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张国荣同人）》是咖啡糖呀

70、六十四、最后的贵族

　　由德宝转给张国荣的邀请来自银都机构，倒不是什么正式大场合，只是个私人会晤，确切的说是上海电影制片厂和谢晋导演通过银都机构向张国荣发出的电影邀约洽谈。由于张国荣并不是德宝电影公司的签约艺人，所以德宝直接将邀请转给他自己处理。
　　对于内地赫赫有名的大导演谢晋和上海电影制片厂发出的邀请，张国荣、芬姐以及他身边的人都万分重视。无论最终张国荣会否参演，但就仅凭邀请人的身份以及银都机构的地位，就由不得他们不重视。为此，在回复银都同意会面，定下时间地点后，陈淑芬、张国荣以及听到消息过来的乐文等人就先进行了一次内部讨论。
　　当时与邀约一起送达的还有几张打印文稿，看起来是部中篇小说，题为《谪仙记》，作者白先勇，很容易大家就推测出谢晋导演这部影片将会是据此改编的。文章不长，几个人轮流看完也才用了半个多小时而已。
　　《谪仙记》以陈寅的视角讲述了女主角李彤一生的起落遭遇——因为国家政权的更迭，李彤由一位骄傲的世家贵族小姐瞬间沦落为漂泊的异乡人，当境遇相似的姐妹们逐渐与现实妥协、接受现状的时候，她仍旧丝毫不改旧日习气，继续以任性、佻挞的姿态生活在众人的视线里。而最终，李彤在威尼斯的旅途中自沉身亡，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绝决地离世。
　　小说影射海外华人堕落的意味很重，整个故事情节是透过黄慧芬的丈夫——陈寅——的叙述发展而来。陈寅初识李彤，是在自己的婚礼上，陈寅形容她“着实美得惊人。像一轮骤从海里跳出来的太阳，周身一道道的光芒都是扎得人眼睛发疼的“，爱喝烈酒、爱赌钱，爱唱反调，我行我素，追求者众，男朋友一个换过一个。陈寅与李彤两人有点惺惺相惜，却又没发展出越礼负罪的爱情，陈寅成为现实中理性的一面，强烈的反映出李彤叛逆的性格。①
　　虽然还不知道是最终改编后的剧本会是什么样子，角色人物又是怎样设置的，但毫无疑问，对方希望张国荣出演的就是陈寅一角。

　　“谢晋导演以往的电影与政治关系太密切了，这个《谪仙记》的主人公又是那个时代的人物，很难保证最后会改编成什么样子，要是牵涉太多当时的国（共）之争，很容易惹来麻烦的。”梁家辉的前车之鉴犹在，虽然以Leslie今时今日的地位倒不用太担心台湾方面的反应，而且现在两岸也三通了，应该不会像以前那样敏感了，但无端端惹是非上身总是恼人。
　　听了陈淑芬的话，张国荣说道：“我倒觉得这次应该不会牵扯太多政治，小说主要是写49年以后的事情，还大都在国外，而且是侧重人物情感的，硬往政治上靠也不是谢导演的风格吧。”
　　“的确。除了太平轮那一段，主要故事情节都发生在国外，描述海外华人的生活，按照小说改编的剧本也不会太出格的。再说了，中英联合声明都签订好几年了，许多香港电影人都和大陆有合作，程小东导演不是也在内地拍根据李碧华小姐《秦俑》改编的电影吗？大多数演员都是大陆人，男女主角就是去年柏林金熊奖《红高粱》的导演张艺谋和巩俐呢。哥哥借着这个机会开始跟大陆合作也挺好。”对于《最后的贵族》这部电影，乐文前世没有看过，只是听说过，并且了解些幕后花新闻，比如初出茅庐的蔡康永参与过剧本改编但影片上没落名、女主角邀请林青霞未果后才选择潘虹等等，若男主角换成张国荣，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说起程小东导演，还有一件事呢。Leslie，《倩女幽魂》要拍续集，剧本送过来了，你还没忘吧？会不会撞档期啊？”张国荣的助理提醒道。
　　“那个没关系，程导刚去内地拍《秦俑》，没几个月回不来，剧本也只是提早送过来让我们预留档期的，就算我接了谢导这部戏也不冲突。”
　　“Leslie，乐文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和大陆合作电影对你的影响不大，说不定还能趁机打开国内市场呢，又是谢晋导演的作品，是个好机会。要是剧本不错，我看你可以接下来。”作为经纪人，陈淑芬考虑的更多一些。
　　“嗯，等我跟谢导见了面再好好谈谈，合适的话我们就定下来。那今天先到这儿吧，见面之前我打算再好好研究研究这个，你们也都先回去休息吧。”张国荣说着晃了晃手中的《谪仙记》文稿，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在座的都是他身边关系亲近的人，说话完全不必顾忌，当然，也没人会在意。

　　却说谢晋导演怎会想到邀请张国荣参演呢？他以前听没听说张国荣这么个人还两说呢，更遑论找他出演自己的新片了。毕竟在许多人心目中，张国荣更多的是一个歌星，他的唱片倒是卖到了大陆，电影可从没在那边上映过。不过也不排除谢导曾经看过他演的欧阳克，怎么说《射雕英雄传》之前在内地播的时候可谓是万人空巷，影响极大，给影视圈的人留下印象也是有可能，但绝不到让谢导需要排除万难邀请他参演自己新片的程度。
　　一切从去年的柏林电影节后就都不同了。中国电影《红高粱》拿了最佳影片金熊奖，这是目前为止中国电影在国际上获得的最高奖项，国内莫不振奋，奔走相告，电影节的各种新闻也都引来了极大关注，连带着整个国内电影圈就几乎没有不认识张国荣的了，第一个华人柏林影帝的名头可不是吹的，那含金量是实打实的。尽管他是香港人，但香港97不就回归了嘛，都是中国人，圈内也都是与有荣焉。
　　荣耀归荣耀，国内一时倒也没人想请张国荣拍戏。一是柏林之后张国荣的巡回演唱会开了大半年，根本没时间拍戏，时间一长，之前在国内掀起的那点波澜也快过去了；一是国内电影圈人才济济，囿于题材，也没啥适合港台演员的。一来二去的，直到了今年春天，谢晋导演就成了第一个邀请张国荣拍戏的国内导演了。
　　对于《最后的贵族》这部电影，谢晋的本心是邀请林青霞出演女主角李彤，男主角陈寅选用内地演员。作为在国内最为知名的台湾女演员，林青霞的影响力和演技都毋庸置疑，从出身背景上也与李彤有相似之处，更契合角色，而且对于影片日后在香港上映也有极大的帮助。
　　怎奈当他们好不容易联络到林青霞，也几乎说动了她参演后，受到了台湾方面的百般阻挠，林青霞也最终放弃了这次合作，改由国内演员潘虹出演。
　　本来上影厂打算就这样拍了，也没打算再找个港台演员了，银都机构又提出了不同意见。站在合作制片方加发行方的立场上，当然是希望影片越受欢迎越好了，难得这次上影厂大手笔投资，准备海外实景拍摄，又是由有质量保证的谢晋做导演，如果仅靠内地演员，将来在香港上映的票房很难保证，而加入有票房保证的香港演员则会是另一种情况了。
　　既然女主角不成了，那就换个香港男主角。而当前年纪合适、演技相貌出众、知名度和票房拉动力又高的香港男演员以张国荣为最，于是就对谢晋和上影厂提了建议。
　　谢晋为人谨慎，虽然他听说过张国荣，也看过了让他获奖的《流星语》，还是找来了他以往的作品都看了看，然后才有了这次的邀请。
　　最后的结果又是怎样呢？那会谈是必须的宾主尽欢啊。谈完了剧本，谈完了拍摄周期，谈完了责任义务，接下来的时日又各种扯皮，最终合同一签，张国荣正式加入《最后的贵族》剧组，开始了与大陆电影人的第一次合作。
　　时维1989年5月，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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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引用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