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李正兴

15、故地重游（2）

　　刘强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晚上没有出过屋。他困在自己所设的爱情圈里逃不脱，看着远方黑漆漆的天空徙倚着窗前床后。太可笑了，真的是太可笑了。年少？过去？诺言？爱情？……。一切都只是成长的牺牲品。他的等待就如空幻一个美丽的女神，然后做出痴情可怕的等待，希望有一天女神会下凡陪伴在身边。而当他意识到那只是幻想时，他就得面对现实，面对一个天大的嘲讽，一个可笑的结局。
　　刘强回南阑终于还是有了一个结果。尽管刘强想忘掉卓妍，但不是那么容易。脑海里时刻都被卓妍的身影所占据着，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做到。但刘强最终把占据漫长的等待给终结了，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让他可以尝试着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回到浅湾。
　　“你不说你有办法对付言华吗？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而你却和我到瞎游荡！真的没问题没关系吗？”现在的刘强其实是并不怎么在乎这些的，但也许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情绪。
　　“这就需要你出面啦，所以说我当初说要看你的能耐有多少了。”亚芹知道刘强的心情，更无法忽略自己内心的深痛，像堵了很多石子在心口一般难受，像心脏爬满了嗜血的虫子。她只能外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而刘强也才开始从忽悠中回到了现实。
　　“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去找弄和，他是你的王牌。”亚芹显得并不怎么高兴。
　　“找弄和？那你不早说？我们是好哥们，需要那么神秘吗？”弄和这小子也真是的，住得那么远。让刘强和亚芹走得是精疲力尽才看到他家住的别墅。这小子父亲也不知道怎么地成了暴发户，一夜之间买别墅买宝马。弄和的房子住得比亚芹好很多。弄和简直可以说是小富豪也不过分，只是和其他富二代相比他病态不多。难怪在学校那么横。他横得起。
　　平时的浅湾几乎是冷得可以的，可今天的天气突然转好。仿佛也随着人的心情明媚了起来。天有不测风云并没什么稀奇的，就像人迎来善变的伤害。好大的一栋别墅，肯定花不少钱吧？刘强几乎也开始会像一些女生一样对面前耸入霄云的房子发着花痴一般愣傻起来。阁楼阶梯，鲜彩的地毯烁人眼球。两边别致的精工地板也在阳光泼洒下格外流利显眼，不免优雅高贵得如神话传说里王子的别墅博雅、精致。
　　“哟，是什么风把你请来啦？少见哦！”弄和见到刘强便拉桑喝声，煞是惊奇一般。可看到刘强后面跟着的亚芹便严肃了些。
　　“亚芹，是你带他来的吧？”弄和却不知怎么地不合往日见到亚芹那般热情了。弄和喜欢亚芹这是全地球人都知道的。为什么突然变得和亚芹之间有着些怪怪的气氛？刘强弄不清楚，他感觉得到弄和和亚芹之间有些怪，便嘻哈起来，道：“怎么？我好像在学校里很受欢迎，怎么到你这儿反而不太受欢迎了？”
　　弄和晃了一会儿神才说：“看你说的，进来吧！”
　　屋里与外面却不太一样。房间宽敞得可以，但却很是昏暗没有几丝的光线。森森然，恐怖的样子。令人不禁想起好莱坞电影里西方宅院，惊恐何时跳出一只嗜血的僵尸。
　　“为什么不拉窗帘也不开灯？弄得房间那么暗怎么住着人呢？”亚芹似乎有些惊讶他所见到的那一幕，而刘强也是。亚芹打开灯。枕头、书籍、卫生纸、衣服、作业、裤子……到处放，更像是个仓库而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我就这样！你看不下可以帮收拾呗！”弄和不知怎么地却好像有些横，更准确说像是他自己在作践自己。
　　弄和也不在乎自己住的地方到底肮脏到什么程度，一进来便摊在沙发上，冷落着刘强和亚芹。刘强在茶几边的沙发上也坐了下来。亚芹一进来就开始边走边收拾凌乱的房间。捡书本杂志，衣服内裤……活像个少见能干的保姆，稀奇得很。刘强没有说话，一直坐着等待弄和先开口。墙上的古钟在嘀哒一声一声地切骨视听，仿佛刘强和弄和都定格在时间的一角，被遗忘。
　　许久。“刘强，你喜欢她吗？”弄和指着亚芹突然问。刘强抬头惊愕。
　　“你喜欢亚芹吗？”弄和重复道。刘强反而一怔：“你怎么那么问？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刘强还没有说完话，顿时一拳重重的拳头罗在了他脸上，火辣辣地痛。
　　“你个混蛋！你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而已，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吗？……你了不起吗？为什么那样对待亚芹？！为什么？”弄和突如其来发疯似的狂扁刘强，刘强几乎可以感觉得到血在流，痛得他几乎要晕了过去。他还不明白弄和为什么突然那么激动。
　　亚芹从房间里跑了出来阻止。“弄和，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刘强几乎要还手的，但理性的逻辑思维让他一下明白那是错误的做法。
　　“对！我是疯了，为了你我就是疯了。我不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吗？你为什么非得为了一个卑鄙的家伙答应他呢？”
　　刘强听不懂弄和的话。亚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去阻止弄和出口的话，更不知道如何应付即将出现的局面，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刘强和弄和一言不发。弄和真是没有办法对刘强的回答让自己处于沉静，他的所有激怒一下子都撒在了刘强的身上。
　　其实亚芹早就明白，刘强其实不会喜欢上她的，他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女生——那个活在他回忆里的卓妍！但比起牺牲这点和救命恩人比起来几乎微不足道。她之所以答应弄和：如果弄和请到街头篮球队——龙虎队出战，亚芹就会答应弄和一切条件。也许只为让刘强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亚芹不在乎刘强怎么想，她只希望刘强能够接受她。从刘强在医院里熟睡的脸静静地紧帖在她的手心里开始，她就确定那么一种愿望：有一天可以让自己也躺在他的怀里，安静地躺着、任时光怎么荏苒。
　　“他并没有错！弄和，……。”亚芹不知道自己出了这样说还可以怎么解释自己的意思。她知道，也许沉默更接近于她想说的话。
　　“好，那你……你说，错的是我了？是不是？错的是我了？”弄和看着亚芹的表情显得更加激动不已。
　　“不是那样的！你别这样好吗？别这样！”亚芹的心有如大海翻滚浪波，只是安静又泛起可怖的涟漪。看着从地板上爬起的刘强，她自己就如跳进不见底的深谷，四望不见天日。气氛变得更加僵持。
　　刘强从亚芹掉下的泪水中仿佛看到了亚芹双眸中的整个大海。好像自己就像一条无助的小鱼，在大海里漫无目的地游荡，海水味道很咸很咸。痛正一点一点地淹没着刘强的心。那是亚芹泪水的集汇，是她脆弱的一面，是她的疼痛。刘强无法让自己一下子离开那个地方，曾经的痛几乎让自己也在沉寂中无意窥视了自己那片脆弱的沙漠。干涸得需要眼泪来浇灌，需要痛苦来菏泽抚慰。
　　离开弄和住的地方，他们走在郊外牧场。说是去找弄和就知道答案，刘强反而被狠揍了一顿什么结果也没有。
　　“你不必这样！你知道，也许弄和说得对，我不知道自己该为谁付出点什么，我只是有些慌。”刘强突然对亚芹安慰说。
　　“不用担心！弄和已经答应我的。……听说龙虎队是从来没有人可以打败。”亚芹反过来安慰刘强。
　　“我是说弄和……。”
　　关于龙虎队刘强早有耳闻，素以“中式火箭”之称，在县深圳省城内尚无敌手。反而刘强此时并不在乎会赢，即使输了也不要紧。反而弄和的状态令他十分的不安。如此反而令刘强难堪，总觉得欠着亚芹人情。
　　“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就会好的……。”像没有比亚芹更清楚弄和一样。她的话可以证明。
　　默默天宇飞来凋叶纷纷，四野阒然一片。几处萧何，几处冷漠。两颗沉默的心都各自怀着秘密在牧地游荡，也许刘强更趋于放纵自己，任由思绪。亚芹却兴奋多久没有这样离开轿车生活，享受原始人类两足徒步彳亍的乐趣。也在那一片干枯的草坪中抛开所有烦恼，忘记了刘强和弄和的存在，忘记心里十分厌恶的那个女人，卓妍。
　　“我刚听说你在竞赛中赢了！”亚芹轻声中似乎反而更像波澜壮阔后的涟漪。刘强没有作任何表示，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他从来都不曾怀疑过自己的实力。刘强变得那么地自信。只是他此时显得太以自我为中心。
　　绵羊芭比一样的浮云掠过降了温度的火球，效衬着美丽的一章。沐浴在大地的那些温暖也仿佛一时间都显现得淋漓尽致。谁都有遗忘一切而静静去平静自己的时候，就如同倾盆大雨后的雨滴，那么安静，只顾着悄悄地从草叶上滑落。而那些时候的到来却都总是在他疲惫不堪了之后才发现。刘强该静静地凝听自己的历程了，一切追求变得那样地虚幻，眼前的一幕就只有所见到的实物，原来是那么的简单明了，轮空尖刺得几乎不敢入眼。爱也好，恨也罢。此刻草莽间一切就都将凝结在过去，定格在恍悟那一刻在空荡荡的牧场里荒芜。
　　时间是个可恶的东西，正当刘强在时间的另一端发生着不同情节时，他却不知道卓妍是不是在经受着生活给她所有的痛。多痛？歌词有解释：如果你不曾流泪，你也不会懂我伤悲。刘强不会怪她的，如果他知道。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坏人，如果你站在他的角度，其实你也会觉得本身就是个可怜虫。其实在刘强心里始终相信她一定还记得他们的过去，记得她的爱。纵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也许，可能，大概那些纯真已经逐渐蒙上灰尘。
　　刘强的等待是痛苦的，但是上天并没有给卓妍格外的宽待。离开刘强，这只是行尸走肉。事实上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一辈子也不会再离开刘强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身不由己更是十成无奈。与刘强天各一方，思念纵然也是卓妍的全部。只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必须活下去，直到生命给予她最后的祷告。她也许更怨恨命运给她指定的这条道路，她怨恨所有浮眼的云烟，它们太虚幻，不真实。她反逆了一切都市里所能进入眼球的东西。没有一件东西是她可以感受生活的意义的，那些霓虹下的伤痛铺天盖地般会一次又一次淹没她的心，她知道自己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她挣扎着跳出魔鬼圈，她满怀希望地为自己的每一次努力在默默地心力憔悴着……。她开始穿高跟鞋，开始画眉，开始妆粉，开始疯狂。这一切会让她暂时忘记回忆不停地给她的缅怀……青春啊，已死去的幸福。只剩下的躯壳，为什么还活着？
　　是啊，为什么我们都还活着？
　　阿哲，看见周公了没？替我向他问好。占朴啊，你在想什么呢？今晚的产量离目标还远着，别只顾听我讲，手中的活也是要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