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衫》桃花古扇

41、第四十章、锥心之痛为哪般

　　睁开眼之前，第一个见到的人竟是莫书。“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挣扎着起身，不料那之前弥漫在心口的疼痛依旧没有散去。我痛苦地呻吟一声，只能无力地倒下。
　　“疼痛还未过去，勿要乱动。”莫书忙过来按住我，神情中满是焦急。
　　“你怎么会来找我的呢？”我仍是满心的疑惑。
　　“我察觉到你灵气紊乱，这才追踪你，发现你已昏迷在了树旁。于是将你带回。”莫书一一解释道。
　　“灵气紊乱……”原来已经严重到这般地步了么？“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无缘无故地心口疼呢？”
　　莫书神色迟疑，眼神略有躲闪，“你先安心养身，所有的事待身子好了再说不迟。”他转身开始不知忙些什么。我见他不愿回答，且言辞闪烁，想来定是知道个中缘由的。那我便先专心养好身子，待好一些了再问他也不迟。

　　身子倒是很快便恢复了，毕竟那种疼痛只是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的。被莫书照顾的日子倒也过得安稳，只不过每次我想要问他具体情况之时，他总是躲躲闪闪或者干脆将我的话题拐跑。
　　“莫书，那个……”
　　“紫云，你看这个桃花酥可是以桃花露与未开放的桃蕾精致而成的，你一定很喜欢。”
　　“
　　“莫书，你别老想蒙混过关，我……”
　　“紫云，我前两天看见你师父了，他问仙林中的那只小白鹤为什么一边的翅膀变成了绿色……”

　　“莫书，我的病……”
　　“紫云，听说慕凉箫家出了一件怪事……”

　　不管怎么说，莫书总能很适当地抓住我的软肋，成功地将我的话题拐到不知哪里去了。问了他很多次，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最后一次下定决心一定要问出来的时候，莫书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张字条给我。
　　“前世樽前花扶泪，今生难破泪穿心。”
　　我挠挠头，完全不懂这两句诗的意思，不过既然是莫书留给我的，必定与我的事有关了。我小心翼翼地收起纸条，心中虽是迷惑不已，但也确实，该回王宫了吧。

　　回到王宫，果然又少不了明止的嘘寒问暖，他虽是厉色疾言，不过我可不吃他这一套，依旧打着哈哈回答他。不管明止如何追问，不想回答的事我一概答以不知。他虽然又气又急，却也拿我毫无办法。心满意足地看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后，我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大殿，回到了自己的宫中。一阖上那扇厚重的木门，我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摊软了下来。这两天我虽然努力在忘记慕凉箫的事，努力想要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招惹他，可一想到他有蓝花楹树下的话与他即将与九公主成亲这个事实，便如有万箭穿心而过一般，那种疼痛，甚至远甚于那不知名的疼痛，慕凉箫带给我的痛，是穿肠的毒药……
　　一夜，我几乎都没睡着，脑子中总是回想着慕凉箫的事，想抹也抹不去。意外的是，明止竟然也没来烦我，后来我听宫女们说，他是怕我这两天在外面太累了，想让我好好休息。
　　早早地醒来，没能休息好的眼睛有些仲痛，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开门，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谁知新鲜的空气没来，晴天的霹雳倒是来了一个。
　　我大张着的嘴就那样不雅地顿住，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宫装华丽的女人。
　　“果然是你！”
　　来人正是九公主。相比于五年之前，她的身姿体态益发妖娆，眉目之间也愈加绝艳无双。加之她马上就要与觊觎已久的慕凉箫成亲，脸上自然是红光焕发。
　　“九公主？”好不容易合上打着哈欠的嘴，我几乎傻掉了。
　　“五年未见，你竟然一点变化也无。莫非，你是妖精不成？”九公主紧紧地盯着我，眼中充满了敌意。
　　“嗯，我就是妖精呢。九公主好眼力。”懒得再去同她辩解，我索性顺着她的话来说。今日她来找我，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得小心才是。
　　“哼，听莲香说她在宫中似乎看到你走动，我还不信。前两日又听说王兄为了一个从宫外带回来的野女人大发雷霆，我这才想来看看，想不到竟真是你。你倒也真有本事，凭空消失了五年不说，却刚好在我与慕郎要成亲这时赶着出现，你是故意的吧？哼，我告诉你，你别想拆散我与慕郎的亲事，我们已经昭告天下，不管发生何事，我与他都一定会结为连理！”
　　“你想多了吧，”我撇了她一眼，甚为不屑，“我只是刚好在一个不凑巧的时间出现了而已。而且你放心，我绝不会打扰到你与慕凉箫的婚事的。你们成你们的亲，我做我的事，各不相干。”
　　“那样最好。”九公主甚为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警觉地狐疑地望着我，“你！莫非你想迷惑王兄？你这害人的妖精……”她细长的手指指着我，看得我颇不舒服。
　　我拍开她的手指，厌恶地道：“我对明止一点兴趣也无，而且你也该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过几日我便会离开了，你不必担心。”
　　九公主松了一口气，接着和颜悦色地道：“紫云姑娘，你也莫怪我容不得你。五年之前你与慕凉箫的一段过往着实让我心中芥蒂甚深。若姑娘此番回来不是为了与慕郎再续前缘，我便再无顾虑。之前冒犯姑娘之处，还请见谅。”
　　“哦哦。”我敷衍了几句，实在无心再与她谈下去，“我累了，请你先离开吧。”
　　九公主脸色倏然一变，显然是隐忍着怒气却又不好发作出来，她盈盈一笑，“那紫云姑娘便先休息吧。”
　　送走了九公主，我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
　　慕凉箫，我究竟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