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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狩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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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两个月已过,乾隆决定去木兰围场狩猎,带上了一些阿哥格格,有我和永琪。
乾隆的兴致看上去很不错,我看着你追我敢的阿哥臣子们,想着大清天下果真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我实在没有兴趣,这本就该是男儿做的事,听着外边的闹腾声音,我待在自己的帐篷内,无事可做。
猛然想起,木兰围场,是永琪一箭射到小燕子的地方!正要起身跑出去,明月挺身拦在面前,急急道:“格格,你这是要去哪儿?皇上吩咐了不让随意到外边走动,那箭可不长眼啊!”我撇下唠唠叨叨的明月,直直冲出帐篷。
我一劲地往悬崖峭壁找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小燕子是爬峭壁进来木兰围场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夏紫薇,你究竟在哪儿?你到底存在吗?
“你是不是想掉下去?”忽地一声响,我骇了一跳,脚底生滑,只觉得身子一空。脑中想的是,天啊,这样掉下去不死也得骨折!腰间却蓦地一紧,被纳入一个陌生的怀抱,我抬头看着这个正笑得得意的“罪魁祸首”,惊魂未定,推开他几步,嚷道:“你是谁?”
是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俊朗少年,他有模有样的摸着下颌打量我几眼,问道:“你就是五弟一箭射回来的小燕子格格?”我带着疑狐地目光打量回去,他一笑说:“对了,也许你还不认得我,前儿我病了,一直在阿哥所养病,我是三阿哥永璋。”
“哦,三阿哥吉祥。”抬步要走,却被一把拉住,“你就走了?不是要跳崖吗?”我甩开他的手,瞪着他说:“谁说我要跳崖了?”他笑笑说:“不跳崖你总往悬崖峭壁走?”
未及答话,“嗖”的一声,一支箭冷不防地从耳边擦过。“五弟!”永璋一声叫嚷,惊慌之余回过神来,我看见不远处永琪正骑在马背上,手里还是一副拉开弓射箭的模样。
永璋微微走近几步道:“五弟,好久没练,箭法都生疏了?”永琪只扯扯嘴角,拿箭又拉开一弓,又是“嗖”的一声,那支箭正中对面树底下那一只小鹿。永琪插好弓,拍拍手,这才似笑非笑地指着对面受伤的小鹿说道:“方才射偏了,幸好没伤着三哥,不然我可罪过了。”说着也不看永璋,只看向我说:“跟不跟我走?”明明是一副询问的态度,却又不等我的答案,一手将我捞上马背,吩咐身后的小顺子拿上射到的鹿,策马而行。
我待在他怀里不说话,感觉他低头看我,我直起身子,干脆直直对上他的眼睛,他抬手猛一敲我的脑袋,我吃痛瞪他,他道:“不是让你好好在帐篷里待着吗?到处乱跑,是不是又想当一次箭下冤魂啊?”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我撇撇嘴道:“那你是该好好练练你的箭法,万一又射来一只小燕子,宫里不是又要多一位民间格格了。”
他失笑道:“你以为皇阿玛会左认一个格格,右认一个格格吗?再说了,皇阿玛哪来那么多的沧海遗珠,只有你小燕子是他货真价实的民间女儿。”
“我不是。”脱口而出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我低下头不再说话,他道:“你不是?不是什么?”
该和他说吗?现在的永琪还小,不是那个理智稳重的五阿哥,夏紫薇现在也是杳无音信的。我要和他说吗?该和他说吗?还是再等等,等夏紫薇的出现,等尔康尔泰从五台山回来,等他们带给我夏紫薇的消息之后再说?
“你话怎么说一半?这多难受啊?你到底不是什么?”
我一笑说:“万一我不是沧海明珠呢?”他一怔,猛一拉缰绳,瞪着我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皇阿玛认定你是,那么你就是,即使不是,也得是!”我莞尔道:“那你觉得我是不是?”他笑道:“你说是就是。”
看来这个永琪也不是一个完全的糊涂人,我看了一眼身后随着的小顺子,道:“还是放了那只小鹿吧,好歹我也替它的同类挡过一箭,帮人帮到底,帮鹿也得帮到底啊。”他笑道:“说你有学问吧,这琴棋书画你又一窍不通,说你没学问吧,这歪理你又是一套一套的。”我心想着,琴棋书画一窍不通?那是以前的小燕子,我周筱筱在现代可是个通琴通画通舞的艺术生!
永琪一转头对小顺子吩咐道:“让太医给这只鹿处理一下伤口,再放掉它。”
再回到帐篷,明月早已备好了点心等我回来。“格格来吃些点心吧。”我看她鞋边沾染上的泥土,问道:“你出去过了?”她扶我坐下,点点头说:“出去找格格,在路上碰到了三阿哥,他说格格没事,让奴婢回帐篷备着点心等格格回来。”我道:“三阿哥?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他急着去皇上那儿,没有和奴婢说什么了。”我颌首道:“这会儿天气正好,忙活了一个早上,你去歇着吧,睡个安稳的午觉。”她摇摇头说:“奴婢不敢。”我故作威严道:“这是命令。”她这才躬身退下,古代人就是太讲究规矩。
随意吃了几块糕点,听见有人在唤我,一转头看,永璋从撑开的窗洞探进来,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我。我走近问:“三阿哥有事吗?”他不答话,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我心里觉得莫名其妙的,才想去榻上躺一躺,永璋直直地冲进帐篷,手里还提着一只已死的银色狐狸。
我不解地看他,他一面走近,一面笑道:“这是我在围场上猎到的,我看它皮毛倒是漂亮,想着送给你做件狐皮大衣御御寒。”我道:“为何要给我?”他笑笑说:“就当是我这个三哥给你的见面礼了,这可是银狐,算是稀少的。”说着一手将那狐狸递过。
我向来对这些动物的死尸避之不及,害怕看到它们一副惨死的模样,退开几步,也不伸手接过,只道:“离冬日还早着,我用不着这个,三阿哥还是拿回去自己留着吧。”他又走近说:“让御衣房剥了皮毛做成大衣也成,做成斗篷也成,搁在那儿雪日再拿出来御寒,反正也用得着。”
我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什么话了,脑中想的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正琢磨着还能说些什么,有人掀帘入了帐篷,“三哥怎么上这儿来了?皇阿玛听说你猎了一只银狐,要你带上给他瞧瞧。”我看永琪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挡在我身前,“三哥的好意小燕子就心领了,还是拿这银狐给三嫂做件狐皮大衣吧。”
永璋笑笑不说话,转身向帐篷外走去,走到门口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今儿和五弟还真是赶巧儿,我到哪儿,五弟也到哪儿。”话罢,疾步离开。
听着两个兄弟话里有话地交涉着,心中不禁感叹,皇宫果真就是玩心计的地方,还那么小的两个阿哥,怕是暗里已经争锋相对了。突然想起康熙朝的九龙夺嫡,八爷党下场惨烈,唉。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啊,不禁轻叹一声:“皇帝有什么好当的?”
“你说什么?”永琪转过身看我,眉头微蹙。我忙扯笑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他轻哼一声,甩袍坐下。我想不出哪儿又得罪这个小祖宗了,一脸疑问地看着他。半晌他才开口道:“什么时候和三哥那么熟了?这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就不是了吧?”我道:“你这什么意思?”他瞪我一眼不说话,我试探地问:“你和三阿哥有那么不对眼吗?”
他想了一会子道:“小时便三两天打上一架,你说对不对眼?”看我还想再说什么,他忙截道:“总之这些事儿不用你管,你以后离他远些就是了。”
他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我不乐意地道:“凭什么?只准我跟你好,跟你做朋友,我和三阿哥说上几句话都不行了?”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我说:“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我毫不客气地回嘴:“我怎么没理了?”怎么十七岁的永琪是这样蛮横不讲理的?
他一下子站起来,提声道:“我懒得跟你说话!”然后气冲冲地疾步出了帐篷。我一把倒在榻上,想着真是气死了,干脆闷在褥子里闷头大睡。
睡得很沉,模模糊糊中有人扯开闷在脑袋上的褥子,轻轻晃着我,一睁眼看见明月在榻边唤我,再是一眼瞧见了外头黑暗的天色。她笑道:“格格可好睡,皇上来过了,看格格还在睡着,让奴婢不要打扰到格格,吩咐奴婢在格格醒后伺候格格梳洗。”
我问道:“皇阿玛呢?”明月道:“皇上现在在围场和阿哥臣子们用晚宴呢。”我忙从榻上跳起来,急急梳洗了一番,赶上了宴会,乾隆一见我便笑道:“看,这才刚说到还珠格格,这就来了。”我福了礼坐下,看着乾隆笑问道:“皇阿玛说我什么呢?”他笑笑说:“说你这懒猫多么嗜睡。”我笑笑不语,肚子可是咕咕在叫,还是要先填饱肚子才是。
一转头对上了永琪的目光,他瞪我一眼,把头撇向一边。我无奈,小屁孩啊。忽听有人笑着说:“皇上今天的狩猎成果可谓是丰硕啊,皇上老当益壮,是我们大清朝的福气啊。”
乾隆展颜道:“朕老了,还是这些小辈们战果累累啊。”乾隆环视了一圈,笑道,“依朕看,和珅的长子丰珅殷德是年轻气盛,年少有为,大有前途啊,和珅啊,你这大儿子今年有多大了?”和珅忙从席上站起,福礼道:“是皇上抬举了小儿,小儿现今已有十七了。”
乾隆笑意愈浓:“十七了?是该到成婚的年龄了,可曾娶了亲?”和珅道:“小儿常说要以国事为重,还未为大清朝做出什么贡献,就不成家。”乾隆朗声笑道:“有这份心也是难得,但婚姻之事也是耽搁不得的,这样吧,丰珅殷德,今儿朕就做主了,给你指一门亲事如何?”
丰珅殷德忙叩头谢恩道:“臣多谢皇上。”
我入神地看着这父子俩,以往看电视都说和珅是一个大贪官,如今见他一副慈爱老头的模样,实在想象不出他那副贪恶的嘴脸,还有丰珅殷德,他倒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注:
1。和孝在历史上确实是嫁给丰珅殷德的,这里套用一下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