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逃生》海狼

10、Chater 10

　　想起他第一次来我的店里的时候，在吧台前坐了10几分钟，把小小的店面前前后后看了很多遍，自言自语说：“这个时代还真的有不用机器人的人啊？”

　　我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又一个无聊好奇过剩的青少年，手里继续做自己的工作，随便回应道：“有啊，我。”

　　“诶？为什么？”

　　“不为什么。”

　　“机器人做工作比人的效率高很多，而且消耗也更低，为什么不选择投入产出比更划算的方法呢？”

　　抬眼看了看这个较真的小朋友，有点郁闷，“你让我想起来家里的一本老书。”

　　“诶？什么？这个时代还有读纸质书的人？”

　　“《十万个为什么》。还有，如果不买巧克力的话，你可以到别的地方去转转。”

　　“你真是个怪人。那就这个巧克力吧，你刚做出来的这种。”

　　并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探头探脑地好奇的打量窥探我的厨房。我心里暗暗地笑，却并没有说什么，任凭他在那里自己坐到无聊然后离开。

　　只是没想到从那时候起他开始每星期来店里一次，点一次杏仁黑巧克力。心情好的时候，会给我介绍机器人，不过诚意并没有几分，纯粹为了烦我而已。反复的烦扰让我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没有办法在他面前做出应付顾客的那副虚假客套的笑容，慢慢开始不介意这个有许多无聊的话说的小孩，开始习惯了他的滔滔不绝。开始习惯了因为他来，每周做一次并不常做的杏仁黑巧克力。

　　他的心意我何尝不知道呢？只是……

　　“乔伊。”

　　抬头看到埃里克斯走进来，将手边的香烟盒扔给他，“怎么？怕我掉进厕所里？”

　　“乔伊，”埃里克斯看着我，目光有些闪躲，“你和路易斯……”

　　“嗯？”

　　“路易斯……看起来很喜欢你……”

　　没办法否认，那个孩子气的家伙，从不会在人前遮掩。“是。”

　　“那你呢？”埃里克斯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你喜欢他吗？我从不知道你会那么耐心地对一个人，除了他……”

　　“呵呵，既然这样，你也该知道，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抽一口烟，这辛辣的味道，是那个人喜欢的。从失去他以后，开始抽他喜欢的这种烟，开始的时候觉得很呛，呛的鼻子里发酸，眼睛里也热的难受。竟然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路易斯的个性有些孩子气，只是得哄着而已。”

　　埃里克斯顿了顿，抽出一支烟点上，“这么多年了，还是在找吗？”

　　“嗯。”用力吸一口烟，让那种刺鼻的辛辣充满肺腔，淡淡回道。

　　“还是没有线索玛？”

　　“嗯。”

　　“值得吗？”埃里克斯的声音微微叹息着。

　　值得吗？有什么不值得的？如果没有这件事，我恐怕都找不出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我说过，我是一个凭借记忆活下去的人，当我忘记了这些记忆里深刻的面容，还有什么继续呼吸的的理由呢？会死的吧。

　　手中的烟烧到了手指，漠然低头，高温灼烧的疼痛刺激着麻木的感受痛觉的神经系统。原来还会痛？

　　手中的烟头突然被人重重拍掉，抬头看见埃里克斯紧皱的眉头，道：“我宁可你一辈子找不到那个人，起码你还会活下去。”

　　“求你了！！”

　　一阵喧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和埃里克斯对视了一眼，丢下手里的烟头向外走去。

　　餐厅的情形下了我一跳，米切尔跪在地上，手紧紧抓住路易斯的裤子，清冷美艳的面容上满是凄凉绝望的表情：“求求你，救救他们！”

　　路易斯似乎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嘛？”

　　“求你了，如果没有物资，他们都会活活饿死的！那么多人的性命，如果就这么没了你以后想起来也会夜不安寝的！”

　　“你别这样，你先起来……”路易斯慌慌张张地想要把地上的女子拉起来，女人却很坚持地跪着，眼睛很坚强地瞪得大大的看着路易斯，两行泪水却已经不自觉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身边的亨利也插话道：“路易斯先生，我们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了。”

　　弄不清楚眼前的情况，还是上前先将跪在地上的米切尔扶起来，“怎么了？有事起来慢慢讲。”

　　亨利丧气地低着头道：“我们的飞行器在起飞的时候发生了爆炸，当时很多物资都被烧掉了，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路易斯先生不肯借给我们的话，我们就只能……”

　　我看了看路易斯，将米切尔安置在椅子上坐下，“你们的飞行器上有多少人？”

　　“348个人。”埃里克斯在身后抢着说道。亨利本来也想说话，被埃里克斯打断后，看了看埃里克斯，脸色复杂。

　　皱了皱眉，我知道雷蒙号上的物资储存很丰厚，但是我此刻却不能说什么。第一，我只知道雷蒙号上的物资很多，但是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300多人不是个小数目，实在是一份很大的负担。第二，无论路易斯怎么重视我，这毕竟是路易斯的飞行器，如果是我的，就算自己饿死我也不可能放任有人在我面前饿死。但是现在的情形直接对路易斯产生厉害关系。

　　我转过头，看着路易斯，停了停，斟酌问道：“路易斯，你怎么想？”

　　“300多人不是小数目，这样吧，我今晚核对一下雷蒙号上的库存，明天告诉你们结果。”

　　“好的。真是太谢谢你了，路易斯。”亨利上前热络地握住路易斯的手，一脸感激。

　　路易斯很直白的撇了他一脸，不屑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隐晦。生硬地抽掉被亨利两只手握住的手，“不用你来感谢我，要不是因为是你先开的口，我早就答应了。”

　　亨利被路易斯直白的话弄得有些难堪，微胖油腻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不自在地收回自己的手。

　　我上前打圆场，“放心吧，路易斯不是那么心狠的人，我送你们回去，明天就会有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