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看脚找相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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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妙很快就打听到慕容沉这个人，如他所言，只需随口一问，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慕容沉乃是本朝最大的米商，城中十之七八的米铺都是他家开的。京城中的未婚女子对他非常之仰慕，挤破了头想嫁进慕容家，可他对武林第一美女石媛媛倾慕已久，发誓非卿不娶。
可是慕容大娘反对他和石媛媛的婚事，原因无他，门不当户不对。石媛媛是武林盟主的掌上明珠，而慕容家只是一介商贾，以后要是打起架来，慕容家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挨打不要紧，武林盟主仇家太多，要是成了亲家就会被牵连，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从那之后，慕容沉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终日混迹风月场所，一掷千金。慕容大娘只给他三千两月银花销，更立下想进慕容家需有十万两嫁妆的规定，以防他将烟花女子娶进慕容家。
“姑姑，我知道你从小就想嫁给这个脚底有七颗黑痣的男人，找了十年，你终于找到了。可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你要找的，他那品性委实不端，风流成性不说，还是个不成气的败家仔。你真的决定要嫁入慕容家吗？”冉妙打听到的消息只传递出一个讯息，这个慕容沉实非良配，而姑姑品性纯良，天真无邪，又怎能嫁给这个浪荡子。
古芷不为所动，眸光清澈如水，透着一股子不容辩驳的坚决。她等了十年，找了十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又怎会被传言轻易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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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京城首富严知回患有眼疾，目不能视，寻访天下名医，仍是不见好转。传闻，他正四处寻找当世名医苏漠尧为他治疗，可是这位曾经官拜左相、权倾朝野的当今名士，却当年严知回母亲的毁婚，而避而不见。
这一日，雪后初霁，耀眼的光芒拔开厚重的云团，温柔地抚触行人的脸庞。
古芷披着一袭黑色斗篷叩开严府的大门，雪白的小脸没有丝毫的表情，她用平板无华的语调说道：“我能治好严公子的眼疾。”
严知回没有置疑她的能力，带着她回陇西老家过年。
一个月后回到京城，已是上元佳节，京城的花灯绵延十里长街，照亮汴河两岸，烟波浩渺。
严知回邀了一众好友品酒赏灯，古芷自然在其列。松柏老槐掩映的庭院置了五张案几，各自寻一方视野开阔处安置，案上几碟时令瓜果、蜜饯果脯，各执一壶西域的葡萄美酒。她性子寡淡，平日又不苟言笑，冷若冰霜，早就寻了一处院中榆树下的小矮几坐下，托了腮嗑起瓜子。
“这就是你要的？”严知回抱着酒壶走进，眼疾已有好转，白天与常人无异，只是到了晚上时好时坏。
“名满京城，再加上十万两银子。”古芷目光澄澈，红唇微启间毫不掩饰。
严知回没有拒绝的道理。古芷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只要她愿意，名满天下都不是问题，更何况区区十万两银子。
“还有呢？”
古芷沉思片刻，“别告诉任何人，松儿也不能说。”松儿是她的师妹，严知回一心想娶的槿初郡主。
“为何你比松儿小，反倒是她师姐？”
古芷丢给他一个你很白痴的表情，“因为我进师门早。”
慕容沉来得晚，在别处吃了些酒，一进来就被余润之和司徒景渊灌下数杯酒，连连告饶。
“你们就别灌我了，这几日被娘亲逼婚，一日下来相了不下一打姑娘，长此以往，京城的姑娘都要在我府上安营扎寨。”慕容沉
懊恼，相亲相久了，委实心有余悸。想他慕容沉的风声虽然不好，可想嫁进慕容家的姑娘大有人在。这亲一相，他就如同被马蜂驻扎的窝，千疮百孔。
余润之是卖茶叶的，早已娶妻生子，还是个老婆奴，对于好友要成亲一事，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终于要有同伴了，以后就能一起吃酒骂老婆。
“要我说啊，谨行。”谨行是慕容沉的表字，“闭上眼睛随便娶一个，横竖你在外面怎么玩都行。”
慕容沉嗤之以鼻，“那怎么行！！”
司徒景渊也靠过来，折扇轻扬，“沉爷必然要娶貌美如花的女子为妻。既要有小乔的沉鱼落雁，又要有芙儿的闭月羞花，自然还不能少了心儿的弱柳迎风。当然了，最为关键的是要有武林第一美人石媛媛的英姿飒爽。”
余润之摇头叹气，“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也不尽然。”司徒景渊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合上折扇往老槐树下一指，“谨行老弟，不要怪兄弟没有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慕容沉早就瞧见老槐树下的女子，那弯澄澈的眸子，似月满汴河，想忘都忘不掉。
她支肘托腮嗑瓜子，脸上淡淡的没有笑意，倒是严知回不知道听到什么，乐得大笑出声，一反清贵优雅的儒雅风范。
月前他曾去过城郊的木屋，却被告知古芷出诊。隔了几日再去，仍是没有回来。他一打听，才知道她和严知回去了陇西。虽然他没有严知回的富可敌国，但好歹他比严知回年轻，比严知回帅了那么一点点。她怎么可以不等他来还钱，就随随便便跟别的男人回老家过年呢，如今的姑娘真不自爱。
“不过呢，你赶紧把鞋子脱了，让大夫好好瞧瞧。这是规矩。”司徒景渊摊开折扇捂着脸，笑得无比暧昧。
慕容沉知道这是规矩，可这是看病的规矩，不看病也要看脚不成。疑惑之下一问才知道，严府上下的成年男子都被她一一看过，这两位座上客自然也不能免俗的，进门后已被好好看了一回。
“古姑娘真是好人，还亲自给我上药，我昨日和娘子吵架，被狠狠踹了一脚。方才她瞧过，还亲手上的药。”余润之感激涕零，“我要是没娶老婆就好了，多好的姑娘啊！”
司徒景渊颇为赞同地点头，“她方才给了我一包药，说是治脚气的，每日泡脚一刻钟，清清爽爽一整天。”
他们都有，为什么我没有？慕容沉的心在咆哮，在怒吼……
他脸色微沉，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子归，你给古大夫看过你的脚吗？”
“哟，沉爷来了。”严知回招呼他过去，“快，给大夫看看脚，她给的方子泡脚可舒服了。”
慕容沉理都不理他，撩袍往古芷身边一坐，言笑晏晏，“古姑娘，我敬你一杯。”
古芷侧眸一扫，委实记不得在哪见过，再往上看了看，水貂皮小帽甚是熟悉……不正是她要找人的吗？
她执了酒杯和他轻轻一碰，仰头饮尽，“你还欠我三两银子。”
严知回好奇地伸长耳朵，探询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溜达。慕容沉也会欠钱，这简直是古今第一奇事。慕容大娘虽然限制他每月的开支，但他从来不会随便赊帐，在风月楼、听涛小馆饮酒作乐，都是银货两讫。何时沦落到为区区三两银子赊帐？
慕容沉狠狠地瞪他，他摸了摸鼻子很是自觉地起身，居然被嫌弃了。
“可你没有给我看脚。”慕容沉看着严知回离开才闷闷开口。
古芷抬头望天，众星拱月，月似圆盘分外明。她等了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刻，却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垂眸敛目，小声道：“你……你不用看。”
慕容沉就像是要不到糖吃的孩童，纠缠道：“为何我不用看？你看脚是何用意？”
“看脚好找相公。”古芷偷偷瞥了他一眼，虽然她记不得那个少年的模样，但她绝对不会认错脚底的七颗黑痣。在他爬上梅子树摘青梅时，她看得一清二楚，还特地画下来。这十年来，她早已烂熟于胸。
慕容沉愣住了，“脚和相公有什么关系？”
古芷掐了一颗果仁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碎，总不能告诉他，这十年来她一直在找他，并以嫁给他为此生最大的志向，那岂不是会把人吓跑。她又扔了一把碟中的果仁嚼了起来，嚼到一半发觉是瓜子，忙又吐了出来，吐着舌头赶走涩味。
慕容沉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托着腮，直盯着她的脸看得出神。司徒景渊真是没眼光，古芷岂止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小乔和芙儿哪有她的清绝雅致，更不必提心儿的弱柳迎风，那是装模作样的病西施。而古芷却有一份旁人没有的沉静淡漠，那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冷若冰霜，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孤傲冷漠。
她不会笑，她真的一点都不会笑。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从来没有见她笑过。这样的女子好像是孩提时的石媛媛，不知该如何去笑。
古芷一字一顿艰涩地开口，眸光盈盈，边说边打量身边的男子，“医书上说，脚底光洁无瑕，脚形完好无异，并透着淡淡粉嫩的，必定有一个如脚底般粉嫩好看的老二。”
“啊！”慕容沉以为自己幻听，眨了眨眼望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低头望向腹下三寸之地，若有所思，“你说，脚的形状决定男人，男人老二的……啊？”
古芷羞愧难当，却没表露分毫，语气平板无奇：“不信的话，可以验证一下。”
话甫一出口，她已经察觉到不对劲。身为一名妙手回春的大夫，向来信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途径，遇到怀疑或不确定的事情，只需一验便知。是以，当慕容沉持怀疑态度时，她下意识地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而忘了此乃男女之大防，不可逾也。
慕容沉在腹下三寸之处停留、沉思，似乎在暗中验证她所言是否属实，眉心微蹙，挣扎许久，他才扬起唇角，笑容像城门高挂的琉璃宫灯，夺目耀眼。
他狡黠的目光在古芷略显呆滞的脸上划过，近前轻声耳语：“验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娘说，男人的老二只有给自己的媳妇看。你要是我家小娘子，想怎么看都行。”
古芷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来这样也可以啊！
她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呼吸急促，“谁是你家小娘子！”
他挑了眉淡笑不语，目光一一抚过她素白衣裳包裹的纤细身子，胸口处蜿蜒起伏，伴着急促的呼吸很是撩人，那不盈一握的腰身比起烟波馆的心儿不知手感如何。一思及此，他的手心如同被狗尾巴草撩过，直痒到心里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看脚找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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