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传说》倾城vs书生

5、对话

　　“你...你有大一点的衣服吗？....”
　　“...好，你等一下！”
　　我赶紧跑进卧室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件稍微有些大的衬衫，拿出香水喷洒在空气中，然后在水雾中抖动衬衫，让其自由地呼吸，转身又来到浴室门口。
　　“拿来了，你来取一下！”
　　没一会，浴室门开了一条缝，伸出半截白皙的胳膊，一伸手，把衬衫拽了进去。
　　我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听见没什么动静了，便又坐到沙发后面。但这雨已经不能让我继续多愁善感了，还是先着手眼前的事情吧！
　　又等了大概10分钟，浴室门终于大开了，苏白白也终于走了出来，穿着我刚才递进去，她穿着显得宽宽大大的衬衫。
　　“你的脚....”我看她走出来的时候很正常，似乎看不出脚曾经受过伤。
　　“哦,哦，本来还很疼的，可能刚才在热水里面泡了一会，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我也记得扭伤有一种冷敷和热敷，但哪个前哪个后已经记不得了。
　　气氛就这样僵在那里，氤氲的灯光下，甚至可以说有一些雾气的灯光下，一男一女就面对面站在浴室门外。女的似乎只穿着一件宽大的衬衫，男的穿着一件很久不穿的外套，由于长时间压在别的衣服下面而略显褶皱。外面雨还在下着，因为从屋子里可以听见雨打纱窗的啪啪声...
　　“坐吧！”我走到沙发背面站定。
　　苏白白没有说话，只是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沙发，眼神上移看了一眼我，我条件反射般转过头不敢和她对视--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苏白白又看了一眼落地窗，却转头走进我的卧室，从里面取来曾经坐过的椅子上面的垫子，铺在的沙发后的地砖上面。“我只能找到一个！”说完便盘着腿坐在的垫子上。“没关系，我都是直接坐在地上。”因为还没有停止供暖，因此地面还是热的，我也直接坐在地砖上。
　　“有烟么？”
　　我听着一愣。想了一下，只是说：“有！”
　　“能拿来么！”说完似有意无意地扫了我一眼。
　　我又站起来，从茶几下面拿来烟，递给苏白白。接着又坐在她旁边。
　　苏白白看了一会烟盒，从里面拿出一只烟，轻轻捏着。从一头捏到另一头，然后又捏回来。
　　“有火么！”
　　“有！”
　　我只好又站起来，从茶几底下摸索一会，找出一盒火柴。
　　我伸手给苏白白火柴时，她仍然捏着烟，从一头捏到另一头，然后又捏回来。
　　“一会烟都被你捏疼了！”我打笑道。
　　“你说它是被捏着更疼，还是被点着更疼？”
　　我被这没由来的话弄得一愣，竟一时盹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苏白白看了我一眼，手指掐着烟，点着火柴，火柴头对准烟头，直到火柴快燃尽时，才往烟头上面靠了过去，嘴凑过被她捏了不知多少次的滤嘴，轻轻一吸，火柴已灭，但是烟已经点着...
　　“不管你如何犹豫，火柴总有燃尽的那一刻，如果还不放手，疼的是自己；如果放手，就要再点燃一次，再犹豫，疼的还是自己。而结果都是为了点着这烟....”
　　听着这似乎有所指的话，这次我没有接过话头，怕又遇到不可预知事件。
　　“坐啊！”苏白白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
　　冥冥中默契地谁都没有说话，像是怕扰了这内外平和的氛围。
　　雨越下越大了。
　　“看来今天真的回不去了。这么大的雨！”
　　我一看手机，已经10点多了，过的真快。
　　“住在这里，你不害怕么！”我又试着开起了玩笑，因为两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人住到一个屋檐下，相互之间熟络一下毕竟是好的。
　　“怕？为什么要害怕？”
　　我又想到了苏白白可能遇到打劫的样子，但是没有说出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说这话的时候苏白白把头发全部垂到面前，带着她自认为的恐怖的颤抖声音说道。
　　“你是谁啊...”我也学着她说话。心里却想着她扣到领口的衬衫，眼神看着她露出的长长一截美腿。
　　“我叫卿怜啊.....是和珅的姨太太......我是....穿....越.....过来哒.....”
　　苏白白说“穿越”两个字时加重了一下，但是我听起来却感觉秀发后面的她在笑。
　　我笑出了声，苏白白也跟着笑出了声音，头发重新拢到脑后，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但四目一相对，气氛却又僵了下来。
　　“那个....你住在我卧室吧。我将就一晚沙发算了。”
　　“我看见不是还有一间屋子？”
　　“哦，是的，但是那间屋子放满了东西，也很长时间没打理了，不能住的。”
　　“没关系，我看一眼再说吧，睡沙发多不舒服，晚上还有可能滚下来，早上起来腰还会疼....”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滚下来的....已经验证过好几次了....犹记得大学时的朋友来时，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哎呀这是什么时候，怎么有空想这些！
　　“看样子你经常睡沙发啊，这么，懂~~~~~！”
　　“谁经常睡沙发了！我是为你好！肾别再睡坏了.....”
　　虽然最后一句很小声，但我也听得清清楚楚。
　　我装作没听到，对苏白白说：“来吧，看看吧！我也很长时间没进来了。”
　　这件屋子其实真的是储藏室，但是没那么多东西，只是有一张我当年租房住时买的床，一直舍不得扔。床上很干净，为了怕落灰，我铺了一张大布在上面。床对面是一张电脑桌，是我在大学时候买的。当初运到家费了不少周折，以至于两个桌角都磕碰掉了一块。电脑桌旁边是一个大木箱子，是从老家带过来的。里面装满了儿时的东西....其实这些东西曾已经一再不属于我了，因为我母亲在一次大扫除时都给卖了，我是从破烂回收站又买回来的......
　　有些东西，总是让人忘不了。比如你上小学第一次写的作文，第一次写的日记，第一次收到女生传过来的小条子，第一次.....不管你走到哪里，哪怕当初得到他们时他们是多么的廉价，毕竟陪伴你度过很长很长很长时间，而且这时间将再也不会重现.....
　　高兴过头的时候，我会来这里住一晚，告诉自己不要忘记曾经走过的悲伤；沮丧的时候，我也会进来住一晚，告诉自己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前途依旧是光明的！
　　我当然不会对苏白白说这些，而她也只是周围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我原以为她是一定不会住在这里的，因为可以说一屋子的旧东西。但苏白白只是问我：“有蚊帐吗？”
　　“蚊帐？我能确定我没有听错么？”
　　“没有听错，蚊帐！”
　　“有是有，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蚊子啊，莫说蚊子，就是苍蝇也没有一只！”
　　“有，蚊帐么？”苏白白又问我一次。
　　我知道我终究拗不过她，在屋子里翻了一会，找出一个塑料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张蚊帐。
　　苏白白看了一眼床，看了一眼蚊帐，又看了一眼我。意思不言而喻。
　　其实这张床是我精心修理过的，四周都有窟窿眼，可以伸进竹竿，然后撑起蚊帐....第一次在他乡找工作，睡的就是这张床。当时记得清清楚楚是9月，第一晚被蚊子折磨到崩溃。第二天便买了蚊帐和竹竿撑起了“帐篷”....不过现在用的是4跟笔直的木制杆，看起来更不显得寒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