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春》影吟

12、第 12 章

　　12、
　　叶勉怔怔地看着熟睡的叶烁，心有余悸。
　　在浴室找到叶烁的时候，他就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蜷缩在角落颤抖，明明不是娇小的人抱起来却那么轻，他深埋着头，从头到尾只放弃般轻轻说了句“……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但是欧阳医生的话却总在叶勉脑海里回响，这些超出认知范围外的事情叫他不知所措，自己对孩子的执着是不是真的要以叶烁一辈子的“阴影”做代价？
　　事实上，正是这一次的意外叫欧阳弄清楚了叶烁不正常受孕的机理。包裹胎儿的苞囊原来毫不起眼地附着在肠壁外，因为那次完全没有保护措施的□□激活了苞内的原生细胞，与精子结合后如受精卵般长大分裂，只是承载的容器是那个神秘的苞囊，直接从肠道吸收营养交换氧气。之前无法检测出来主要是因为体积太小而且苞囊也不固定，这一次苞层脱落恰好显示了胎儿未来生产的通道。如此一来，情况明晰了许多，叶勉却愈发不确定起来。这样奇特的事情稀奇又危险，欧阳且坦言未来仍有不可预知的变数，是不是趁此机会拿掉这个孩子比较好，正好遂了叶烁的心愿。
　　可他心中仍有不甘，这样一段不长也不短的时间他已经倾注了太多感情，更何况，这个孩子的意义是不同的………
　　有些事情似乎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想清楚，叶勉坐在床边，轻轻摩挲着叶烁的手指，一时间心中甜涩掺半。

　　叶烁朦胧中在黑暗里行走，炫目的光斑像3D效果般摇曳，他深一脚浅一脚像是踩在沼泽地，忽然一个失重一脚踏空，他双手胡乱挥舞着摘下了什么。脚底却突然踏实了，他定睛一看，手心握着一只大蘑菇一样的东西。他鬼使神差地三两口吃掉大蘑菇，然后身体像胀气了一般，不，只有肚子，一点点膨胀到他自己都抱不住，整个人都被压倒，他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只听见一直有人在他耳边念叨着，灵芝灵芝！
　　他委屈地蜷成一团，被这样的情景吓得不轻，眼中也不由得湿润起来。

　　诡异的梦境和眼中的不适让叶烁清醒了片刻，睁开眼睛，床边是一盏昏黄的灯，模模糊糊照着床边趴着一个高壮的影子，他隐隐意识到那是叶勉。抬眼瞥了瞥窗外，已经是天光弥散的样子，在这样的季候总不会太早了。这样一番清晰又朦胧的思量费劲了他的力气，甚至没来得及动动手指就沉回睡眠去。

　　再醒来的时候先是感觉到额头上一阵湿热又柔软的摩挲，勉力睁开眼还是觉得被强光激得脑袋钝痛，闭眼再睁开，又好了许多。
　　叶勉正仔细为他擦脸，自然发现叶烁醒来的迹象，立刻放心手中的毛巾摁响警示铃唤医生来，不用多言便熟稔地拿起旁边的棉签沾水点点涂在叶烁唇上。
　　叶烁有些奇怪叶勉难得的安静，心中甚至闪过一点糟糕的念头，但是只要动动手掌就会发现那一团生命还在。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到无法忽视的程度了么？
　　叶烁心中复杂，知道叶勉想让他直接听医师解释便也没有多说，默默看着叶勉在欧阳医师走进来检查一阵，知道已经没有了大碍，便托辞出去买些东西。

　　叶烁静静地听着，其实也没有什么，多么怪诞的情况他都有心理预期，现在这样他反而理智地多。原先他在意的只是结果，拿掉，或是不可以，现在自然不会忽略欧阳语气中的模棱两可。
　　“要说….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已经可以定位……只是胎儿一旦固定便已与多个动脉血管还有肠壁贴合，贸然手术只怕会有并发……”
　　看着欧阳神色中的犹疑，叶烁心中反而明晰起来，“还有就是他的顾虑，不知道我会不会一意孤行，对么？”
　　欧阳定定看着叶烁，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先这样吧，你们让我再想想清楚。”

　　叶烁靠坐在摇起的病床上闭目想了好一会才等到叶勉回来，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看叶勉忙碌地摆好水果和花，又看了看吊瓶里液体，知道他在装忙，干脆多给他些事情做。
　　“帮我削个苹…..果？”
　　叶勉在叶烁手边坐下，毫无症状地伸开双臂抱住了叶烁。叶勉力气大，在董事会上怒气上来一捶桌半月都没人敢与他难看，这样用力压着叶烁的背贴合自己的胸膛甚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了。
　　叶烁愣住，被这样直白的方式弄得不知如何反应，静了一会居然能感受到胸口起伏的呼吸脉动，叶烁突然觉得心口发烫。
　　“咳，别……太紧了…..难受…….”
　　正说着，两人同时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什么轻微又清晰地蠕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我没有消失.....包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