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青春结束爱情》玉 玲

4、 ４

　　新学院。新人群。新环境。一切都是新的。既然都是新的，自然处处充满新鲜感。我在开学的前几天显得雀跃极了。东蹿蹿西蹿蹿，把这里的前前后后都逛了个遍。除了心底还是有种考第不顺的失落感之外，我的心情总的来说还是算好的。

　　没关系。我想。今后的四年我还可以用我的努力去换取成就。

　　既然开始了这条路，我就绝对不会让自己退缩软弱。

　　我加入了好几个社团。凭着能力尽心尽责。一年后，成功地当上学生部部长。我在这里认识了很多新朋友。日子过得很充实。渐渐地，就和之前的朋友少了联络。

　　点点偶尔会给我发发信息打个电话。但我们除了聊些近况之外似乎再没什么可说。人长大了就是这样，时间和距离会冲淡远一切。关于我和夏至，她始终蒙在鼓里。这个天真的孩子，她永远长不大。

　　至于夏至。我们的关系似断非断。我们之间到底还算什么我也说不清。这一年里，除非他打电话给我，我很少主动找他。他可能也忙，似乎没觉察什么，还是一如既往，在电话里头和我呢呢喃喃，诉说着思念。我无聊的话就陪他聊久一点，有时一两个钟也说不定。忙的时候电话我都不接。等闲下来了才发条信息哄他几句算是打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从来不告诉他。远水救不了近火啊。身边的近水多的是，愿意为我效劳的人一呼即有。我又何苦为移动通讯作奉献！

　　更何况，他在我心里，从来都算不上什么。我早就打算和他散了，只不过是懒得开口而已。

　　终于大二那年国庆。老天爷为我制造了一场淋漓尽致的落幕。

　　我印象深刻，那天天气特别好。万里无云，风和日丽。阳光落在我脸上就像音符跃在琴键上的一样，令人常心悦目。

　　我坐在学院附近的小桥流水上。我的左手边有一位男士。他的右手正搂在我的腰间。清脆的水流声从我们脚底下潺潺而过。

　　正当我们受不了大自然的诱惑而双双陶醉在彼此的唇齿间之时，有个人出现了。

　　我这人有个习惯。接吻的时候会不知觉地张开眼睛。为的是窥视对方的认真程度。每次看到对方□□焚烧时，我的征服欲就会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谁知道呢？这一次我看到的却是——他。

　　夏至。他双拳紧握，怒发冲冠。

　　一，二，三……在我数到四的时候，他终于扑上来拔开了我们。

　　说真的。我真佩服我当时的勇气。面对一头发了疯的狮子，我竟然不惊不诧，面不改色。

　　夏至使劲地把我拽到一旁，厉声责问我：“他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啊。我们学院的啊。我师兄。我们今天才开始的。”我镇定自若地把他想要的答案一一给他，态度相当配合。末了我还调侃他：“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说，又是哪位小姑娘入了你的法眼？”

　　“你！”他气得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咽的模样。可转瞬，他又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他求我，“我们谈谈？”

　　好笑了。“我们这不就是在谈吗？”

　　他吼我，“我是说我们冷静地谈！”

　　我纳闷了。“我很冷静呀。貌似不冷静的是你吧。”

　　“好。你等我。”他把脸转过去，做了两回深呼吸，才又把脸转回来。“好了，我冷静了。”他说，“好吧。既然你们今天才开始的，我原谅你。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要跟他断清楚，从此不相往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保证我会忘了今天所看到的。”

　　“不是吧？”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样的屈辱你也能忍受？我背叛你耶！”

　　他拥我入怀。他双肩颤抖。他居然抽噎。他说：“七，我为了你连最不应该伤害的点点我都伤害了，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有多愧疚吗？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知道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爱？什么是爱？我还真的不知道。对“爱”这个字眼，我很模糊。噢，爱？我记得我和知希分手的时候，点点问我，是不是因为心里还爱着她哥？我当时笑得前扑后仰。我回答她：不。后来我才明白，对你哥，那不叫爱，那顶多只能算是较强烈的喜欢而已。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这确确实实是我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我推开他，从容不迫告诉他，“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他张大了眼睛看我。

　　“你……你说谎！”这是从他口中挤出来的。

　　我蔑笑。扑朔着迷离的眼睛欣赏他惊愕的表情。

　　坦白说，他看起来楚楚可怜。夏至。一个向来视女人为玩物、视爱情为游戏的男人。他居然蠢到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爱”！唉。悲哀啊。眼前的他，依然扎眼，依然迷人。他有一副妖冶精致的五官又有一副恰到好处的身材。凭良心说，他是老天爷手下难得的一件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艺术品！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却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丑。

　　噢，小丑小丑小丑！

　　引人发笑。

　　我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蛋，我见犹怜地张嘴，“宝贝，其实我也想和你地久天长。可是，思念太痛苦。你看，我寂寞的时候，你又不能在人家身边陪着人家……我……”

　　他的眼睛顿时恢复了光点。

　　我继续说，“所以，我们就断了吧。我也是为你好。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委屈求全。我希望你孤单的时候也有个人能陪着你，能让你快乐，能哄你开心。”

　　说完这些话，我放下了在他脸上游离的手，“好聚好散，有空联络，好吗？”

　　他定格了。纹丝不动。连脸上的表情都波澜不惊。我读不懂他是要愤怒还是要不屑？又或者是在琢磨着要不要给我一巴？我等着。我并不想躲。于我而言，被爱抑或被恨都是一种疼爱。有些人活了一辈子连被恨的资格都没有，太没成就感了，不是吗？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只是一语不发地看了我一会，然后拂袖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最大的感触是：终于把戏演完了，散场，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