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沈江一

58、无谓成败

　　清溪和大多数宾客一样，早早就准备离开，在同事面对她和许俊、何湘静时所表现出的探究意味也没有感到烦躁。
　　“清溪，要走了吗？”
　　许俊的脸上还是喜欢带点微笑，让身边的人也彻底放松下来。
　　“嗯，跟李真说一声就走了。”
　　“需要我送你吗？”
　　“谢谢学长，我想一个人到处逛逛。”
　　许俊笑着点点头，倒是放开了。好像这已经成了清溪的习惯，拒绝别人的靠近，拒绝别人的付出，哪怕只有一小点也不愿意。
　　这个时候的大厅随时都有人走过，李真还在忙着招呼要离开的宾客，清溪便退到一边，打算等李真不那么忙的时候再过去。
　　“我和小静在交往。”
　　许俊陪着清溪站在大厅右边巨大的人造水帘旁，在难得的宁静中告诉了清溪他和何湘静交往的事。
　　清溪怎么会看不出来，席间许俊对何湘静的体贴，连同事都露出了诧异的眼神，清溪自然能猜到他们的关系。
　　有些尴尬，清溪却还是看着许俊，真心地说：“祝你们幸福。”
　　“呵~清溪，我对你说这个不是想让你怎么样，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会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个人，我曾经觉得那个人会是你，现在却发现真正适合我的是小静。”许俊长相颇为俊气，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更是显得整个人充满一种吸引女性的魅力，“你们对说来说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我喜欢过你，但我会一辈子喜欢她，而且……爱她。”
　　“谢谢你，学长。”被这样一个人喜欢过是值得怀念和骄傲的，因为他不会为了自己伤害你，也不会为了你伤害别人。
　　“总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子的，所以不要太傻，太累太痛要懂得放手。”许俊不在意地一笑，看到了正拿出手机打电话的何湘静，随即露出了沾着温柔的神情，“清溪，你永远都是我的学妹，是我疼惜的妹妹，如果你受到伤害，我也会难受。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幸福。”
　　“我会的。”
　　清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而清淡，许俊却惊异于那份清淡平和里似乎震颤人心的坚定，他看着她晶亮清澈的眸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清溪那双永远目空一切的眼里也装满了对另一个人的执著。
　　手机铃声响起，许俊却没有接通，他拍了拍清溪的头，第一次做这样亲密的动作，却是以兄长的心情，“我过去了，有事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出现。”

　　又是一个夏天，当天气炎热过人体中的热情时，大家都开始往有着空调的室内钻去。人心如空气，有时飘荡，有时被烘烤的躁动，清溪走在烈日下，一遍又一遍地将这座城市描画在眼里，然后将这个城市中的某一个人镌刻在心上。
　　不知不觉走到了这栋被赋予了特殊含义的大厦之前，她来过几次，那时的心境已经回忆不起。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您做的。”
　　身份不同了，清溪站在恒信集团洁净反光的地板上，沉吟之后才开口，“我找张梓桐。”
　　“张总吗？请问您有预约吗？”一般因为公事而来的人不会直呼张梓桐的姓名，所以这个负责前台的职员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看起来斯文清秀的赵清溪。
　　“没有。”
　　清溪看着前台有些为难的表情，轻声说，“没关系，我没什么事，你们忙吧。”
　　“是STOP的赵小姐吧？”
　　前台中一个看起来有些稚嫩的小姑娘笑着叫住正准备离去的清溪：“张总在办公室，请稍等一下。”
　　其实清溪只在去年来过几次，当时穿的一直都是比较正式的装束，前台一般是记不住的，而现在这个小姑娘能记得清溪，完全是因为张梓桐下班带清溪去吃饭的时候，正巧被值班的小姑娘看见，能和公司实质上的最高层那么亲密的的相处，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多少能让人印象深刻。
　　前台的电话是拨给张梓桐秘书的，而拨回来的却是张梓桐本人，小姑娘想幸亏自己记性好，还想得起清溪，不然今天又得拦住一个不该拦的人了。

　　清溪到了张梓桐的楼层，以为那位见过几面的秘书会带她去会客室，结果秘书直接把她领到了张梓桐的办公室。
　　清溪本来不打算打扰张梓桐的工作，一个人安静地走在车流人潮中，思念却像江水决堤那般不设防地从胸口涌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一种冲动，一种立刻见到张梓桐、然后紧紧拥抱她的冲动。
　　秘书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没有说“进来”，正诧异间，门从里面打开了，张梓桐带笑的脸突然出现在秘书面前，让秘书吓了一跳，勉强定下心神，才说：“张总，赵小姐到了。”
　　张梓桐打开门的一瞬间就已经看见了清溪，她勾着夺人心魂的绯色双唇，对惊魂甫定的秘书说：“知道了，你去忙吧。”
　　赵清溪对张梓桐的办公室印象不深，之前是因为不熟，所以没有好好看过，而现在进来，自然而然地就开始打量起了办公室的整体布局。
　　跟很多大公司的经理办公室不同，张梓桐的办公室显得简单随意，或者说是简洁到寒酸的地步。除了视野和光线都极佳的落地窗，办公室里只有一张质量上乘的办公桌、四个大沙发、一张茶几和几盆绿色植物。跟那套她们一起居住的小公寓一样，不大也不豪华，却很真实。
　　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张梓桐环臂而立，靠在办公桌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清溪，清溪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撇开眼，继续看墙壁上挂着的一幅行书，行云流水，有着草书的潇洒，又有着楷书的中正，而上面的字是——“无谓成败”？这不是一个商人办公室应该出现的一句话……
　　“怎么突然来我公司了？”
　　思绪被张梓桐突然的拥抱打断，耳垂上若有似无的触感传来，麻酥酥的，清溪下意识地侧了侧头把耳朵躲开，而这个动作却正好把脸暴露在了张梓桐面前，张梓桐趁机贴上去，吻了吻她的脸，清溪身子一抖，愣住了，张梓桐顺着脸部的线条，细腻的吻渐渐转移到了那双微微开启的红唇上。
　　麻木的感觉在片刻占领了整个身体，除了唇畔和口腔的柔软触感，再无其他，清溪止住颤抖到极致的心跳，在张梓桐的深吻中一点一点品味着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