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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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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在天跐溜的把手缩回来，一边揉一边撇嘴：“你有病啊。”
周瑜坐在沙发上面翘起腿，一只手握着啤酒，另一只手在陈在天头上弹一下。
真是有趣的小朋友。
他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回顾过去，他也有过二十六岁，不是什么好记忆。如果可以和陈在天一样吊儿郎当贪生却不怕死，仔细想起来也不是太坏的事情。
周瑜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他问：“很少有人这么跟我说话。”
“那就说我不是第一个咯。”
他蛮不在乎的自己揉揉被周瑜弹痛的地方，如果可以，他也想像《大话西游》里面唐僧那样身骑白马，再罗里吧嗦毫无营养的告诉周瑜不要随便乱丢你的金箍棒，没有金箍棒也不要乱放你的手指，磕到花花草草真的很痛的。
抬头却看到周瑜的眼神。
他在他自己的眼睛里面看到过这种眼神。在他以为死去很久的何小玫又活过来的那个早晨，他在洗漱间的镜子面前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周瑜说：“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死在二十六岁。”
陈在天咧了下嘴，“你现在要杀我？”
周瑜却不答他，只问：“知道我之前是干什么的么？”
“不太清楚。”陈在天点点头说，“你知道我读的书不多的，大概就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走私越货，反正不是卖猪肉编草鞋的就是了。”
周瑜轻轻的噗笑一下，他说：“我不知道。”
陈在天斜着眼睛瞥他一眼：“我读书少你别骗我。”陈在天说，“总之你就是杀的人多死得也早嘛，虽然后面后人对你有蛮多误会，可是你不要这么自暴自弃呀，生命是美好的人生是可贵的……不要再为祸人间了真的。”
他试图说得很真诚。
听起来却又很好笑。
周瑜说：“你真的是很烦啊。”他说，“你有没有过什么大志向大理想？”
“没有吧。”陈在天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我整个人生都是意外，你来了之后估计就该升级为猎奇了。”
他站起来，绕过周瑜，推开玻璃门走往阳台。再回过头来周瑜依旧坐在原处喝酒，可惜他不会弹琴，不然倒是想看看周郎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神，三爵之后还能顾曲。
周瑜仿佛就是坐在一团迷蒙的日光当中，暖融融的光线在他周身打上一圈明媚的边线，也看不清笑意。
在陈在天看起来这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啊。又不会老又不会消失，天底下居然真的会有这么好的事。
陈在天说；“我这辈子过得挺随意的，我试过很多事情，当过养子以为有过一个家，当过乞丐流落街头发愁温饱，当过警察……专门抓你这种违法乱纪的家伙……试过很多事情，没有什么事情有大结果，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人生就没有遗憾。”
“一辈子。”周瑜哂笑一下。
如果真要在一个活了三十六年再死了一千八百年的人面前说一辈子的话，这一辈子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人生只此一瞬的笑话？
周瑜也站起来。
他却背过身。他的声音从屋内传到屋外。
“我以前以为我有过大志向大理想。”他慢慢的走开，“那时候我十四五岁，不懂凡事知不足有不为，到三十四五岁的时候反倒好一些。”
“然后你做了什么？”
“然后……呃，然后就死了。”
“那的确做得挺多挺成功的。”陈在天站在阳台上招招手，“理想这种东西真的和长得帅还有死得早一样，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