堵在心坎上。
经过了几日的颠簸,娃娃到了京城。
一座大宅子。门前两边一边一个大石狮子,太丑了。
进了宅子,花红柳绿姹紫嫣红。太俗了。
娃娃前面一方池塘,水清见底,里面的鱼都没见过,但是喜人极了。哪边有人往哪边游。
太假了。
那先生和父亲在宅子里的一个凉亭上攀谈。
笑语盈盈。太可恶了。
那娃娃想我今儿个才真的不叫娃娃,有了姓名——白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