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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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中，敲门声有节奏响起。
“左总，您找我。”
左佐点头，示意顾西翎坐下。“上班还挺积极的，你爸担心你担心过头了。”
“恩，他儿子事实上是相当优秀的。”给点雨露就泛滥。
“先熟悉熟悉公司环境，待会我让助理给你点资料，你抓紧了解。公司上下都挺待见你的，不过还是谦卑点好，毕竟你只是个什么资历都没有的职场新人。这个公司是员工们一点一点努力奋斗的结果，尊重是最起码的。好了，看到你人，这些我都不担心。要紧的一点是，把你无时无刻向外辐射散发着的神奇光环收着点，魅力别过于泛滥，这年头小姑娘如狼似虎，你别惹上感情问题。到时候我可不给你当知音姐姐。”
“诶，才不会。左佐不也很帅很漂亮吗，你怎么没有没惹上感情问题。”
“那是我控制着魅力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左佐冷笑。
“左佐，其实有时你也挺没皮没脸。”
“……”左佐微妙的黑了下脸。
“不过很可爱。”顾西翎冒死□□领导。
“对了，私下可以叫我名字，当着职工面，请叫我左总经理。”
“没问题，左佐。”
“……”左佐想起什么，“跟我来。”
顾西翎点头，尾随左佐。“昨天回家见顾董了？”
摇头，发现左佐观察不到自己肢体动作，又应了声，“没有。他很忙，能见到爸爸次数不会太多。”
进入电梯，陷入沉默。有些尴尬。
有时候电梯给人一种莫名的暧昧感，在这种狭小的空间，容易给人一种强加的亲密之感。明明是陌生人，却要共处一室。左佐本能皱眉，顾西翎的异常冷场让他有点动容，说不清道不明。“顾董其实很关心你，只是太忙。”他不擅长安慰人。
“我知道。”顾西翎忽然眨眨眼，“左总其实很体贴，小司他们都知道，对吧。”
左佐没吱声。
快到顶层，“顾董今天特意来得早，就是为了看看你。”
顾西翎张嘴，明显有些许欣喜。他并非刻意隐藏自己想法之人，此刻却不想表现得太过期待，这多少令左佐惊讶。
“顾董，是我。”
“进来。”波澜不惊的男低音，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顾西翎本能的身体紧绷，张开嘴，喉咙有点干。好像在茫茫的戈壁滩，四周一望无际都是金黄砂砾。他抬起脚步，如往常一般沉重。
“顾董，是小顾，今天新上任。”
“爸爸。”顾西翎相当礼貌，礼貌地有些生疏。
“恩。”顾西翎点头，看着愈发高大英俊的儿子，身为父亲多少有些骄傲。
“他表现得怎样，大家对他印象如何。”顾诚将目光投向左佐，很显然，他充分信任左总经理。
“您觉得呢。公司上上下下都被他电晕了。”左佐讲话俏皮，声音格外温柔。顾西翎有些意料之外，总觉得不对劲。此刻的左佐，与网上、昨日里冷漠带刺的左佐判若两人，他看着爸爸的眼神，温和得过分，眼里还会迸射出若有似无的光芒，好像寂如死水的生命，骤然间波涛汹涌，生活灵动。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左佐丝毫没感觉到顾西翎满心疑惑，眼神愈发专注，仿佛顾诚就是那西方古典化作中的健美男神，怎样看都不够。他转头注视父亲。四十三岁，正是男人黄金时期，尤其成功男人。知情者都说他像父亲，的确，他矫健的眉毛，漂亮眼睛，比直挺拔的鼻梁，刚毅的唇，如同一个模具塑造而成。只是眼睛比自己更加凌厉，更加沾染上岁月的故事。
他们是血浓于水的至亲。
可顾西翎不会忘记，他的妈妈为了这个男人自杀，而顾诚由于发妻病逝才在四年前接他，相认。随之是出国深造，靠越洋电话维持联系。他知道，如果爸爸发妻有幸生育出男孩，至今会依然且永远呆在不见天日的角落。
他恨过顾诚。
他不明白妈妈为什么那样迷恋这个男人，爱到即使被抛弃也不容许任何人对他进行道德指控。她总说：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顾西翎第一次见到父亲，便再也恨不起来。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解释。他安慰自己：妈妈，也许我太需要爱了。
“好孩子，跟着左经理做，用心学，这些迟早都是你的。记住，你是在为自己努力，营造自己的王国。”顾诚微笑，他的确还不老，再做个几十年都没问题。他自己也无法解释对顾西翎母子的感觉，爱，愧疚，悔恨。早就不足以形容。
走出办公室，顾西翎长吁了口气——
“您瞧他那刚正不阿的模样，明明还那么年轻，就跟交待遗产似的，吓死人。”他伸出右手对着衬衫领口扇风，似乎控制在21摄氏度的室温丝毫抵挡不住热度侵袭。
“顾董是你爸爸，紧张什么。”左佐轻笑。
“你应该知道缘由。”顾西翎忽然打住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落寞。
左佐沉默，他的确知道。
至少你爸爸还活在这个世界，左佐心想。哪怕一辈子一见面，只要知道还有至亲活着，了解宁静如水之夜，万家灯火之中，有那么一盏灯是他们所点，就很幸福。然而世界上那么多盏灯，再没有一座属于双亲。
“倒是你，太奇怪了，见到我爸爸，温柔得不像话。”顾西洋人式翎耸肩。
左佐停止脚步，呆愣了愣，伸出手指不自觉摸了摸嘴唇，“有么。”心说，这么明显吗。已经明显到被一个后生青年一眼看穿的程度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