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札记》SylviaGreen

6、前史：历史的补遗者

　　大雪纷飞，当马玉麒再次踏上这片故土的时候，虽然依旧大雪，却已经物是人非。
　　想当初他十五岁便离家，现在已经十载。其间，他听闻马家被皇上敕封，然而不到一年时间，皇上又诛杀马灵儿，撤走马家的敕封。马家在一瞬间萧条了起来。
　　他走进一个院子，来到一个破旧小屋的门前。踌躇了一阵，终于敲了门。
　　屋内的咳嗽声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他才听到门栓打开的声音。
　　然后，一个年迈的妇人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内心一阵酸楚：“娘！”
　　年迈的妇人睁大了浑浊的双眸，看清了来人之后，她失声痛哭：“玉麒！真是你！真是你啊！”
　　马玉麒扶住了娘亲：“娘，爹呢？”
　　马老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丈夫：“自从灵儿死了之后，他便一病不起。我们灵儿如此乖巧的孩子，却偏偏不明原因枉死……”
　　马玉麒跟着娘亲走进了屋内，他贴心地关上了摇摇欲坠的门。想起童年时，他总是那样莽撞地推开灵儿的门，也忘了关上。
　　灵儿……
　　他忍住失去妹妹的悲痛，来到形销骨立的父亲面前，沉痛地说：“爹，不孝儿回来了。”
　　已经被病魔折磨得看不清人、物的马滕先，他听到儿子的声音，说道：“玉麒……回来了……就好……”
　　马玉麒握住了父亲的手：“爹，我带着你和娘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不要再回来了。”
　　马滕先嘴角裂开一个微笑：“好……好……”

　　五年后……
　　秦始皇东巡于沙丘，帐篷外戒备森严，完全没有人注意，一抹黑影掠过了驻扎地旁的树林。
　　秦始皇看着跟在身边多年的赵高，他道：“我饿了。”
　　赵高虽然跟随秦始皇多年，却一直不知道秦始皇已经变成了僵尸，于是说道：“奴才给皇上准备膳食去。”
　　说罢，他离开。
　　秦始皇看着赵高离开，不多时，他也走出了帐篷，他看了看四周，巡逻的士兵刚过，于是他一步步地走向帐篷后——奴隶休息的地方。
　　他看到一个个奴隶疲惫的模样，而那些奴隶有些基本上已经处于熟睡当中。他来到离他最近的一个奴隶身边，獠牙忽然出现……
　　哧……
　　血腥味掠过他的牙尖，他不停地吸食这可口的血液。
　　一会儿，他便感到一阵饱意，他放下了那个奴隶，唇边沾满了鲜血。
　　他没有看到，那抹黑影幽森的目光盯着他。
　　待秦始皇走进帐篷之后，赫然间，他发现一个黑衣人背对着他站立。
　　他忙吓了一跳，张口欲说“护驾！”，却被黑衣人的话所怔住：
　　“如果你敢开口，我可以保证在我死之前，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僵尸。”
　　秦始皇皱眉：“你是谁？！”
　　“做僵尸很开心吗？”黑衣人不答反问。
　　秦始皇没有回答。
　　黑衣人转身：“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选择死，还是选择做僵尸？”
　　秦始皇正色道：“机会已经没有了。现在的我，并不是人。”
　　黑衣人奇怪的目光闪现：“看来你并不想做僵尸。”
　　“再过没多久，我便会‘死’。”秦始皇说道，“我已安排好徐福替我准备出海。”
　　“徐福知道你是僵尸？”黑衣人问。
　　秦始皇说道：“没错。”
　　黑衣人沉吟：“就连你的亲信赵高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一个区区的徐福竟然知道。莫非……”
　　秦始皇露出老练的笑容：“当年我派他去帮我寻找不死仙药，他的确替我找来了。”
　　黑衣人震惊：“是徐福将你变成僵尸的？！”
　　秦始皇淡然地点了点头。
　　黑衣人震惊过后，又是狐疑：“为什么你这么轻易地告诉我？”
　　“因为我很后悔。”秦始皇说，“如果当初不杀死马灵儿，我现在就有机会死。”
　　黑衣人看着秦始皇。
　　“早先就有探子密报，有一个人一直跟着我们东巡的部队。”秦始皇说，“马玉麒，今日之事我饶恕过你，算是还马灵儿的债；我也希望你不要阻止我的‘驾崩’计划。”
　　“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将拖欠灵儿的还得干干净净吗？”马玉麒冷笑，“虽然我现在不够法力杀死你。但是只要有我们马家的人在这里，终有一日你会死的。”
　　秦始皇的表情变得怪异：“我期待着这一天。”

　　马玉麒回到家中之时，又开始下雪了。
　　妻子抱着刚出世不久的女儿，看着马玉麒回来，她问：“知道小妹的死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马玉麒点头。
　　“东东又开始调皮了。我带着女儿，不好管他。”马玉麒的妻子说道，“对了，女儿出世不久，名字还没有取好。你知道我书读得不多，你来取吧。”
　　马玉麒看着雪花纷飞，宛若悠扬的笛音。
　　“就叫雪音吧。”马玉麒说道，“马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