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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虐心误解大戏再上演 ...

  •   漫无边际的红雾弥漫,令狐冲看不清自己的所在。在漫天的红雾之中,东方那一袭欺霜胜雪的白衣却很明显。在众人的围攻里,血滴溅到她那洁白胜雪的白衣上,仿佛傲雪而开的寒梅,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挡住了他视线,他想要过去帮她,却怎么样都动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柄锋利的长剑没入东方不败的左肩。他拼命的想要过去帮忙,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渐渐渐渐的诡异的红色雾气消失,他看到了行凶的人,赫然正是自己。

      啊——

      令狐冲痛苦的睁开眼睛,额角已经布满细碎的汗珠,眨眨眼,视线清晰了,破旧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原来只是个梦。他松了口气,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发现左肩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低头一看,左肩上的伤口好像又在崩开流血,鲜血在白色棉布蔓延开来。令狐冲却暮然的欣慰一笑。幸好,只是个梦。幸好,受伤只是自己。

      “掌门师兄,你醒了?觉得如何了?”仪玉打水进来,看到令狐冲一个人光着膀子坐在床上傻笑。包扎的棉布又透出殷红的鲜血,一蹙眉,便急忙上前,“伤口又崩开了,掌门师兄你快躺下。”

      “……”令狐冲张了张嘴,才赶到周身剧痛,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半身几乎被包扎成粽子,想了想便要开口,“她……”

      他突然察觉不对劲,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东方呢?!他心一紧,赶紧从床上跳下来跑出去。

      “这里是灵鹫寺山脚下的一间茅屋,你身上的伤虽然看起来吓人,但是幸亏有贵派圣药白云熊胆丸和金玉止血散,已经无甚大碍了。”平一指端着药碗不客气的推门而入,把碗递给令狐冲,“想知道教主如何,先把这碗药喝了。”

      令狐冲闻言不由分说抢过药碗,扬手一饮而尽。平一指暗笑,仪玉还说喂令狐冲喝药比让他自然还要难上几分。哼,那是他们没找对方法。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令狐冲迫切的看向平一指,东方呢?平安么?如果她已经没有事情下来的话,为何自己没有看到她?

      “教主现在下落不明。”平一指叹了口气,看着已经床上蹦起来的令狐冲,蹙眉想把他摁回去,“躺好,你伤口尚未痊愈。我答应教主要照顾好你,你放心,雪娘尚在少室山,她的武功不必你我差多少。教主定会安然回来的。”

      “我不用你管!”令狐冲对平一指一直心怀芥蒂,想到东方跟他他的心就像在油锅里煎熬。他能救东方,我令狐冲也可以!不顾平一指和仪玉的反对,夺门而出。

      平一指站在原地摇了摇头,看一眼仪玉不禁摇头苦笑。他当然知道令狐冲去找东方,算了,就算把他绑起来,这倔小子都要弄开束缚去吧?无论如何令狐冲都不会放下东方的不是么?

      令狐冲忍着疼痛,一路狂奔。他想到那时候的梦,心里是滔天的惧意,令狐冲觉得也许这一生都未曾这么害怕过。他害怕自己已经失去过东方一次,他不想再失去她第二次!当年黑木崖那滴眼泪背后究竟掩藏着多少的心痛,他不想再回忆一遍!如今天可怜见,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能紧紧抓住的他实在不想放手。而且,他更不想看到那满身是血的,爱人。

      可是,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待到令狐冲赶到灵鹫寺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满地尸体,一片狼藉。在门口愣了半天,他方才放慢脚步,好像生怕任何一个人物。他想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同时他也怕见到那个白色身影。胸口突然一痛,他不由得跪在青石板上。就在那块,他看到了半个染着血的黑发冠。那个发冠他不能再熟悉,是她的,是东方不败的。伸手拿起发冠,拇指不断摩挲着,上面还有东方不败的余温。东方呢?为什么发冠在这里却不见人呢?!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随即便急忙否认了自己!不会的!东方不败那厮武功高的离谱,她不会有事的!!

      “东方不败,别死!我不许你死!!”令狐冲突然一阵狂吼,随即拿起长剑,便跑下灵鹫寺。他就算把这少室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东方不败!

      ——她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不得不说,东方不败还真的就在少室山山脚。她步履匆匆的往山下赶去,刚刚的混战使得她全身浴血,白袍几乎成了红袍。散乱着头发,乌黑的青丝飘扬在空中,猩红的眼眸还未曾消退,像足了从地狱而出的嗜血罗刹。因为担心令狐冲的伤势,她更加加快了步伐,匆忙要回茅屋。

      “教主……”雪娘和楚玄凌两个人同时赶过来。两个人看到东方不败的样子,俱都是一愣。东方不败何时这么狼狈过?浑身浴血,披头散发,白色袍子敞开,皮质腰带束缚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左上臂那里有一道长剑的擦伤,雪娘和楚玄凌相视一眼,俱都选择沉默。刚刚东方不败到底经过了怎样的厮杀,从她的打扮已经不言而喻了。心底对令狐冲的观感似乎又差了一些。

      “雪娘,玄凌!”东方不败看到两人,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了雪娘的胳膊,顾不得其他便问道,“他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教主,你这算是有异性没人性,还是重色轻友?”楚玄凌瞟了一眼东方不败的手,淡淡的挑眉,抱着肩膀看了一眼被握的呲牙咧嘴的雪娘,才缓缓说道,“你打算捏碎她手臂的骨头吗?”

      “额……对不住,雪娘,我太着急了。”东方不败突然就放了手,看着疼的脸都有些抽搐的雪娘,不禁想起令狐冲那句,你到底吃的什么嘛,力气为什么这么大?难道自己小时候真的吃多了?以至于力气真的人人喊大?明明不觉得用力啊,东方不败郁闷的撇撇嘴。

      “没关系,教主不必挂在心上。其实……力气不是很大……”雪娘斜睨了一眼楚玄凌,才续道,“教主放心,令狐公子经过平大夫妙手回春的治疗,已经无甚大碍了。属下担心教主安危就拉着楚玄凌出来,准备回灵鹫寺助教主一臂之力了。”

      “不必,虾兵蟹将。本座一人足矣。”东方不败摇摇头,其实她脸上沾染的血迹和苍白如纸的脸色来看,就知道她其实境遇完全没有所描述的那么轻松。“不过令狐冲真的无甚大碍?毕竟那么多把剑……没伤到什么经脉吧?”

      “不知道是上天眷顾,还是我们令狐大侠实在是武功高超。”楚玄凌打断了雪娘欲张口解释的口,语气凉凉的,带有浓重的鄙夷之意,“人家那所有长剑居然都避开了身体各大要害地方,这份心思功力,简直叹为观止,蔚为奇观。”

      “咳咳。”东方不败捂住嘴,这个楚玄凌对令狐冲的意见看来真不是一点点啊。突然扫了一眼楚玄凌和雪娘两个人,唇角突然挑出一抹笑意,“雪娘,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对本座说?”

      “教主……”雪娘突然一顿,略微沉吟,才续道,“……等教主重回黑木崖之后,雪娘想……额……”

      话未说完,雪娘的身子突然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她一怔,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东方不败和楚玄凌不解的就要过来。

      “——不要过来!!”雪娘自己后退了一尺多远,看着一脸诧异的东方不败和楚玄凌,露出一个悲凉的笑容,“我被人下了苗疆的魔尸噬心蛊,如果一旦生气接近,蛊虫会找上那个人。唯一的……解决方式便是……打散我的脑子,因为蛊虫是不停的从我的血液侵袭上我的大脑——啊……”雪娘整个身体不断的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甚至隐隐看到鼻中隐隐出现的肉白色的蛊虫。

      “不行——!”东方不败就要上前,她不能接受亲手打死一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雪娘。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苗疆,五毒教,教主是蓝凤凰……难道,此事和令狐冲有关?

      “教主,雪娘时间不多了,我们内部一定有任我行和任盈盈安排的细作。是很内部的细作,教主一定担心。”雪娘的目光扫到一脸寂静犹如枯井,琥珀色的眼眸都还是如往常一般淡淡的看不出情绪的楚玄凌,他那紧握的,手背上甚至有青筋在隐隐跳动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雪娘对着楚玄凌,歉然一笑,“抱歉啊,楚玄凌。本来我答应你,待教主重返黑木崖之后就与你退隐江湖,哪知……呵呵,似乎我们永远都差了一步呢。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也许上面那位老板早有安排,陪在你身边的人永远都不会是我。……答应我,如果一会儿教主下不了手,你一定出手打散我的脑子。然后……代替我,照顾教主罢……其实这些年,最苦的人只有她啊……”

      “为何……”楚玄凌咬牙,嘴角似乎都有些抽搐,“你一向霸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从来都不让我做决定。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做决定的依然不是我……”

      “楚玄凌!别像令狐冲一样像个女人,让我看你不起!”雪娘突然放声大笑,看到东方不败已经以诡异的身法冲向自己,用尽最后一丝清明对楚玄凌喊,“我们一定要分开才能解决问题的!动手,楚玄凌!”

      “……”楚玄凌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右手一甩,手做剑指一扬,停下不动,并没有任何动作和形态。只是手上丝丝冒着寒气。

      此时天地突然变色,一个炸雷,居然在盛夏飘下了冰霜。

      “凄零指,第一式。凄霜,”东方不败回头望着楚玄凌,心下一阵不妙,一声呐喊冲破胸膛而出,“楚玄凌,不要!”

      “啊——”

      然而已经迟了,楚玄凌踏着漫天冰霜猛然向前冲到雪娘身前,看似毫不起眼的随意一指雪娘眉间。顺着他的手指,玄冰开始一点一点的掩盖住雪娘那绝世的容颜,那双眼眸再也闪烁不出自己最喜欢的慵懒妩媚的光芒。眼看着头颅已经全部冰封,楚玄凌沉默的闭上眼,一把将雪娘被冰封的身体横抱怀中,行走在犹自漫天飘着冰霜的路上。

      颓废,夹杂在他本身就孤寂的气息上。东方不败望着楚玄凌有些佝偻的背影,鼻子居然隐隐的一酸。楚玄凌修炼绝情决,凄零指绝学多年,却始终没有领悟凄零指的第一式。记得当年师父曾经说过,凄零指乃是当今尤比葵花宝典绝学的武艺,六式精通,堪比达摩老祖。只可惜,流传多年能精通一指者屈指可数,足以纵横天下。因为凄零指实在是一份伤人十分,自己承受的七分的武学。先伤己心,再御外敌。每每练成一式,需要机缘。以后但凡使用,当时那刻骨铭心便要再经历一分。威力愈大,心伤愈深。仅是这第一指凄霜,自己尚在局外便能感到心中一时所有负面情绪涌出,难以忍受,觉得还不如一死了之,放弃抵抗。威力大到,另一个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少年,瞬间变成垂暮老者一样。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东方不败手指紧紧凝握成拳。暗自把银牙咬断,“……五毒,蓝凤凰,内奸……令——狐——冲!”

      这时,焦急到处寻找教主下落的令狐冲却遇到了任盈盈,她带着教众准备下山,看到令狐冲正走过来,她连忙跑过去,来到他身边。

      “冲哥……”任盈盈跑到令狐冲身边,手里拿着半个染血的黑色发冠。

      “东方不败呢?”令狐冲默默的后退一步,拉开与任盈盈的距离。忽然看到任盈盈手里拿个半个发冠,心里一突,“这个……这个发冠是……”

      “发冠?自然是东方叔叔的。”任盈盈把发冠搁在手里把玩,巧笑嫣然的看着一脸惊愕的令狐冲,“我在黑木崖跟了他十二年,对他的衣裳饰物要比你熟悉的多。”

      “……你!”令狐冲气结,又感投鼠忌器,东方不败居然落到任我行手中?怎么办,当下上前一步,“你把她怎么样了?!你告诉我,你把她怎么样了?!”

      任盈盈吃惊的看着他,颤抖着咬了咬下唇,狠了狠心。她突然悲哀的发现,自己其实也是受不了他这么着急的表情的。当下也只得狠下心说:“她死了。”
      “不……不可能……”令狐冲向后退了一步,失神的摇头,突然抬头看向任盈盈,怒声吼叫道,“你骗我,你骗我——!”

      “你想自欺欺人也可以,只不过冲哥,其实你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她已经死了,完完全全的死了,死的干干净净,连尸体……”

      “——闭嘴!”令狐冲含泪的眼睛瞬间变的血红,眉头一紧,他拔出身边的剑,站起来朝任盈盈指了过去,“说,是谁干的!”

      “冲哥,你为了她居然这么对我?你不止对她有责任,你对我这么,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分开是你和我说啊,你都忘了么冲哥?”任盈盈不可思议的摇着头,她倒也不是傻子。见令狐冲杀气四起,连忙回忆以往相处的甜蜜,然后楚楚可怜的望着令狐冲,“是我跟我爹,你想怎么样呢?”

      “我想怎么样?我想杀了你——!”令狐冲一声暴喝,长身而起,抖剑刺向任盈盈。身边数十日月神教教主同时加入战圈,说句实话,他们不想和令狐冲争斗,却也没法真的坐视令狐冲杀了任盈盈,不然就没法回黑木崖了。更碍于令狐冲和东方不败的身份,根本不敢下杀手。只想着抽着空,和令狐冲好好说一下。

      然而,令狐冲已经被东方不败的死讯蒙住了心智,一心想替她报仇。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正义,什么深明大义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连自己爱的人都不能保全!什么独善其身,兼济天下,他娘的就是一堆狗屎!他只知道自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也是个傻蛋!从头到尾都在伤害自己心底最在乎的人的傻蛋!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她!他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他用尽所有的力气,不顾自己的伤,用剑刺进一个又一个人的胸膛!

      任盈盈站在那里看着疯狂的令狐冲,唇角突然涌现出了一抹笑意。令狐冲,好戏这才刚刚上演。眼睛里却水雾迷蒙,她闭上眼睛笑着让泪水流出来。她深知自己打不过令狐冲,变笑悠悠的负手离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虐心误解大戏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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