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衫》桃花古扇

10、第九章、欲留尘世解迷忧

　　晚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我满脑子都是方才与慕凉箫之间发生的种种。为什么对他，会有那样异常的反应，我分明之前都不认识他的。还有他触碰到我的那一刻，那心中暗涌的悲伤是什么？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反应。
　　慕凉箫，你究竟是什么人？
　　就这样想着，想到脑仁都开始疼的时候，晨曦透过薄薄的窗子照射到我的脸上。清晨，已经开始了呢。
　　我和衣下地，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瞧着从窗子透进来的柔和日光。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我正打着哈欠的嘴却无论如何也合不上了。慕凉箫就站在离我的门不远的台阶之下，晨曦之中，他如神祇一般的脸庞在晨曦之下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幽深不可见底的眸子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虽然只是半夜未见，但已明显有憔悴之感。两侧的发尖已被露水打湿，连他长长的睫毛之上，还莹着湿润的气息。天呐，他究竟是在这里站了多久。
　　“你——”我快步上前，抬起手，想要为他拭去睫上的湿润，忽然想起人间的‘男女授受不亲’的金科玉律，生硬地将手停在离他的脸不远的地方，缓缓地垂下。
　　“紫云……你醒了。”他微微一笑，连晨曦也要被他给比下去了。
　　“你、你来干什么？”明知他是一直在等我的，我却有些尴尬地转过身，不去看他好看的眉眼。
　　“我……昨天……你现在感觉如何了？”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连吐字也不像他平时那么顺滑流畅了。
　　“我、我没事啊。”我努力睁着发涩的眼睛，转了个圈给他看。“好得很呐。”
　　他点点头，“那就好，见到你昨天的样子真的吓到我了。从来……”
　　“好啦，”我打断他的话，“我没有那么娇贵的。”眼珠一转，我又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个好色之徒。“对了，昨晚那个登徒子是谁啊？”
　　“登徒子？”慕凉箫睁大了眼睛，随即反应过来我说的是谁，他嘴角抽动，看似有些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的样子。“哈哈，明止要是知道你这样说他，肺都要气炸了。”
　　“什么嘛，”我看着他的奇怪反应，嘴里嘟囔着，“他明明就是想对我动手动脚来，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他叫明止，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他……是个身份很尊贵的人。”慕凉箫一本正经地道，“不过他并无恶意的，只是看似轻浮了些。”
　　“哦哦。”明止，好好听的名字呢。身份很尊贵，慕凉箫没有直说，但我也能猜出这人一定是皇亲国戚之类的了。看他昨晚的样子，虽然表面上想要调戏我，但他眼里闪过的那丝精光我可没放过，更像是，习惯了在从前做戏的人呢。哎，皇室的人，不论人间还是天上，都是一样的，不如做一个平凡的人，不去参与那些什么国家大事尔虞我诈之流。我正想得出神，偶尔一回头，瞥见慕凉箫正一脸迷惑地看着我，糟了，想得太出神，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他了。“啊、呵呵。很好很好。”我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望见慕凉箫的脸上疑惑更甚了。
　　“呵呵，紫云果然率真可爱。”慕凉箫掩嘴轻笑，眉眼如弦月般温和。
　　率真？可爱？是说我？
　　“对了，我还有一事想问。不知道紫云上次拿去的紫云衫……”
　　啊，糟了，把这个事给忘了。紫云衫还在莫书那里呢。“啊，在的在的。在莫书那里，我这就去给你拿回来。”忘了他很在意这件衣衫的事了，也罢，既然实验成功了，就送给他吧。反应对他来说不过是废品一件。
　　“我不……”慕凉箫还未说完，我已经一溜烟地跑了。得赶紧去找莫书，找莫书。

　　又一次来到这竹枝居了，清晨的竹林之间映着一股天然淡雅的清爽之气，竹节之上也沾染了些微的露珠，更显翠色袭人。莫书这家伙，也不知道醒了没。
　　我正准备迎门而入，不期然身后传来莫书的声音：“紫云？”
　　我转过头，正是从竹林的幽深小径中刚刚走出的莫书，看他穿了一袭淡青色的衣衫，倒与这竹林颇为相衬。“莫书，我正找你呢。”我欢喜地扑过去，“那件紫云衫在你这里吧？”
　　提起紫云衫，我见到莫书的脸色变了，变得阴沉沉的，哎哎，看来他还在为那天的事耿耿于怀啊。“莫、莫书？”我心虚地低下头。
　　“嗯，在我这啊。”他淡淡地道，听不出情绪。
　　“该、该把它给慕凉箫了。”我怯怯地道。生怕莫书一个不高兴就不给我了。
　　“紫云，你不觉得奇怪吗？”莫书忽然转变了语气，疑惑地道。
　　我抬起头，见他眸光闪烁，显然是在思考着些什么。“什么？”
　　“为何紫云衫在我的手里就可以生效，而在你与那位茵茵姑娘的手中便毫无效果呢。”果然，莫书道出了困惑我已久的难题。
　　“我想，应该是慕凉箫有问题吧。”我也正经了脸色，说出自己的想法。“紫云衫我检查了很多遍，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那天你也亲自实验过了。所以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慕凉箫了，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抵抗我的紫云衫？”
　　“这紫云衫对何人无法生效？”莫书问我。
　　“嗯，肯定是道行比我高深的嘛。”我想了想，道。
　　“哦？如此说来，对我也是无法生效的了。”莫书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那你还找我实验。”
　　“喂！”我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我的比你高深好吧，要不咱俩就来比一比？”
　　“算了，让其他的神仙知道了，还不说我欺凌弱小。”莫书揶揄道，嘴角掩着一抹笑意。
　　啊，死莫书，竟敢看不起我。我我！我刚想发作，就见莫书又变成了严肃的嘴脸，“看来，我们在人间的行程要多耽搁一些了。”
　　“你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查一下慕凉箫这个人。”
　　莫书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况且我也需要时间来调查一下昨天晚上的那些怪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莫书……”我笑眯眯地望着他，却让他有些发怵。
　　“你又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那天你是怎么把这紫云衫给那位大叔脱下来的嘛。”我扯着他的胳膊，摇啊摇的。
　　“……我自有办法。”莫书绕过我，往屋里走去。
　　“哎，别走嘛，告诉我嘛。”我缠着他，一定要知道当日的情形。
　　“……”
　　“莫书，你就告诉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