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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陈景燃有些同情起萧泽来,却又隐隐觉得他所说的和明空所言不符。

      “现在怎么办?”

      问话的自然是陈景燃,说到底,他们是来杀萧泽,永绝后患的,可现在聂小五在沉思,苏墨在看戏,萧泽已经陷入回忆中不可自拔。

      所以,当房间开始震动的时候,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苏墨,正应了一句老话,姜还是老的辣。虽来不及做多余的事,但他迅速将三人带离萧泽身边,奈何房屋塌毁太过突然,三人突然就陷入黑暗中,不停坠落。

      陈景燃是被苏墨拍醒的,除了在军中最开始的那段日子,此时此刻可以说是他最狼狈的时候。

      “哼!你揽下的好差事,连我都坑了!”

      苏墨有些恨恨的冲着因要保护陈景燃而被房屋碎块砸伤的聂小五。

      聂小五没什么力气反唇相讥,宽长的衣袖早就被划破,于是索性将它们头撕开,左手臂上露出一道狰狞的伤口,没来得及顾及,就将目光放到了陈景燃身上,确认了没事,捞起一旁跌落的长刀扔了过去。

      “不会让你有事。”聂小五神情专注而认真。

      陈景燃被她的眼神灼的脸颊发烧,像是被许下了什么郑重的承诺。注意到她手臂上渗着血的伤口,眉头不由自主的拧紧,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急匆匆的走近聂小五,轻柔的将手臂拉过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边温柔的吹着伤口,一边细致谨慎的包扎,手指触及之处一片冰凉,和这人平日里的语气一模一样。

      聂小五因为陈景燃的动作呆住了,脸上竟然泛起了傻气,直愣愣的看着他。直到陈景燃尴尬得耳根子都染上红晕,才转头沉默着观察环境,怎么又回到了小童子引路是经过的楼道。

      “苏墨,怎么看?”

      “哟,怎么,你不是无所不知的么,这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苏墨媚眼上翘,说不出的风流,嘴里不饶人的调侃,但神色却是难得的严肃。

      “你没看错,刚刚的萧泽的确没有入魔,不过他只算得上是半个萧泽。进门的一刻,我们就被困在幻境里,和里面那些人一样。”

      “那萧泽和明空各有说辞又如何解释?”青衣说过,好孩子要不耻下问。

      “问题多半处在龙骨之刃上,明空没理由跟我们撒谎,既然那位萧泽陛下很有问题,那么其实一切都是说得通的。萧泽当年入魔屠城,明空出手制止,以龙骨之刃封其魔性,又以其随军殉之,镇压的可能是另半个萧泽,这半个萧泽因为接受不了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加上本来就不完整,是以扭曲了记忆,幻境应是建立在其意志之上的,方才忆及过往,一时间陷入疯状,才会将我们又丢回了这里。”

      “这样一来,似乎只要毁去龙骨之刃便可?”陈景燃随即言到,毕竟他们所见的半个萧泽算的上正常。

      “你打算怎么渡去这塔中所困之魂魄?”苏墨看着这两个还有些出离状况之外的人,隐隐有些动怒。

      “通知鬼老八领走。”

      “想得轻松!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这小子,取其魂魄一走了之。”

      聂小五不解,怎么说着说着又岔到这上面来,抱手环胸,偏着脑袋怔怔的看了苏墨好久,又移过目光和陈景燃坦荡对视。

      “你不会,而且,杀了他就再无出去的可能,封印是拿他的血打开的,他现在是‘钥匙’。”

      陈景燃的脸还因为聂小五的直白对视红着,但空气中已经泛着明显的寒气,明明身陷囹圄,确还有闲情逸致冷战,直至后腰挂着的刀发出嗡嗡铮鸣之声,才将无言的三人拉回。

      苏墨一把将刀夺过顺势拔出,铮鸣声俞响。嘴角微扬,似喜还怒,恍若洞悉一切,不屑的看向聂小五。

      “跟紧我。”

      言谈间,已然将刀掷出,循身而去。

      ————————————————————剧情崩坏的分界线—————————

      冥主孤立于冥河边,将自己的身影掩于大片潋滟的彼岸花色间,看着河中众生记忆神色泰然。

      青衣一来,入眼的便是这样一幅寥落的景象,瞄一眼冥河呈现出的画面,正是聂小五一行人困在永镇塔中的情形。

      “冥主大人也会担心?不对,我说错了,心都没有的人,不会有这种情绪才对。”

      冥主没有搭理青衣卷发一脸等着看戏表情的冥界大总管,一声不吭的默默掉头离开。只给随后赶到的包子白有些落寞的背影。

      “青衣,老八已经赶过去了,无需担心。”包子白脸圆圆,浓眉大眼,说起话来带着脸上可爱的酒窝深深浅浅的动着,灿烂得不似在冥界这样黯然世界里当差之人。

      “包子白,前尘往事,我并不欠你什么,你总是这样,我很为难。”青衣转身,无奈的看着这个早就被自己忘的一干二净的年轻人,他们之间的过往种种,于青衣而言,就像是一场镜花水月,没有任何关系,入冥府的时候,他的记忆就被封存至冥河之中,百年光景,什么事情都烟消云散,不留痕迹了,可确苦了包子白,昨日种种历历在目。

      “不打紧,那些事情,不需要记得,权当许一新的开始,你不必为难,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青衣被这些话搅得莫名的烦躁,虽然这百来年类似的话包子白已经说过许多遍“你到底明不明白,冥府中的人都是没有爱恨的!冥主没有心!我没有记忆!小五则四感全无!”

      “你走吧,因缘际会,不过人世一场轮回,执着太苦,放手吧,我很好。”

      眼前的景物掠得太快,陈景燃一样都没看清,停下来的时候,又看见了萧泽,不一样的萧泽,明明是一样的轮廓,一样的衣着,确少了之前的一团和气,手握着一柄形状怪异的兵器,端坐着散发出无言的威势,嗜血杀伐的戾气不断的入侵五脏六腑,让人心生恐惧敬畏。陈景燃恍然,这是“另一个”萧泽,或者说,萧泽的另一半,正是他手中的兵器,与自己的刀产生了奇异的共鸣,才将他们几人引了过来。

      “我等这一刻很久了。”萧泽双目怒红,极力克制着自己。

      “没想到,来的不是玄女,竟是你”一脸不屑的看向苏墨“不过也罢,明月千里故人来,此间一切由你来了断亦在情理中。”

      “王、上?——”
      若此刻聂小五转过身来,就会发现苏墨漂亮的脸蛋褪尽了血色,整个人卸去了所有的力道,灰败了下来,满目溢满了愕然与不知所措。但时间并未给他们多余的反应机会,萧泽便已举剑欺身上前。

      哐——
      聂小五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把泛着死光的质朴弯刀,堪堪挡住了萧泽的攻击,将苏墨与陈景燃护在身后。
      “带人走!”
      被兵刃交击之声惊醒的苏墨拉着毫无还手之力的陈景燃同聂小五一道且战且退,却在猝不及防的一瞬被聂小五反手一掌推出一道禁制外,竟再也寻不到进入之法,反又退回至甬道中,而陈景燃的刀似乎也随着禁制的隔绝全然失了反应。

      此间情形让苏墨不自觉的焦躁起来,声音也拔高了许多“呵!死狼崽子,这次真是坑死我了!”
      较之苏墨而言,陈景燃此刻表现出超脱年龄,不同寻常的冷静来“苏先生,现下应如何?”
      “哟,你小子倒是稳重。既然再无进去的可能,那我们出去便是!”区区凡人都不曾惊慌,自己却被塔中所镇之人闹的失了心,苏墨觉得这脸他可丢不起。一把抓起陈景燃的手取血,从袖子里摸出个小葫芦接了许多,直到陈景燃晕眩到扶住墙才罢休。
      “对不住啦,这塔里面镇着我的克星,我也没法子了,看在你贡献了这么多血的份上,以后你有难,我保证随传随到,诺,召唤符,收好啊。”边说边将摇摇欲坠的人扶在一旁倚墙坐好,还往人身上塞了东西,便开始四处涂涂画画起来,不多时,甬道就被血色的符箓映得暗红。血快尽时,苏墨才跺回陈景燃身边,在各自的袖口画了个逆五芒星。
      陈景燃由始至终都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嘴角噙着笑,这么漂亮的人,实在不适合做这些上串下跳的事,明明是秀色如画,却偏偏做着与那张脸极不符的幼稚举动,在塔外蹲着的时候就这么觉得,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呵!”——
      两人顺利由苏墨布置的法阵回到塔外后,同时抽了口气——屹立百年的永镇塔,竟然不停的在垮塌,可置身塔中时,分明没有任何感觉!
      “不好”
      “狼崽子/五姑娘!”

      “明空大师,这是——”饶是见过无数杀戮血腥,隋靖远还是为眼前之景所震撼,人间炼狱也不过若此吧,建业碑林重现了百年前萧泽入魔屠城时的情形,黑森森的怨气扑面而来,那些困于其中的灵魂挣扎着相互撕咬,苦不堪言。

      “阿弥陀佛,塔终于要倒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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