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易燃易爆

6、第六章

　　沈然再次见到蓝悦时，距离俩人的第一次相见，已经过去5年了。那年沈然11岁已经上五年级了，因为长得老成说话又成熟的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16、7岁了呢！
　　那时刚放暑假，一个非常闷热的傍晚，吃过晚饭他正在房间聚精会神的组装他新买的四驱车，听到有人推开了他的房门，匆匆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他那忙的几天都不见人的老爸。“有事？”他用一贯不像个11岁小孩的成熟口吻跟对待朋友的态度问了老爸一句，就低头继续去捣鼓他的四驱车。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老爸的回答，他原本并不想理他，可老爸这么盯着让他实在没办法不分心而且很别扭。于是只见他很是不爽的放下手里的车子，抬头看向老爸想让他别这么盯着自己，要是想帮忙他到是不反对。这抬头一看，他才注意到老爸不太对劲，双眼通红很没有精神的样子，而且那双眼里蓄满了一种极度痛苦情绪：“老爸，你这是怎么了？”看到他那样，沈然不安的询问了一句。
　　“小然，你可不可以帮爸爸一个忙？”沈军卓的声音听上去沙哑的厉害。
　　“你说，什么忙？”老爸的状态让沈然对这个‘忙’很是感到担心。
　　原来不过是老爸的一个老朋友住院了，他得去医院照顾他的朋友，而他有一个5岁的孩子没人照顾，他就想让沈然跟他一起去医院，帮忙照看那个孩子，陪他玩。
　　“我当什么事呢！不过给他跟他孩子请个看护跟保姆不就得了，还用得着你我亲自上医院照顾他们？！”沈然真不知道老爸是怎么想的。而且他哪来那么多时间上医院照顾病人啊？平时全家人想跟他一起吃个饭都得预约？虽然老爸看上去很难过，但沈然还是深深的松了口气，好在这坏消息跟他并没什么直接关系。
　　“他是老爸这辈子最重要的朋友，所以我必须亲自照顾他，你愿意帮老爸这个忙吗？”沈军卓的口吻听上去几乎是在恳求。
　　“那行吧！”看老爸那可怜样，让沈然实在不忍心开口拒绝他。
　　“谢谢……不过，这事不能让你妈妈知道。”沈军卓在离开前不忘叮咛了一句。
　　11岁的沈然不仅看上去成熟的超过他的实际年龄，他的想法跟聪明的程度也绝对是超过了他的实际年龄的。他当初除了不忍拒绝老爸，同意的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要搞明白老爸和他的那位朋友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放下整个沈氏集团跑去医院照顾一个生病的朋友，如果不是老爸有把柄在人家手里，那就一定另有隐情。

　　第2天一大早8点沈然就被老爸从床上叫起来，往医院出发了。老爸带他来的是一间全省著名的肿瘤医院。一看这状况，沈然大概就猜到老爸的那位朋友，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沈然跟着老爸的脚步踏进静悄悄的病房，床上的病人，也就是老爸的朋友还在熟睡，那小孩到是已经醒了，正趴在他老爸的床尾认真的看童话书呢！大概是看的太入迷了，被他跟老爸进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等他抬起头时，沈然注意到这孩子长的还真好看，白白的皮肤，一双不大的眼睛却亮极了，嘴巴红的就跟涂了口红似的。这第一印象，除了觉得他好看，沈然还觉得他很是眼熟，深深的觉得俩人以前一定在哪里见过。
　　“沈叔叔早。”那孩子很有礼貌的跟走进来的沈军卓问了声好后，接着把目光落到了他身后的沈然身上。
　　“小悦早，爸爸昨晚睡的好吗？”大概是怕吵醒病床上的人，沈军卓声音很轻的问了句。
　　“挺好，一晚上都没有醒来。”那孩子颇为开心的回了一句。
　　“那就好，小然，你先带着弟弟去吃个早饭吧！“自走进病房后，沈军卓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那床上的病人身上，跟沈然说话的口吻也显得心不在焉的。
　　“哦！”看他那样，应该是没心情也没想到要给他跟那孩子做个介绍，沈然只好无耐的上前主动把那孩子牵着往门外走，想说一会儿自己认识好了。原本还怕那孩子对自己这陌生人的主动行为会抗拒，结果没想那孩子对他的主动表现的很是顺从。
　　“你就不害怕我把你领出去买了？”出了病房门，看着他那张很是可爱的脸蛋，沈然突然就很想逗逗他。
　　“嗯？”如他所料那小孩一点也不觉得他在逗趣，可也不害怕，仰着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一副完全不理解在说什么的反应。
　　“我叫沈然，你以后就叫我小然哥把，你呢？叫什么名字？”原本想逗人家，结果最后弄的自己没了对策，沈然倒是反应很快的赶快转移了话题。
　　“我叫蓝悦。”那小孩持续仰头的姿势看着他，脸上还带着点茫然的回答到。
　　听到他的回答，沈然突然停住脚步不动了，愣愣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抑制住内心的狂喜跟激动，瞪着眼睛跟他再次确认到：“蓝悦？！你说你叫蓝悦？！”
　　“嗯！”蓝悦用力的跟他点了点头。
　　“我见过你，我见过你，我以前见过你。”得到确认后，沈然一下子激动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你那时候还特小，也就这么大一点。”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个婴儿的大小给蓝悦看。“我在育婴房外面跟你逗乐了好几天呢！那时候你别提被我逗的有多乐呵了。”
　　坐在医院外面的一间快餐店里，沈然还在兴奋的跟蓝悦描述着那会他是怎么跟他逗乐的，蓝悦一边啃着汉堡，一边听他唾液横飞的说着。“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都没反应啊？”蓝悦对这些往事表现出的平静让沈然有些不是滋味。‘难道他不觉得这是一次多么不可思议的重逢吗？’沈然很是有些丧气的在心里想着。
　　“对不起……我不记得这些事了。”感觉到沈然生气了，蓝悦挺是觉得愧疚的回到了一句。
　　听到他的道歉，沈然愣了一下，这才猛然的想到那时的蓝悦应该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应该道歉的是我，我有点兴奋过头了，不好意思。”沈然为自己的过度反应和错误觉得尴尬极了，尤其是看到蓝悦如此冷静的时候。
　　之后，他没再说什么，而是跟蓝悦一样，只是专心的啃着手里的汉堡，但是从他的表情还是很明显的看出，这事在他心里还没过去呢！
　　俩人走出快餐店的时候，蓝悦很自然的主动上前拉住沈然的一只手，沈然被他的行为弄的一愣，接着很是开心的用力反握住他的手。
　　回到医院沈然没有急着把蓝悦往病房里领，而是带着他往住院楼后面的一个平时用来给病人散散步的活动区走去，打算跟他聊聊天。可走到地方，他又不知道要聊什么，见蓝悦也无聊了，就灵机一动把裤兜里的一个溜溜球递到他眼前说到：“这个给你玩。”
　　“小然哥哥，这要怎么玩啊？”蓝悦把溜溜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好一会儿，也没研究出正确的玩法，最后只能开口求助。
　　蓝悦那声‘小然哥哥’叫的沈然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很简单的，来我教你。”这溜溜球是他刚跟老爸出门的时候特意带上的，他玩这是高手，想着如果那老爸朋友的小孩要是不服他的管教，就用这招收服他。
　　沈然怎么都没想到，这蓝悦看着机灵机灵的，其实却是个小笨蛋，他都教了老半天了，他连最基本的把球甩出去的动作还没学会呢！“小然哥哥，你骗人，这一点都不简单。”好嘛，他还‘恶人先告状’了。
　　“我错了。”沈然别提有多后悔把这溜溜球拿出来了。
　　“我累了。”沈然教的累，蓝悦学的也够呛。
　　“那就歇会，以后我慢慢教你。”沈然拉着蓝悦在旁边大树下的阴凉地席地而坐。
　　歇了一会儿，沈然揉了揉蓝悦那一头偏黄的软发问到：“你爸爸住院多长时间了？”
　　“有好长时间了。”蓝悦并不确定老爸住院有‘多长’的时间了，他只知道那时间挺长的。
　　“那你都一直像这样在医院陪着他的吗？”
　　“嗯！医生说爸爸必须住院，我没地方去所以就只能跟着爸爸在医院呆着。医生也有说让爸爸把我交给别人暂时看管，可爸爸不放心，我自己也不愿意。”这些话是蓝悦大概在他爸爸刚住院的时候，偷听医生跟他爸爸说的。
　　“那沈叔叔是从你爸爸住院的第一天就每天来陪他的吗？”
　　“不是，沈叔叔是这几天才来陪爸爸的。”
　　“那之前沈叔叔有常去你家吗？”沈然打算先从蓝悦这套点资讯。
　　“没有，他从没去过我家，我也是这几天才认识他的。”
　　“这样啊！那你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和沈叔叔的事情啊？”这么说老爸至少有5年多没跟蓝悦的爸爸来往了。可这么长时间不来往，一听人家生病又热心到这种程度？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而且当年也没听老爸提过，他有个老朋友的媳妇跟妈妈同一天生孩子，看来住同一间医院应该也只是巧合而已。
　　“没有，只有说沈叔叔是他很好很好的一个朋友。不过沈叔叔每次来医院，爸爸都特别的开心，我以前都没看过爸爸这么开心的样子。”
　　“是哦！”沈然若有所思的搭了一句。
　　沈然见在蓝悦这也套不到什么有用的资讯，就没再继续问下去。最后沈然原本想问问蓝悦他妈妈呢？为什么没来照顾他和他爸爸，可他又怕戳到小孩的伤心往事，便硬是把这疑问给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