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君心》墨家小鱼

73、第七十三章 变化，只争朝夕

　　自从三皇子被迫退出皇权的争夺之后，便销声匿迹。很久之后才听人说起，边塞多了一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少将。据说，他就是文帝第三子。
　　冯相在太子妃处决满一年以后，正式卸甲归田，结束了半生的政治生涯。他的原配夫人张氏在归乡途中病逝，享年68岁。这个结婚十余载一直未为冯家添丁的女子，这个为冯相的平步青云奔波半生的女子，在她的人生正式步入暮年无事前，退出历史舞台。冯相悲痛欲绝，独守着亡妻的陵墓一夜后，安静看着妻子下葬在异乡的土地上，一暮苍败十年岁月。在人前，他们装作若无其事，不是分外在乎自家女儿带来的耻辱，可是，一离开那片充满昏暗的土地，他们的自尊心便再支撑不下他们的高傲与羞辱，所有积压的情绪被放逐，一泻千里，以气吞山河之势打垮坚强了一生的老人。
　　历史的舞台向来好戏连连，一个冯相倒下，有千千万万个张相，李相站起来继续恢宏。
　　听闻哀训，文帝和一大批重臣发来悼文，安抚冯相。反倒是家里的一群老小并未表现的多意志消沉，更多人心里只想着这个强势的老太太终于走了，再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被她发现自己的胡作非为。却没想到这样的冯家还会有多少日太平盛世任他们消遣。直到有一天，饭桌上的菜色不再丰盛，家主不再那么睿智矍铄，人们才开始渐渐怀念起老太太的好。
　　冯相，从此成为过去的历史。
　　与冯家的落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皇宫里传来的一个个好消息。先是蓝妃生下一子，后是苑嫔和张贵人先后传来怀孕的喜讯。
　　好事接二连三，连一直身体欠安的文帝巫马长君也容光焕发起来。
　　偌大个皇宫，冷清的不过是东宫一地。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太子妃死时怀着一个月身孕。如果当初没有东窗事发，太子已然成为人父。
　　皇家向来不缺子孙，也不乏继承人。
　　所以，走了一个巫马冷月，巫马鑫，巫马梓辉相继出世。两位皇子生母圣眷正隆，少不了私下里的明争暗斗。谁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在皇帝有生之年得到更多，甚至于那个皇位继承人的资格，虽然渺茫，可够诱人。
　　相对于那个在朝中只有一个一直和自己作对的亲舅舅的巫马冷融，巫马鑫和巫马梓辉身后的母家势力要雄厚的多。所以，两家人的争斗日渐白热化。
　　于是，看似两只狡猾的狐狸在一个好猎手眼里成了跳梁小丑。在之后的政权争夺中，巫马冷融以最小的牺牲搬倒蓝家和张家两大百年氏族。当然，这是后话。
　　聪明人发现巫马冷融从一年前的施咒案的最大受害者渐渐变为最大受益者。以冯相未代表的顽固势力随着冯相的离开渐有颓败之势，蓝家和张家因为利益争端，矛盾不断升级。除了一直保持中立的瑞清王势力，其他氏族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波及或影响，皇室渐渐有了集权的趋向。可惜等人们发现时，已大势所趋，无回天之力。文帝渐渐放权，大事小情基本都交给太子代理，自己去享受天伦之乐。
　　巫马冷融对官制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一个是惹来一片抵制情绪，但最终还是逐步执行的政策——消权制。消权制削弱了老氏族一直享有的继承制度，渐渐将这些人中的酒囊饭袋之辈剔除出重要部门。王族继承者即位后无功勋者将自降等级，五年中无政绩者，也将会被降级。另一个不得不提的就是人才选拔制。奴籍中人可以参加考试，考试通过之后可以摆脱奴籍，直接入到官籍。可以说，这是选拔制度一次质的飞跃。这个政策一出台便得到一大批人的拥护，虽然步步为艰，但奴籍中的文士无一不跃跃欲试，都希望能籍着这个机会一步登天。
　　朝堂的变化，只争朝夕。
　　安静了很久的子墨终于痊愈，伴随着他的康复，一场动荡即将开始。

　　75.王子归来
　　卞国国师朴算子在占星时观测到一颗异常奇特的星座。在精心钻研几日后，才得出结论，卞国未来的国君即将出现。
　　这个消息引爆全国，皇子们都蠢蠢欲动，百姓们睁大眼睛等待消息，只有公子谨对此闷闷不乐，或者说是十分不安。这个事情发生之前他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和风声，所谓国师的观星术不过是大多数上位者给自己行为找个假借神明的借口。这个朴算子在卞国信誉极好，曾经预测了好几次地震，防治了地震后的瘟疫，还很懂得建筑，卞国后花园新建的亭台楼榭基本都出自他之手。一个精通之术跨度如此之大的奇人不但可以在民间呼风唤雨，连皇宫里的很多人都慕名而去让他卜算治病。
　　公子谨自是不信这些，但是却不能忽略朴算子背后的势力。他自然调查过此人，可是这个人的背景显的太过干净，而他所做之事又看似不图回报，这一切的一切让有他感到不安，譬如现在，他正盘算怎样解决掉朴算子。
　　在刺杀行动前两个时辰朴算子又放出话，新君命字带“子”。这个消息对于公子谨来说无异于峰回路转，除了他夏侯谨人称外号为公子谨外，恰巧卞国皇室至今未有一个皇子皇孙名字中带“子”。这一消息也将公子谨推至风头浪尖，信朴算子的人不用说，自是相信，那些不信朴算子那一套的人自然怀疑朴算子命受于公子谨，这样一来，他想继位的野心便有点昭然若揭的味道。
　　卞皇特地把公子谨宣召回国，有意让朴算子当面观相，以确定卦象的明确结果。为不辱皇命，公子谨只能即刻启程，赶往卞京。可想而知，这一路的暗杀纷至沓来，一路尾随。快要到卞京时，刺杀频率更甚，搞得公子谨一行苦不堪言。最后，公子谨终于不敌众敌，身受重伤。那个刺客的剑刺穿公子谨的胸膛，血溅五步，虽然并未全身而退，但是可以预见他家人以后的生活无忧了。
　　这一消息震动整个卞国，虽然公子谨没做过什么好事，但毕竟不是恶霸样的人物，又有暗示他是卞国未来国君的预言，大多数人都为奄奄一息的公子谨扼腕惋惜。如果他注定是以后的国主，那么，他的健康严重关系到整个卞国的命脉，谁能拖着病秧子的身体操劳好国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