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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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妈妈无力地说：你到底要什么？我竟然想哭，说句没良心的话，不是因为心疼父母，只是霎那间感觉我要屈服了，好像有个人在我的耳旁说：看吧，你终究是敌不过的。敌不过？敌不过谁？父母？年龄？从没有梦想过要站在世界最高处，让众人仰望，一直以来只希望能在平凡的生活中无忧无虑，潇潇洒洒；也从未觊觎得到男人疯狂的心跳，只期望能有一人珍惜我的心意。原来这一切都会败给养育自己的父母，社会的伦理，还有年轮带来的孤寂。
当天晚上，我梦到了杨春、杨夏、邢晨和我，但是具体什么梦境已不记得，感觉好可悲，大好年华没有些许恋爱经历的女人，连梦境都是那么单调重复、重复单调。
Crystal revival的铃声打断了我的发呆，看一下手机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只要不是导师查岗就好，躺着接通电话：“喂，你好，哪位？”
“你还没起床？”
“邢晨？！”
“看来我猜对了，还是这么能睡啊，日子过的很舒坦嘛”
“怎么是你呀？真奇怪，有什么事儿吗？”
“朱蓝，这样说话很没礼貌，我们同学之间打个电话会很奇怪？我昨天来N市出差，晚上就接到张阿姨电话说她说媒成功。”
“什么媒？”
“你说呐？！”
“啊，不会是说我和你吧？”我开始细想昨天晚上和妈妈的对话，虽说我心里准备屈服了，可嘴上没答应啊，只是回了老妈说：我们两早认识，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怎么就被老妈理解成我两俩有撇有捺，再说就是屈服也没准备向邢晨屈服吧。
“朱蓝，沉默这么长时间什么意思？”
“你具体在哪个区？一会儿我们碰面吃个午饭，边吃边聊？”
“N市我不熟，地点你选，然后把地址发给我，这是我的手机号，中午我要会见客户，时间改晚上吧。”
“好吧。”
“不会准备又睡回笼觉吧，你该起床了，现在已经10点45分了。”
“谁说我还躺着，谁说我要接着睡觉，我本来刚才就准备洗漱换衣服的，不是你打电话进来嘛”，中邪，这儿他都能猜到。
“认识你的正常人都能猜到，那我不打扰你换衣服了。晚上见”
晚上的见面我选在了一家荷兰餐厅，因为这里的灯光比较昏暗，而且人也很少，方便一会儿“聊天”。
这时邢晨缓缓走了进来，边走边解开了西装扣子，拉开沙发椅坐在我的对面，然后调整好坐姿，向我点点头。“看你穿着西服还真不习惯，你在我的印象里只有运动装，只是颜色的区别”，我挺直背，双手规矩的交叠着，其实心里还有后半句“西装质地影响整个人的气质，比卖保险和链家房地产经纪帅多了”。
“是吗？那哪个颜色最多？”他身子突然向前倾。
“蓝色”我急忙边后仰边回答道。他浅笑了一下，愉悦到他了？只要不是冷脸就行，还真不适应他高冷范儿，此时是个良好的“聊天”气氛。
“你竟然会选一家西餐厅。”
“这是家荷兰餐厅，你先看看菜谱，点餐吧”
“你不是不爱吃西餐嘛，因为没有筷子”他一边翻阅菜单，一边说。
“嗯？”她怎么知道？我跟他说过？
他抬起头看着我没开口，对我的疑惑只是回应一个了然的眼神，像是在说：“大爷我就是知道，怎么样”
“我不喜欢的多了，但不都得做嘛，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点好餐后，我顺势硬扯了话题，心里对自己硬掰出来的“聊天”铺垫狂点赞。
邢晨很上道，“看来你又有高见了，我只能说然后呐？”
“秉着基本礼仪，请相亲对象兼老同学吃饭，这个人还是事业有成的商务人士，我总不能领着去学校旁边的小餐馆吧，可是去上档次的大饭店，我一个小小的学生实在囊中羞涩，而西餐恰好解决了这个问题。大部分西餐厅，环境好，显得不小气，而且消费不高”
“那是因为你没去过高档的西餐厅，所以才觉得这家餐厅不小气，就像你去过高档的中餐厅，所以断言你学校旁边的小餐馆不上档次”
“能不能好好聊天啊”
“好吧，接着好好聊天”
我决定快刀剪乱麻，“你都已经是成功人士了，我还是个准备读博士的穷学生，虽然有奖学金撑着，可是我的衣食住行还是靠着我父母的。我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乖乖的去相亲，一方面是体谅父母苦心，但最重要的就是没有经济基础，所以上层建筑免谈，就像选择西餐厅一样。结论就是“这集相亲”我只是跑龙套，别当真，你的女主角会马上登场的”
我以为邢晨听到这番鬼扯，不生气也得烦躁吧，不烦躁也得深思吧，结果他竟然又笑了，而且还有声儿。
“你笑什么？”
“笑你原来这么不了解自己”
“这么说你很了解我”
他还是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
“咱两9年前就认识了，可是相处也不过1年多，而且还是高中的时候，此后这些年毫无交集，你就敢断言我自己不了解自己”
“从今以后，你的衣食住行我全包了，那你全听我的话？”
“怎么可能，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可能答应一个陌生人这样的条件，答应你的都是被包养的小三”
“首先，既然是相亲，大家就不是完全的陌生人，何况我们曾是同学；其次，你一个人的想法不要把其他任何人拉进来，以一个相亲对象的标准来考察我，我虽然不是满分，但是拿个高分总是很容易的吧。这么说吧，相亲的男女双方家长有共同的好朋友，家世背景相差不大，男女双方有一定的了解，女方有较好的学历，男方有一定经济基础，而且愿意让女方继续深造，自己负责养家。你问问女方这个男方怎么样？最后，现在的小三很多”
他说的还真对，如果我是其他任何女方，他的条件真的很好，即使最后没走到一起，也不会现在就拒绝。
“所以……所以别说是因为没有经济基础才来跑龙套，没有一个跑龙套的只是为了一份盒饭和以后一辈子都能跑龙套，而且你还不是一个甘于生活的凡人，你还想着、渴望着一个人出现，你寂寞了”，顿了一下，他接着说：“还有你很倔，你在跟自己赌气。”
我直接呆掉，无从判断他正确与否，反而开始质疑自己，我真的寂寞了吗？25岁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一次恋爱，今年开始徘徊于各种相亲对象，自己的所有精力都贡献给了“学术”，可也并没有获得什么成就，我真的在跟自己赌气吗？为什么？难道是赌自己能彻底将他从心里释放？
“朱蓝，你不反驳想必即使不是百分百认同我的话，也有百分之八十赞成。这几年兜兜转转，我们两还能在相亲的场合上碰到说明我们有缘，即使没有你想要追求的爱情，但是我相信我们会很快乐的，相信我……”
“你真不是在报复我？”我第一反应竟然是问这个问题，连自己都感觉惊讶。
“原来你一直小心翼翼是在担心这个，我们都成人了，小孩子时候的事儿是没有仇恨的记忆，有的只是无忧无虑和丢脸”
他突然伸手上前握住了我放在餐桌上的手，看着相叠在一起的手发呆，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眸说：“你的手还是这么……这么……朱蓝，相信自己的感觉，你和我一起是不是感觉可以很肆意地表达自己，我比你想象中的要了解你，既然你准备在相亲队伍中找那么一个人，那么那个人是我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相信我，我能给你的很多”
我看着握紧我的手，其实它也很漂亮，手掌很大，也很温暖，手指修长，最喜欢指甲，修剪整洁，饱满，和我的一样。除此之外，脑袋没有其他任何思考。也没有想挣脱他的手。
良久之后，邢晨开口说，“你这么倔的人，一下子放开应该很难，是我着急了，给你段时间好好想想，希望我能听到个好消息”
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点，“你看上我了？着急？好消息？”我们7年未见，相亲才遇到，他哪来这股执念，莫非也是在相亲队伍中站久了，感觉累了？还是“由爱生恨”可以逆变为“由恨生爱”。
邢晨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看着我，眼睛里闪出奇异的光，片刻，捏了一下我的手说：“我是认真的”。然后松开我的手，坐直身体，方便服务员上餐，“开始吃饭吧，这个不需要我帮忙吧。“
最后，这顿饭就在沉默中结束，说实话虽然脑袋中一团乱麻，但是并没有感觉紧张、拘束。晚饭后，他坚持把我送到学校宿舍楼下。“再见！”转身之后，我秉着一口气，千万别叫我，千万别叫我，我心里祈祷着，脚下飞快的踱步。
“朱蓝，不要想得太复杂，也不要逃，有想不明白的时候就按照你以往的准则‘越简单越好’，或者你可以找我。还有，晚安”
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我转身，他的背影镶嵌在黑夜中，只有路灯微弱的光照到他，和那抹背影真不一样，一个宽厚，一个修颀，一个柔和，一个骄傲，一个温暖，一个冷冽，一个包容，一个坚毅……
躺在床上脑袋里充斥着各种问号，想到杨春、杨夏、想到邢晨，想到小九、大嘴巴，想着想着有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不要想的太复杂”“越简单越好”，邢晨这点还真是猜对了。还是先睡一觉吧，一切留给明天，晚上我又梦到杨夏和杨春，杨夏说：“朱蓝，我喜欢杨春，而且我感觉他也是喜欢我的，帮帮我嘛”。杨春说：“啊？……你说的我明白了，剩下的，我和杨夏单独说吧”
早上醒来，拿出枕头下的手机发现昨晚忘记关手机了，而且有条未读短信，发件人：杨春内容：最近怎么样？忙吗？时间是昨晚11:08
自从杨春和杨夏成为一对，如果有事儿找杨春，我都会直接找杨夏，让她代为传达，因为总感觉单独和杨春聊天会对不起杨夏，更怕会情不自禁，我自己固执地遵守着准则，怀揣着小心思还生怕别人发现，同时偷窥者他们的生活，维护着他们的感情，因为怕他们过的不好，怕自己后悔，怕自己失去了爱情，还要失去友情，这一系列的怕造就了我人前的大大咧咧，人后的黯然神伤。
我拿起手机回到，“怪不得昨晚梦到你们小两口，原来半夜受到手机无线信号干扰了我的脑电波。我最近挺好的，不是很忙，你们呐？”
那边立刻回复道“我想放松一下，去N市，你包吃包住不？”
犹豫半天，我回到“你一个万元户干嘛敲诈我一个穷学生，我只能当免费导游。”
“明天中午N市飞机场见，没时间的话，我们就在你们学校见。饭店我已经订好了，还有，就我一个人”
“记得左手kfc，右手伊利大雪糕，要不我怕在茫茫人海中找不到你”，他的“一个人”，什么意思？怎么了吗？我要联系杨夏吗？
放下手机后，我给爸妈打电话说，“我要闭关一个星期，专心写毕业论文，最近打不通电话不要着急”。然后，上网将□□、人人网、微博等都发布一条状态，“本姑娘潜心修炼神功，欲闭关7天，世人勿扰勿念，除非你是我家大boss”。最后，关机。
邢晨的建议点醒了我，我是得放手了，杨春的这次旅行正好成为我第一段爱情的墓志铭。但是我发誓，我只是想给自己留点回忆，从来没想到把人也留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