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青春赌明天》流泪的老马

10、架炮

　　梦想这个东西好像是生长在雾团里的花朵，已经看不清楚了。
　　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一名牙医，因为医生拔我牙的时候，真的很痛。如果我成为一名牙医，我就去拔别人的牙，我不痛。在长大一点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神枪手，那么和同伴出去用弹弓打鸟的时候，一枪一个鸟。初中的远大目标是取一个美国老婆，那么生个孩子，就不要像我一样苦逼的记那些扭曲的英语单词。
　　高中的理想是考一个好的大学，让身边的亲人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而现在呢？我感受自由的阳光，自由的风，自由的视角......我又一遍问自己你的梦想是什么时，我既然有一种小兽遇到猎人一样的慌乱，我知道，那是对未来的恐惧和没有自信心。
　　我知道我狼狈的眼神落在他们眼里，这并不出糗。
　　我们相互看着，看着各自在明朗朗的阳光中，渐渐地消失明朗朗的笑容，消耗明朗朗的生命......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们活的狼狈不堪，连步行街上穿着破烂而又KANG脏衣服的乞丐都不如，乞丐还有一个小小的梦想，至少他知道今天要更用力的去乞讨，那样才能填饱肚子，才有希望看到明天的太阳。
　　我知道这样下去在学校等同于自杀，但，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告诉我说：“自己还年轻，趁年轻就要去疯狂一把。"
　　我信了。
　　我们相续陷入沉默中，阳光温暖照人，照着人苍白的表面，却怎么都照不进人脆弱的心。
　　“铁牛最近没有来找你麻烦吧？"老二关心到。
　　“他敢。就他那王八样，要是一个人，我一胳膊就把他潦倒。"我又在温和的阳光中笑容满面。其实我发现，我这人，只要你不给我黑暗，我就不会抱着彷徨的心飞落悬崖。只要你不给我沉默的空隙，我的思绪就不会担忧未来的不安、迷惘。
　　雷公剜了我一眼，又分析到：“至从上次铁牛和疯少在校门撕破关系的最后一层纸，后来双方操场对决又没有如愿以偿。听说铁牛没有报仇雪恨觉得特别窝囊，总是想找机会‘交代’了疯少，也许最近才没有找我们。”
　　上次铁牛公然对疯少宣战，时间定在那个星期六的下午，地点在学校后操场。消息一经传出，就受到了学校‘各界人士’关注。比方说，打游戏界的，打KISS界的，打酱油界的......星期六下午学校各班上暗地里就进行了一钞押宝’赌注。龙啸在教室里到处宣传，引得有心人士纷纷加入其中，当然都是一些平日里不学无术的人。规矩就是，押铁牛被打得狗血喷头的，一赔五，押疯少落荒而逃的，一赔十。有押Q币的，有押两顿饭的，有押新世纪网卡小时的，我和雷公老二各自押了一包金白沙。
　　押在铁牛头上，我就巴不得他被打得狗血喷头，我就希望他被打得惨绝人寰让我看的惨目忍睹，最好打死那个龟孙子。我还叫班上有意向的同学押铁牛，你是没有看到我那个兴奋劲，跟吃了春药似的。但匆忙之中和程也对视一眼，我整个人就枯萎了，就伟了。
　　下午后操场格外热闹，比开运动会还要热闹。出教室门口的时候，我看了一眼程也，他端坐在位置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那个背影在阳光中也很落寞，她并没有打算去看他男朋友拿根钢筋都没有我高挥舞着、走着那种如企鹅的姿态。
　　我们三到操场的时候，很多人散漫站在一起观望，就想看一场美国大片似的。
　　两队人，铁牛明显在社会上叫了很多人，手臂上都纹着唬人的白鲨、老虎、盘龙。疯少人只有铁牛人数的一半，但显得很淡定。
　　我看疯少一队人像是看到一群来自地狱的勇士，我看铁牛一队，就好像看到一群癞蛤蟆。不管怎么看铁牛我都觉得他是那种挨打的份。我一想起铁牛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我就觉得心里窝囊。但一想疯少这次帮我出气了，我觉大快人心，如果我能上去踹他两脚，那就更加舒畅了！！
　　可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突然警报器就响了。不知道谁背地里通知了派出所，车子开进校门的时候，所有人都散了。
　　说实话，怪可惜的，没有看到铁牛口吐白沫那副衰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给铁牛一板砖。"雷公气愤说。
　　“呵呵，对，给我一砖头，我像拍蚂蚁一样拍死他！"我跟风。
　　“哦，对了。”老二突然想起什么，“魏路平没有什么反应啊，怎么办？"
　　老二这厮眼光真不错，一眼就瞄向了魏路平，想追魏路平，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雷公在一旁像一感情经历丰厚的浪子分析：“这追女孩子，是有规律可循的。偶尔主动，偶尔被动，不要冲动，尽量伺机而动，就算你蠢蠢欲动，也要假装按兵不动，那样别人才会对你怦然心动。"
　　“哇。”我惊叹，“我就纳闷了，你这么有策略，怎么还是性生活基本靠手啊？”我意思是说他还没有女朋友。
　　“你是在帮魏路平分析吧？”老二深有体会，一眼洞穿其含义。
　　“对啊！”这回雷公惊奇，“我就是在街道上接到写着，无痛人流，380包干，除狐臭到什么医院的书上看到的，你怎么知道？！”
　　我和老二翻着白眼鄙视：“变态！”
　　“找个时间叫她出来玩，拉近拉近一下关系。”我提议。
　　“你是她同桌，你帮我想想办法。兄弟下半辈子的幸福就攥在你手上了。”
　　幸亏他没有说，兄弟下半身的幸福就全拜你所赐了。
　　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嗯，好。”
　　“走，还是先去厕所解决我们晚餐温饱问题的去向。”雷公突然说。
　　他一这样说，我就知道这厮来货了。
　　“好啊，谁怕谁啊，走起。"老二也不甘示弱，起了身。
　　我懒懒的起身，一脸的愁苦，还抱怨：“你们这不是欺负我吗？！那我不输定了，早知道就多喝点水了。”
　　其实我早就憋不住想撒尿了，雷公这一说正和我意。一张愁苦的脸下，是一张狰狞的笑脸，我阴阴的想：“这次我可是有备而来，就知道你们会来这一招，中午用矿泉水瓶接了五瓶喝了，想尿都憋着，为了就是赢你们，我容易吗我。"
　　这个午后的，全校上下都在打扫卫生，三个人站在厕所最里面的三个格子，阳光从狭小的、满是灰尘的用横木条遮挡的缝隙里穿透进来，能看到灰尘飘落的轨迹。耳边很清晰的听到教师里搬动课桌笨重声，拖把木把手磕在地上沉闷声，上楼脚步匆忙声，四周各种讲话追赶调戏班上女同学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像海浪一波接一波传到耳朵里，混乱到什么都听不大清楚。
　　而在这个阴暗、潮湿、气味刺鼻的厕所里，我们三安静相视一望，都各怀鬼胎。
　　“老规矩，谁尿得时间最短，谁就输，谁输，谁晚上请吃饭。”老二再一次强调我们之间的规矩，然后自信满满的拉开了拉链。
　　听上去很幼稚，小孩子玩的游戏。但在我们枯燥、沉淀的日子里，这一点点乐趣，就像是水彩笔一样给我们生活添上金黄的色彩。
　　眼看着我就要赢了的时候，突然电话就响了，拿出来一看，吓了我一跳，班主任打来的。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一接通，班主任就在那边咆哮：“交给你们的任务你当什么了？人呢，人都到那里去了，领导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必须在领导来之前把公共区域扫干净。”
　　说完就挂了电话。我一愣，不满呢喃：“拽什么啊，跟个三五八万似的。”
　　我完全把正在比赛这茬给忘了。我刚把手机放口袋里，不知谁踢我屁股一脚。
　　我一个转身，怒到：“屁股都被你踢开花了？”
　　“啊，啊，啊。你尿到我身上了~~”雷公惊慌失措往后退。
　　这一退，老二也一惊，转过身。我就看到雷公在我架起的炮台下，无处可逃。
　　如果这时候进来一人，看到这般情景，那下期二中校园报头版肯定是“三无耻男，寂寞空虚恨，厕所上演双飞。“负板写着，”激情与高潮共舞，理论与道德共飞。“
　　雷公在前后夹击中,SHI身。最后雷公骂咧咧暴跳如雷吼：“操！插！哥一世英名呐，尽毁在你两畜生鸟上！"
　　我笑着，把快乐建立在雷公的痛苦之上说：“呵呵，物以类聚，别骂自己！！"
　　“滚你两丫子的。”他吼。
　　那一刻，我突然感觉这个学校好温暖。即使跑道还是那条破烂的跑道，即使围墙砌得比楼房还高，让我有一次翻的时候，跌了下去。即使厕所散发出恶臭的气味，我们却在讨论吃饭的事情......
　　我看着雷公欲哭无泪的表情，我看着老二和我笑得同样没心没肺。
　　阳光洒下来，笑容和斑驳的影子落了一地。才发现，我们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