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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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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挖个坑,偶尔捡个死人,偶尔埋个死人,偶尔……不,经常(咬牙),照顾伤员(唯一)。
后来想想,那时候的自己果然很蠢很二,居然像是得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一心扑在治疗医术上,邬阮元每回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转身去踹某人一顿,千金果然难免早知道。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少年的生活日常一分为二:挣扎在题海之中沉沉浮浮;徘徊于异界战场挑挑拣拣,同时还有额外的日常重心——照顾自己捡回来的大号拖油瓶。
本来以为这个大个子醒来以后就能问出所在军队的名字,邬阮元只需要将他送过去,或是通知那边来认领就好,结果……
“没有编号?没有部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醒过来后发现对方还不能开口说话,地球少年用他从小说里看来的方法和人交流起来。
肯定的答案就眨一下眼睛,否定的就是两下,结果第一个问题就卡壳了。
邬阮元:“你还记得你的国籍和军队编号吗?”
伤员:“……”
邬阮元:“……你眨那么多下眼睛是要闹哪样啊!”(╯‵□′)╯︵┻━┻
伤员闻言“用力”的眨了两下,少年有气无力的扑在对方身前,觉得有时候“幸运E”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诅咒。
他到底捡了个什么人回来啊?
全身都瘫痪一样不能动的伤员掀了下嘴角,强打精神跟少年“对话”后,慢慢撑不住再度昏睡过去了。
透支了全身精力进行战斗,还受了重伤,能活着已经是难得,可要真正恢复精力,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修养——注意,是卧床休养,并需要看护一枚。
不知道自己将兼职长期看护的邬姓少年发现对方又睡着了,无奈的叹气,也明白最近恐怕没有办法将这个占据帐篷空间的伤员扔给别人了。
认命的少年却有着不肯认命的心,看看伤员裹着绷带的脑袋,忍不住伸手抓了对方金色的头发把玩,好歹是他亲手擦干净的,摸摸又怎样?
失去光泽的金发像枯黄的稻草一般软软的裹住少年的手指,随意的打量着伤员的五官,邬阮元森森的感觉到异世界的水土不是一般的养人,有贾斯廷这样的腹黑帅哥,也有眼前这样哪怕在病中也透着几分娇弱美感的中性美……青年?少年?
不太懂得看人年纪的少年最后还是没能猜出对方的真实年龄,只觉得这人十分的好看,睁开眼时是英俊的男人,闭上眼后是美貌的男生,不显老什么的,会吸引仇恨的哦~
知道自己相貌平平的小软少年心里偷偷的羡慕嫉妒一番,然后又自得:好歹是为异世界保留了一颗高质量帅哥的火种,他真是造福了广大异界妹纸啊~
“决定就是你了~”胡思乱想一大通,最后少年贼兮兮的笑着,用食指摁了对方挺直的鼻梁一下,小声宣布,“小黄鸡!你的名字!嗯!”
因为高三不能打游戏而无限怨念的孩子,只能用名字来寄托了吗?
不过估计金发帅哥如果醒着,大约会感觉到膝盖中箭的滋味吧。
从此以后帅哥就有了这个不够霸气却充满暴发户气质的名字:小黄鸡。
既然病人长期昏迷(睡),邬阮元也不能就守着他什么都不做。确定对方脱离危险之后,少年再度戴上口罩跟着安德他们踏上了捡尸体的行程,而且因为大大小小的战斗频繁爆发,经常刚走出营地不远,就得赶紧回营地,这种行为在少年看来有种微妙的喜感,让他乐此不疲。
所以说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到底有什么好乐的!
“噗,看到了吗?刚才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跑太快摔倒了……”邬阮元站在安德身边一脸幸灾乐祸,被老爷子瞪了一眼,随后听见对方说:“那是沙姆,还不去扶一把!”
知道少年没啥常识,安德追着慌忙跑过去的少年解释了一句:“黑色只有魔法师才穿,营地里你见过几个穿黑色的?”
嗷!原来如此!跑到沙姆法师身边将人搀起来,同时回忆自己见到过收尸人比较集中的场景,少年惊讶的发现,营地里除了沙姆之外,居然还有另外两个法师!只可惜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只记得曾远远看到穿黑色斗篷把全身都遮住的两个身影。
扶着魔法师的手臂,邬阮元这才看清对方的黑色斗篷并非是全黑色,也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反而因为上面用乌黑泛红的丝线绣出的魔法符文,而散发着隐隐乌光,仿佛有一条黑色的光芒在布料上灵活游动。
“谢谢,孩子,我就不计较你刚才笑话我了。”站起身的沙姆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雪白的胡子,再拍干净身上的泥土,点头向安德老爷子致意,这才笑眯眯的对小软同学说话。
=口=!被听到了吗?
立即化身软绵绵的邬阮元立刻用双臂缠住老人细瘦的臂弯,用细细的声音开始撒娇:“沙姆爷爷~这不是不知道是你咩~别生气了,对不起~~~!”
因为对方是神奇又好说话的魔法师,对魔法世界充满幻想的17岁少年,为了魔法可以抛弃一切廉耻和下限,经常找沙姆聊天求教的小软同学很快就利用他软绵绵的无害属性,和魔法师大人打好关系,成了对方心中印象良好的小辈。
“呵呵。”沙姆魔法师大人笑而不语。
嘤~魔法师大人难道也知道□□用语么?Q口Q 感觉再得不到原谅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邬阮元求救的视线投向安德爷爷和贾斯廷等人,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围在一起的几人统统用严肃的表情看着少年。
不、不是吧?难道、难道笑话魔法师大人,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吗???
因为得不到提示,邬阮元只能泪汪汪的向沙姆不停的道歉,卖萌的,认真的,哀求的道歉,一连说了好长一串对不起。
可是大家还是严肃的看着他,不言不语,就连刚才还在笑的沙姆也面无表情起来,小软顿时感觉要糟糕了,他不会被一火球干掉吧?不要~!
“咳,行了,别逗他了。”安德老爷子发现小朋友都快哭起来了,赶紧打圆场,没办法,之前大家都比较无聊,恶作剧什么的容易把握不好分寸,“沙姆法师,不如趁这个时间去看看?”
唉?
“好的,我们走吧。”沙姆对少年露齿一笑,转身跟着安德老爷子走了,托尼等人也趁机捂着嘴偷偷走掉了,徒留邬阮元同学在原地发楞。
唉唉??
特意留下来的贾斯廷揉了揉脸颊,再拍拍少年的头顶:“那个,别介意,大家只是有些闷了,你的反应又挺可爱的……好啦,别跟大人生气,知道吗?”啊,专门给小软解释一番的自己,真是个大好人!竖拇指。
—皿—#!这才察觉被人合起来耍了,邬阮元甩开头顶的大手,决定回帐篷去向小黄鸡“倾诉”,免得憋在心里难受。
掀开帐帘,刚踏进去一步,邬阮元就被安德捂住嘴拖到角落里,从老爷子的动作中看出是要自己保持安静,撇撇嘴,点头答应下来,他这才得空看向帐篷中央用棉布临时铺成的地铺,躺在上面的小黄鸡仍在昏迷,而沙姆爷爷站在小黄鸡面前,正俯下身用手……摸?
矮油,沙姆爷爷手下留情啊喂!放开那个帅哥!不对,是在施展法术吗??
眼睁睁的看着沙姆爷爷用泛着微光的手心在小黄鸡的额头和胸口“揉”了一会儿,很快便满头大汗的起身,拄着拐杖勉强站直身体,随后在安德的帮助下躺倒在床上休息,又喘了一阵气,这才疲惫的说:“伤得很严重,想要完全治好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这几天没有问题了,不要随意搬动……嗯,稍微给他清理干净一点吧。”
少年的眼睛“噌”的亮了,看到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安德微微摇头暗示他不要多问,等会儿老爷子亲自给他解释,邬阮元这才老实下来。
目送恢复了力气的沙姆爷爷离开,他立刻扑到小黄鸡身边,伸出手想要解开绷带观察一下治疗的效果,不过被安德给阻止了。
“魔力还在起作用,不要去碰他的伤口。”随意的将床单换过一套,这才坐在自己床上的老人将少年拉到身边,慢慢的给他讲着异世界的一些常识,“魔法师信仰创世神,所以神赋予他们使用元素的力量,刚才就是利用光和水元素使伤口加速愈合,不过可惜,自从神失踪之后,似乎全体法师都失去了对光元素的亲和,治疗也变得艰难起来。”
原来牧师和法师合体了么?邬阮元表示这个设定有点诡异,如果拿去地球开发游戏,果断不会赚钱的,嗯!
安德老爷子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用手指了指为了方便而放在小黄鸡身边的“医药箱”,语气十分无奈:“最开始,失去了强效治疗能力的法师们不肯认命,始终坚持着要重新获得元素亲和,因此十分排斥使用外物让病人痊愈,像你们那里的药品和道具,被当时的魔法师们称为‘邪魔外道’,甚至还发生了流血事件,最终,拗不过魔法师的抗议,药剂师遭到压迫和迫害……”
对于突然失去了元素亲和力的法师来说,似乎觉得要是他们承认了用药品救治伤患,就是背叛他们信仰的创世神,就是无信仰。因此发生了长达百年的抵抗药剂师事件,造成了异世界对于药品的研究止步不前,医疗手段落后的现状。
邬阮元很难理解那些魔法师的想法,在自己失去了治疗能力之后,情愿看着病患痛苦的死在治疗不力之下,也不肯让药剂师使用他们的药剂,仅仅因为药剂师制作药剂是不需要向创世神祈祷以获得治疗效果,就被称为“无信仰”而不被承认。
从创世神消失到现在三百余年,有多少人是死在这样的“信仰斗争”中,恐怕会是相当可怕的数字。
这样异界版的“黑暗时代”,仿佛一块巨石压在少年单纯的心灵之中,让邬阮元久久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