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宫（旧稿）》叶临溪

39、第三十六回(已修)

　　夙王被收监，瑾姒姑娘服毒自尽，绍阳为了保护我而死。
　　那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太说的事了，感觉有点不能接受过来。
　　这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那天吩咐完重要的事情后我便连续晕睡了三天。
　　不知道是因为受了太多的刺激还是怎么了，感觉到身子非常的脆弱。
　　掀起床帘才坐起身子，便有宫人进来通报说，赵将军跟禹将军求见。
　　赵迁跟禹寒之？的确是要见见他们啊，他们竟然敢冒险把国印交给了夙王，要是没有办法夺回来那么整个国家可不就是拱手相让了？！
　　这事情他们怎么可以不跟我先说清楚呢。
　　“让他们进来。”我也该是时候把事情弄清楚了。
　　只见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才刚走到我的面前便倐的向我跪下。
　　我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没有感觉到不舒服的感觉。
　　从来我都不爱看到别人向我下跪的，但是这一次他们的行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那么做，太冒险了。
　　“你们要怎么给我解释这一次的事情。”
　　披上放在一旁的披风，坐在床沿看着他们。
　　赵迁猛的抬起头看着我，眸中带着一抹尊敬，不过我能看得出来那一抹尊敬之意不是对着我的。
　　“回月王殿下，这是……是前王的吩咐，他说临渊王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必要时可以把国印自动交给夙王。”
　　什么？！心中猛的一颤，这是白玄的意思我并不觉得奇怪，但是这也带着宇的意思？！
　　赵迁他们也知道宇回来的事？！
　　不过也难怪，他们的确是世界上最尊敬宇的人。不过宇的意思我有点不是非常的明白，是他让他们把国印交给夙王的吗？！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轻叹了一口气，如果这是宇的主意我怎么能责备他们呢，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令人修书一封北上，送到于家，就说绍阳他……”
　　绍阳的事情我该怎么跟于将军说？哎，一切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
　　愁意慢慢的爬上了我的眉间。
　　“月王殿下，我们知道怎么做的。”
　　禹寒之抬眸看着我，此刻我才发现他们两人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也累了很多天了吧，都是因为逼宫这一件事啊。
　　于是挥了挥手，道。“你们两人先回去休息，这样下去身体是受不了的，有什么事情待你们身体好一点再说。”
　　无论什么事情都罢，用人必须要知道体恤他们，总不能把他们累病了才让他们去休息吧。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才行礼退下。
　　刚刚苏醒，总觉得头很晕，身体也没有一丝力气，唯有靠在床边。
　　是不是因为用脑过度了才会觉得头晕呢？最近气色感觉也不怎么好，这一次竟然昏睡了三天，难道是我身体的问题吗？
　　但是感觉又不完全是这样……

　　随着殿门被打开，春风一般的清爽从殿外袭入，抬头看去，影着（zhuo）着一件青衣走进房间，腰间的硫璃珠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噹噹”的声响。
　　他的手中捧着一碗药，药香瞬间侵入了内室。身后的光线四射，映着他的身影，他的手似乎变成跟白玉碗一样的颜色，苍白得令人心惊。
　　待他走到我的身边，我拿过他手中的碗放到一旁的矮桌上，扣住他的手。
　　猛的被他指尖的冰凉吓了一跳，颤抖着问道。
　　“你的手怎么会那么冰？！为什么你会变得那么苍白！”
　　一想到这里便想起了他隐藏在发内的灰发。
　　“对！还有你的头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我啊！咳咳……”
　　说到激动处隐藏在体内的病因子就开始发作，令我咳嗽声不断。
　　影扶住我的身子，另一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
　　一边轻轻的拍着，一边在我的耳边温柔地道。
　　“没事的，我不会有事的。”
　　真是会没有事吗？我怎么觉得影的身体似乎一点一点的在变化着，变得看起来比以前虚弱了很多。
　　他这个样子我能不担心吗，他也是我的亲人啊，要是……
　　想到这里心中涌起一抹恐惧。
　　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自己也说自己不会有事的不是吗。
　　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像是要把他的手揉进我的血肉中一般。
　　“影，我要你的承诺，你要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
　　我怕，怕他什么也不说的就会离开我，就像风叔一样，在完全没有准备下就毅然离开了我。
　　我再也禁不起亲人离世的痛苦，那种痛苦只要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我怕我自己会承受不住。
　　他突然用手圈住了我，把我拥进怀里，下巴紧贴着我的发顶，温柔地说。
　　“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用尽所有的办法去留在你的身边。”
　　他的话令我得到短暂的放松，他答应了我会离开我的，既然他答应了他就一定会做到的，不是吗。
　　我点点头，在他怀中转身回抱着他。
　　如此的依赖，要是什么时候他真的离开了我那么我该怎么办？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影也慢慢的变成了我的习惯，但是那种习惯跟对宇的习惯是不一样的，不过他们都是我重要的人。

　　“让忘昔来一下可以吗。”影突然出声道。
　　抬眸有点惊讶的看着他，他应该也是知道忘昔是昔日的王的吧，当时也是他把忘昔放在我身边的不是吗？
　　如果他有事情要跟他说，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而是让我派人把他叫来呢？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我还是让人把宇找来了。
　　今天的影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说的样子，看他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真的很奇怪，他从来不会这样的。
　　他坐在床边看着宇，脸上带出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神色却带着一丝凝重，似乎要交代什么话似的。
　　“王，如果楼大夫能把药引带回来治好了你们之间存在的距离，那么请你一定要留在她的身边，不要再离开她了。”
　　说完轻轻的阖上了眼睛，让人看不见他眸中流动的想法，他这一个举动令我感觉到惊讶。
　　感觉到像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心中微微的颤抖着，紧紧的握住了影的手，只见他睁开了眼睛，眸中带着淡淡的暖意。
　　宇略带诧异的看了看我，之后又看向了影，墨眸中带着一抹疑惑，眉心微微的蹙起，对影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影摇了摇头，脸上依然带着那抹从来不层从他脸上褪去的笑意，不过此刻的他的笑容变得有点苦涩。
　　“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要你好好的照顾她，仅此而已。”
　　影说的话愈来愈奇怪了，为什么我都听不懂！还说说我的心里不愿意承认某样东西？！
　　他转身面前我，从袖里拿出一样东西，塞到了我的手上。
　　“这就是那天我想要给你的东西，对你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东西，以后不准再丢掉了。”
　　没有去看他塞给我的东西，只是紧紧的盯着他，似乎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不过我始终找不到，他把他最深沉的心思埋得太深太深了。
　　紧抓着手上的硬物令我的五指生痛，于是低头看去，竟是我在新婚那天丢弃的玉扳指！
　　难以置信的看着影，难道那时候他有在看着我吗？
　　他看着我跟白玄交易，看着我狠心地把这个玉扳指丢出窗外？！
　　他那个时候是用什么样的感情把这玉扳指捡起来的，为什么他要把玉扳指捡起来……
　　“影……你想做什么……”
　　将要失去的那种恐惧感有增无减，总觉得影他会做出什么事情，绝对不可以的，他不可以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你到底在跟我们打什么哑迷。”
　　宇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他也察觉今天的影实在是做了太多太多奇怪的事情了吧。着完全跟平时的他不一样。
　　影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发，把一头银丝弄乱。
　　“真的没有什么，我只是一时感慨而已。”说罢便要站起身。
　　猛的用手抓住了他的手，现在这样的他我怎么能让他离开？！今天的他完全脱轨了，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情太不寻常了！
　　“影，你不给我说清楚你不准走！”
　　慌乱的心必须要得到他的保证才能稍微的得到平息。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后伸出手把我的手掰开。
　　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粗鲁的对我，这是什么意思？！这代表了什么！
　　心中太多太多的疑问得不到解决，这样的他竟是如此的陌生！
　　“我不会有事的。”他一边说一边慢慢的走向殿门。
　　就在他打开殿门的那一瞬间，光芒从殿外倾射而入，洒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全身竟在那一瞬间变的苍白，直至开始变得透明，似乎要跟光芒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心猛的一紧，就在同一时刻，影突然倒在了地上！
　　那一片光芒也似乎在瞬间暗淡。
　　“影！！”

　　“影！！”连忙挣扎着下床，跑到他的身边扶起他。
　　只见他的脸色苍白得就像白纸，一丝血色都没有，他吃力的对我露出一抹笑容，但是我却觉得那抹笑容像是跟我距离了千万年，跟我距离异常的遥远。
　　笑容突然从他的唇边逝去，头微微的偏向一处。
　　我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直到我感觉到他有微弱的呼吸，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才慢慢的放下，幸好他没事。
　　向宇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他便走过来帮我扶起他，把他放到了床上。
　　他的脸色依然很苍白，连双眉都紧紧的蹙起，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他的额上已经渐渐的出现了一层薄汗，连忙拿起一旁的白巾给他擦拭，曾经我昏睡不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照顾我的吧。
　　影，你真的不能有事。
　　“我在这里照顾他就可以了。”
　　轻声地对身后的宇说道，心中猛的传来一阵刺痛，猛的回头看着他，他的眸中带着淡淡的悲哀，我连忙解释道。
　　“我只是想要照顾他……”
　　只见他微微的闭上了眼睛，那股疼痛渐渐的弱了，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已经失去了任何情感了。
　　这样的他令我觉得害怕，我觉得这样子我就像是被他从心里洗去了一样，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你不要误会……我……”
　　正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对我露出一抹笑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沉裘殿。
　　他是带着怎么样的心情离开？我是彻底伤害到他了，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是那么会伤害别人，从连日，影，现在到了宇……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转过头看着影，他的眉似乎拧得更紧了，他在压抑着什么？！伸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想要带给他力量。
　　似乎每一次我痛苦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做的，现在轮到他了，我也会用尽所有方法来帮助他的！
　　很痛苦吗？此刻我竟不能跟他分担他心中的痛。无限的愧疚渐渐的升华，在无声无息中到了无法想象的境界。

　　看见他的睫开始绪乱的扇着，似乎努力挣扎着要睁开眼睛。
　　连忙更加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希望能把力量传送给他，即使是那么的微弱，我依然不放弃，因为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感觉到他挣扎了很久，最后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双清澈的眸中带了几分混浊之色，就像是不再清澈的湖，带着一抹绝望，那是一种对命运的无奈，对生命的感叹。
　　“影！”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像是怕太大声会吓到他一般。
　　看见他用手微微的撑起身子，我连忙在他的身后垫上一个软枕，让他能舒服的靠上。
　　他的头发连最表面的那一层都变成了灰色，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显得异常沧桑。
　　他似乎想对我露出他那永远不褪下的笑容，但是他没有做到。
　　如今的他看起来是如此的无力，如此的脆弱。
　　不安的感觉慢慢的爬上了心头。“影，你还好吧。”
　　他对我摇了摇头，嘴唇苍白之色异常的令我心惊。
　　他这个样子我怎么会相信他没事呢？要是他好好的怎么会晕过去？！猛的想到那时候鬼宿跟我说的话，难道影他……
　　“影，你告诉我，为什么鬼宿那么久都没有出现过，是不是你做的。”
　　一边问心中一边默默的期待，千万不要是，也不能是。影他这么做就等于在伤害他自己啊，为了见我如此自我伤害值得吗！
　　见他没有回答，心中溢出一丝恐惧。不过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无法回头了，时间一旦被消磨，没有什么能弥补的。
　　轻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开口道。“你如此隐忍了多久，你的身体会变成透明有多长时间了。”
　　话声刚落，突然被带进了他的怀里，他双手已经没有了力气，不过依然用他所拥有的力气抱住我。
　　这个拥抱，刻骨铭心；这个拥抱，撕心裂肺；这个拥抱，细长绵延。
　　双手慢慢的移上了他的背，回抱住他，用身体支撑着他虚弱的身体。
　　“影，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的吗，这一次你要离开我了吗。”
　　听得他长长的叹息，之后道。
　　“是啊，我答应过你，我会用尽所有的办法留在你的身边。”他顿了顿，语气中似乎萦绕着万千的愁丝。“但是我的方法已经用尽了，如今或许已经再也没有机会留在你身边了。”
　　心被强烈的震动，马上推开他的身子，直视他，正色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那么的明显，并不是我不懂，只是我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人，总是有脆弱的时候。
　　他伸出右手轻覆在我的脸上，眼中的柔情尽数流泻。
　　“你是知道的，我命不久矣。”
　　此刻我真的很想说，我不准你死！但是命运终究是命运，并不是我不准命运就会放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没有那种控制命运的能力。
　　面对自己身边的人，一个当作是亲人的人马上就要被命运所吞噬，心中隐隐的痛着，不知道这抹疼痛是因为宇，还是因为影。
　　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只知道，我的心在痛。
　　手覆上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就像是完全没有了力气似的。
　　“还有多长时间……”
　　不说话还不觉得，但是一旦说出了话我才惊觉。
　　原来我竟在颤抖，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声音有如尘烟一般缥缈，就像天上的星斗，就像水中的月，镜中的花，完全捉摸不到。
　　“马上就不行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我依然不能够相信影马上就要死去的事实。
　　“不会的……怎么会那么快……怎么可以这样呢……”
　　太快了，事情发展得快得惊人。
　　手突然被握住，暖意一点一滴的传入了我的心里。
　　“这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不过你放心，你不会看不见我的，你想见我的时候就叫鬼宿对你笑，那么不就等于看到了我了吗。”
　　不！我不要这样！鬼宿是鬼宿！影是影！根本是两个不一样的人，为什么要居住在同一个躯壳里！
　　眼泪不从眼眶中滴落，染湿了我们交握住的手。我真的不愿意这样啊！
　　影消失了那么我世界上的亲人便又少了一个！为什么命运非要那么残酷！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要一个一个的离开，先是风叔，之后就是绍阳，现在就是影！
　　他轻抚着我的头发，话语间无限温柔。
　　“别哭，虽然我会消失，但是并不代表我不存在。只要鬼宿在一天，我便活在世界上一天。”
　　一边说一边以手为梳，为我整理好一头银丝，那动作竟带着淡淡的愁。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吧。”
　　猛的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抓住他的手。
　　“不会的！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会有机会的是不是！”
　　只见他默默的摇了摇头，指尖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猛的变成了透明！
　　连忙抬眸看着他，只见他唇边嚼着一抹从容的笑意。
　　“已经……不行了。”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紧紧的抱住了他。
　　“影不会不行的是不是？影那么厉害，把我的耳疾都治好了，还教我弹琴……”
　　说着说着，声音竟哽噎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细细的啜泣声从喉间溢出。
　　“从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孤单，你的背影很落寞。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于是我就走上前去跟你说话，那时候你的眼神你自己或许不知道吧，那是绝望，是凄楚。从那时候我就跟我自己说，我不能让你继续这样下去，不能再让你寂寞了，不过……”
　　只听见他轻笑了一声，继续道。
　　“我似乎还是做不到。或许我不是你命定的那个把你从寂寞中带出去的人吧，我不能有爱情，所以我带不了你要的快乐给你……你要的是自由，皇宫不是你想要呆的地方，答应我，只要有机会就离开皇宫，去行走江湖。去看你没有看过的事物，去尝试做一些没有做过的事情，这样才不枉生于此时啊……”
　　胡乱的点着头答应，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猛的想到我们之间共同的那一点，于是轻轻地让他靠在床边，对他说。
　　“我弹琴给你听……”
　　他虚弱的点了点头，对我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有如流光在空中划过一般明亮。
　　拿过放在一旁的觅影，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弹过了，但是上面依旧是一尘不染。
　　于是抚琴低声唱道。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似乎有怨，似乎有情。
　　其实曲中带着什么意思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只要生命还没有结束，这样就够了。
　　这一段小曲是当时他弹给我听的，虽然我从来没有试弹过，但是依然能依着印象把它弹出来。
　　一曲已毕，抬眸看向他，只见他唇边带着一抹笑容，双眼已经阖上了。
　　那明亮的笑容从此不会再对我绽放。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喉咙间似乎有什么被硬生生的堵住一般，堵得我喘不过气来。
　　那一夜，寂凉如水，他无声无息的降落在我的身旁，替我披上了温暖的披风。
　　那一夜，琴声伴随着飘落的樱叶。在那里，我笑了，影他，也笑了。
　　那一夜，他拒绝了我，让我不至于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
　　这一天，他答应了我不会离我而去。
　　这一夜，他随着风，轻如烟一般的在我的面前消亡……
　　心脏处传来的痛苦令我异常的晕眩，影已经离开了我。
　　这一个事实令我感觉到悲哀，我的亲人，我的友人……
　　离开吧，都离开我吧……
　　眼角不经意的扫过放在一旁的觅影，影走了，留它何用？
　　知己者已死，从此再也无人懂我的琴了。
　　于是双手拿起琴，高高的举起，闭上眼睛用力的砸下。
　　那一瞬间琴于地面碰撞发出“铮铮”的声音，琴应声而碎。琴身破裂成两段，无法复原。
　　从此，我不再需要这唯独一弦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