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一世平之》叶晓吾

3、调戏

　　林平之一马当先出了福威镖局大门，身后跟着郑镖头，史镖头等人。只听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得得”做响，五人早已纵马一气冲出了城门。林平之不欲惹人疑心，故仍像前世一样，先去了林中打猎，得了些野鸡野兔后便拨马转回。循着前世的记忆往劳德诺，岳灵珊二人藏身的小酒肆行去。
　　拍马缓缓前行一小段后，果然见到了那个酒招子，与前世一模一样。林平之遂回头朝众镖头笑道：“大伙儿都累了，前面有个酒肆，不如进去歇息片刻。正好我们打了好些野味，分出几只来，叫店家剥了，充做下酒菜。”
　　众人在林里奔走了大半天，确感疲累。此时听少镖头主动提出歇息吃酒，纷纷说好，当下簇拥着进了酒肆。
　　只见酒炉旁有个青衣少女，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脸儿向里，也不转过身来。林平之料这必是岳灵珊了，正要开口，内堂里传来几声咳嗽声响，走出一个白发老人来，赫然正是劳德诺乔装的萨老头。
　　见来了这么许多人，那老头一脸的褶子笑得跟朵快凋谢的菊花似的。林平之见了只觉面目可憎，几欲作呕。偏老头还热情的上来招呼：“客官请坐，喝酒么？”。
　　“不喝酒，难道喝茶么？”林平之心中厌烦，冷冷刺了一句，瞥看眼，不想再看劳德诺演戏，自寻了一处桌子坐下，吩咐：“先打三斤竹叶青来。”
　　转头又道：“史镖头，拿两只野兔，一只野鸡出来给他，好生做了，端上来我们下酒。”
　　劳德诺忙点头哈腰的说好。立刻转身扬声唤那青衣少女：“宛儿，打三斤竹叶青。再拿些下酒菜给爷们先用着。”说完，又朝林平之五人道：“各位爷慢用，我先下去把这野鸡野兔收拾出来。若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只管唤宛儿。”
　　那青衣少女听劳德诺叫自己，方慢吞吞的站起身来。之前坐着时，还不觉得，待青衣少女甫一站起来，众人才发现她身材竟异常高大，肩背宽阔，长手长脚，不说女子，就是寻常男子怕也不及。
　　林平之记忆中的岳灵珊纤细婀娜，何以这青衣少女身材竟如此高大？不由心中纳罕不已，莫非自己在梅庄地牢关押太久，连记忆都模糊了，竟记不清岳灵珊的相貌身材。
　　他这边还在疑惑不解，那边青衣少女已取了酒过来。虽然她一直低着头，但待她走得近了，众人还是将她的脸看了个一清二楚。只见她肤色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脸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丑。众人具都在心里一声叹息，有些可怜她。这姑娘生得这般模样，又在这样贫寒的人家，怕是不好许人家了。
　　唯林平之见了岳灵珊与前世一般无二的模样，倒是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太过多心，大概是事隔已久，记忆模糊，岳灵珊当时就是这般模样的，事情发展并未因自己的重生起变化。
　　不过这样就有些棘手了，原计划是让大家以为自己迷上岳灵珊婀娜的身材，但现在。。。。。。，他又望向青衣少女的背影，那句好一个杨柳小蛮腰在舌尖上转了好几转，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那青衣少女上完酒和菜后，又回到酒炉边坐下，背向众人。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群人正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她。
　　“劳德诺可真是个奇才，非弄这么个面具给他带。丑得简直惊天地泣鬼神，生怕人家注意不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暗示别人，咱俩有问题。就算你拿了嵩山卧底的戏份，身在曹营心在汉，也请稍微敬业点，提高点演技好不好？难怪岳不群早早的就把你给识破了，就你这三瓜两枣，也就林平之这种纨绔二楞子才会上当，非要跑出来英雄救美。”李锐面无表情，心里疯狂吐嘈。
　　是的，你没有看错，不是岳灵珊，是李锐，哦不，是令狐冲。至于为什么是令狐冲在这里乔妆打扮？
　　“伪君子！腹黑剑！一肚子的黑墨水，坏出汁儿了。自己好歹也是心理系博士毕业的高材生，楞是不顾剧情被他给忽悠到了这破酒肆扮女人。”想起当日岳不群义正言辞的样子，令狐冲就一阵无语问苍天。还好自己的金大侠脑残粉，笑傲江湖岳不群的伪君子事迹简直倒背如流，要不真得给他骗了。
　　“岳大小姐，真对不起，大师哥也不是故意抢你戏份的，实在是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拧不过你爹的大腿啊。”
　　“唉，不过这次来的是我，总不见得还会有人眼瞎了再调戏人吧。要是林家能逃过这一劫，我也不算白扮了回女人。”
　　“如果林家不被灭门，岳不群也得不到辟邪剑法，笑傲的主线是不是就变了。林平之上不了华山，那师娘不是得让我娶小师妹？天啦，岳大小姐撞了什么霉运，不是碰到练辟邪剑法的，就是碰到爱好男的。”
　　令狐冲在酒炉旁低着头，脑子里纷纷乱乱的，思绪就像跑马，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一旁的林平之耐不住了，他到这里来是有目的的，眼看天色将晚，再耗下去计划就打水漂了。
　　“不管了，丢人就丢人吧。连宫都自过了，还怕丢个把人。”林平之做完心理建设，烈士就义般走向令狐冲。
　　“姑，姑娘，在下福威镖局林平之，敢问姑娘芳名？”
　　？？？？？令狐冲脑袋上冒出了无数个问号，他这是------，被搭讪了？！令狐冲简直要感动得宽面条泪了，苍天啊大地，感谢菩萨，感谢主，最主要是感谢穿越大神，两世为人，他李锐也有被搭讪的一天。
　　不过亲爱的穿越大神，虽然我很感激你，可是你能不能换一个时候，换一个人来搭讪我？
　　当年看书的时候我确实很同情这位金大侠手下苦逼男配角NO.1的林平之同学。本来出身名门，热血侠义，妥妥的男一号配置，连戏份都是英雄救美的桥段。结果一朝被人算计，家破人亡，际遇坎坷，直接被逼成了反社会人格。同情归同情，就他后期的阴翳凶残，偏执悍戾，一般人真的承受不来啊。我只是个可怜的心理咨询师，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幸福来得太突然，我真的承受不来，放过我好不好？
　　还有林平之同学，以前只觉得你有点脑子有点二，没想到眼睛也有问题啊。
　　当然，令狐冲心里汹涌而出的吐嘈，林平之并没听到。他虽然鼓起了勇气来搭讪，但喜好这种东西真不是人能够控制的。饶是林平之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帝，也有些HOLD不住了。他眼睛不敢放令狐冲脸上，又不能偏开头，只得一个劲的往下看，装出一幅害羞的样子。
　　众镖头俱都大张这嘴看着林平之这幅思春的样子，不约而同的想到：“回家一定要把孩子们的审美教育提上日程。武功读书都可以慢慢来，审美有问题太要命了啊！”
　　令狐冲扭头看到众镖头一个个像□□似的瞪着眼睛张着嘴，差点笑出声来。他性子原散漫不羁，忍不住就想要恶作剧一把。遂用手指绞着衣角，扭了扭身子，羞答答的说：“奴家芳名李婉儿。木子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婉。娘说希望我像洛神娘娘一样。。。”后面似有些害羞声音低了下去。
　　令狐冲这一故做小女儿情态，愈发显得脸上疮疤丑陋不堪。林平之离得近忍不住倒吸了几可凉气，把头埋得更低。他这一低头，这才发现，令狐冲的手指修长，异常白皙。但这修长白皙不以一般女子的指如葱管。他的指骨比一般女子要大些，显得整个手骨节分明，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味道。林平之想了半天只想出”干净”二字来形容这双手的感觉。他想，他从来也没见过一双比这更干净的手。
　　“李姑娘，你的手真漂亮”林平之这回说得没有一丝凝滞。
　　令狐冲：“？？？？！！他记得岳灵珊当初是被姓余的调戏了，然后被热血青年林平之救了吧。怎么换成他，林平之从救人的英雄变成调戏人的登徒浪子！果真是人品有问题？！”
　　林平之见令狐冲不知在想什么脸上一阵变幻。他脸上本多疮疤，如此一变脸更显得脸上五光十色如打翻了调色盘。林平之只觉一阵气血翻涌，手再漂亮也架不住这一张脸。眼见此行目的已达到，甩下一句：
　　“李姑娘，记得我叫林平之，下次打猎我再来看你。”
　　说完忙不迭的招呼众镖头走人，众镖头只觉少镖头来去如风，这边还在说下次再来，那边已上了马。
　　“林公子，奴家会等你的。。。”令狐冲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恶心一把。跟在后头慢悠悠走的众镖头一听，立刻争先抢出门。
　　令狐冲眼见众人一夹马腹，跟有什么在背后撵似的冲了出去，忍不住叉腰大笑。跟我斗，小样儿！看我恶心不死你！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平之今天太奇怪了。令狐冲笑够了静下心来细细思量，才觉察这一切甚是蹊跷。
　　不是吧，莫非是自己的穿越动了剧情？不要啊，亲爱的穿越大神，你行行好。我就靠着《笑傲江湖》这书当行动指南呢。你要把剧情给改得面目全非，要我怎么活。不过，要改剧情也不是不可以，好歹给开点金手指啥的，总不能什么活路都不给吧，也太草率了。
　　劳德诺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令狐冲一个人神叨叨的对着天空自言自语。大师兄疯病又烦了，他摇了摇头。不过他本是左冷禅派到华山的卧底，令狐冲疯不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想毕，他又回了里屋，留令狐冲一个人在大堂里继续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