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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0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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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像我的邻居,我想他大概四年前就打定主意要留在这里死扛到底。
那是个独居男人,很怪异。不过独居男人都是这样,要么终日待在家里门都不出,要么昼伏夜出通宵不归,大抵如此。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平日里所表现出的样子,但我更庆幸他不是后者。
那家伙极少与人交际,却经常出门。有时会失踪两三天,开个几千公里去另一个国家扛回一架毫无用处的无线电电台——尽管他平时也像失踪了一样。
别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更别自以为是地以为你这样问了我就会说。呵,为什么?真可笑,因为我是王子啊。
真正可笑的是在这里长大的孩子们都不喜欢他,他们的母亲更甚。但无论怎么说,她们对他从骨子里都有几分忌惮。毕竟,他的名字曾不止一次地被冠上“最强”或“最强之一”的名号,如今依旧。
离群索居的寡言男人啊,都快跟他的头发一样绿成一坨霉菌了。孩子们都或多或少地控诉过他的阴沉与难以接触——童年不是你想象的那般五彩斑斓,孩子的生活往往单调到让人叹息,一朵花开都会成为不厌其烦地被翻来覆去不断涉及的谈资,更何况是他。
可惜流言和真相之间往往隔了东非大裂谷那样惊人的距离,就好像我不止一次地表达出对孩子的厌倦,可整条街的孩子还会一拨接一拨、鼹鼠般钻到亲切的贝尔叔叔家来锲而不舍地折磨他脆弱的神经。像我这样年纪的人需要的只是充足的时间用来发呆和睡眠——早说了我已不再年轻,我都三十九岁了。
不过要说他阴沉倒是不无道理。
从一年前开始,他囤积的东西越来越多,而与人接触的次数几乎成反比地锐减。我敢打赌他地窖里的干粮够他吃上足足二十年——他的饭量本就小得像只猫。
是的,我不像我的邻居,一点都不像。所以他留在这里是因为早就做好了应对一切极端恶劣条件并且坚持生存下去的准备,而我——
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