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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竹屋 ...

  •   热,热,怎么会这么热!这真的是七月末尾的天气么?传说中的七月流火在哪里啊。早知道这里这么热,打死我我也不来。
      临安骑在一匹栗色的马上静静的看着我,我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苦着脸看向他:“临安,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指指不远处的一座山:“这里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火焰山吧?”
      “这里曾经是个巨大的温泉,不过很久以前就已经干枯了,所以才会很热。”临安道:“再往里走更热。”
      这得是多大的温泉,最起码得跟一个湖那么大吧,只是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看着我前方滚滚的热浪直打怵,如果进去,会不会直接就被蒸熟了?想像着蒸的七分熟或者是全熟的本公子和同样全熟的临安骑着马嗑着瓜子聊着天,那是怎样一副场景,本公子大好年华还没过,不想这么快的和临安变成熟人。
      临安看着我的模样,嘴角竟然翘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你可以在这里等我。”“那你变成熟人了怎么办。”我道。
      “和谁?”他问。和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啊,我心道,算了,既然准备一起做过街老鼠,那么眼下就一起做个熟人吧。
      “没谁,我们走吧,这么大的一片地方快点走应该不至于全熟的。”嗯,顶多七分熟就是了。
      纵马驰过,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然不正常的人就会去不正常的地方,本公子我驰骋人间二十年,从未见过这么热的地方,也没有见过这么热的地方还长着莫名的植物。
      马匹刚开始还跑的飞快,只是后来也出现了蔫势,我看着参天的绿竹问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这些竹子都出现好一会儿了,等有空问问这是什么样的竹子,或许剜两棵回家种着。
      他从马上扯下一个包袱,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两件冬衣,蓝衣白袍,上面绣着浅色的花纹,不可否认的好看,可是....“你是嫌我们太生了,早些变成真正的熟人?”
      他扔给我一件:“一会儿穿上。”我瞥瞥手上的冬衣,感受着这比三伏天还要三伏天的热度,感慨,究竟是他脑子不好使,还是我身体有问题?
      只是又走了一小会儿,扑面的凉意便让我打了一个寒战,好像是直接进入冬天了,这个地方,真他奶奶的神奇。
      我一边忙着将冬衣往身上套,一边想住在这里的人该是有多么的变态。
      临安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我顺着他的目光也将自己打量了一番,并且也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本公子果然玉树临风穿什么都帅。
      我盘算着以后再去找姑娘是不是得穿着这件衣服,看了看身边的临安,我暗自下决心,以后找姑娘听曲,打死都不能和他一起。
      策马继续往前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走到了竹林的尽头,那里有一座看起来比较古老的竹屋,上下两层大约有七八间的样子。
      临安将马拴好,我们徒步走进了一会儿,才听见有悠扬的声音盘桓,只是声音比较小,似乎是隔了什么东西听不太真切,却也可听出乐曲中含着的哀伤,依据我多年混迹的经验,奏乐的应该是个姑娘,这件乐器是箜篌,而且听这声响,这竹屋必定不止眼前的几件,应该还有密室什么的。
      临安走到屋前扣了扣门,接着乐声戛然而止,临安就要去推门,我本来想让他等等,人家姑娘的房子怎么可以就这么随便的进去,万一姑娘正在出浴睡觉什么的多不好,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得对人家负责,若那个女子很好还好说,可若是她一不小心是个母夜叉之类的可怎么办。不过看临安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不大有问题的。
      我随着他进入房内,便见一个女子背对着我们端坐在背门的窗前,长发委地,倩影窈窕。
      大凡住在这么神秘的地方,或者是隐世的高人,或者是伤心的女子,总归要穿一件要么飘渺若仙的白衣,要么神秘无边的黑衣,这样就很能显示出他们的与世不同,顺带增加来人的恭敬感或是恐惧感。
      眼前的这位姑娘就很是应景的穿了件黑衣,坐在那里留出个影影绰绰身姿袅娜的背影,很是符合气氛。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略微有些紧张,我思索着要不要先打开僵局说句初次见面恭喜发财之类的句子?
      我还没有说话,临安便从怀里掏出一件暗器往那黑衣女子身上扔去。
      乖乖,他不会是来行刺的吧?这里这么古怪,他自己的伤还没还,他是不准备要命了么?那至少也得跟小爷我说一声啊,我可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的,他之前说要到这里见一个人,可没说要到这里杀一个人啊。
      我迅速的做好拼命或是逃跑的准备,临安却握了握我的手,朝我摇摇头示意不必紧张。我抬头看向那女子,却见暗器正打在女子身旁的木板上,那暗器,正是先前我从他身上取下来的那枚羽刃,他是什么时候把这羽刃收藏了的?
      “她伤你了?”声音清冽动听,却是冷冷的不带温度,像极了外面竹林里的寒气,我很是庆幸现在还没有脱下冬衣来,不过听了她说话,我忽然觉得她的背影有些熟悉。
      “你让她去的?”临安问,声音也是冷冷的,我怀疑应该跟这里的温度有关,不知道我说出来的话会不会也是很冷的语气?
      “我并没有让她伤你,只是让她保护杜闵冉。”女子道,我觉得这话有一丝解释的意味,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连解释起来都是这么的生冷。
      “现在不必我带他回来了吧。”临安道。
      “云皎,此次确是他说让我找你去捉他的,正如你欠了我的情一般,我欠了他情。”云皎,原来都知道他的名字啊,还跟我说什么忘了。
      临安道:“那这样说,在什么地方动手也是他选的吧。”
      “自然,他会模仿我的笔迹。”
      “嗯,我早该想到,若不是你在他身边,便只有如此了,否则你不可能知道他的确切位置。”临安道,语气中有一丝释然,显然之前他很是困扰这件事情。
      我坐在凳子上看着外面的竹子听着他们的对话,原来临安去刺杀杜闵冉这件事是杜闵冉亲自授意的,并且在哪里打架都是他亲自授意的,难怪每次他都那样有恃无恐,死小子,还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被人追杀的无奈表情,下一次见到他我一定扒了他的皮,要不然让他陪我精神损失费也可以,毕竟么,扒了他的皮对我来说貌似没有什么好处。
      我转过头看向临安,却见他并没有露出什么被耍了的表情,他从浙舟一直追到青州,一路上不知被杜闵冉那家伙耍了多少次,现在竟然黑能保持这么淡定,我很是佩服。
      “你不生气?”清冷的语气问出我也想问的话。
      “我只答应帮你做三年的事。”临安道,言下之意是既然你让我这么做我自然就做了,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没有什么好气的。
      其实我很是好奇他究竟是少根筋还是缺心眼。
      女子沉默了半晌忽然站起来转过身来,我好奇的看向她,却在看清她面容的时候叹了一口气,虽然长得还是清秀,却是不怎么衬得上这样一副身段,而且这副面容我陌生的很,心下很是失望,不过世上哪有如此容易的事情。
      她看了临安一眼刚要说话,却在瞥见我时怔住。
      没道理啊,我又没见过她,她总不会是找我算账吧,难不成是看上我了?嗯,虽然对于这个解释比较通顺并且比较能令我接受,但是她既然能看着临安面不改色,难道能看上我?
      我看向她的眼睛,里面很黑,不似临安那般黑的深沉,像是不可见底的深渊,她眼中的黑,是一种空洞的黑,但是她显然不是瞎子。
      我朝她笑笑:“姑娘好。”她愣着看我半晌,眼中翻起波澜,半晌后慢慢平息:“你是谁?”
      其实我应该知道的,她看着我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便说明,他见过的风如雨是三年之前的风如雨,可惜这副面容却不是我要找的人。
      临安看了看她然后又看向我,我微笑着看向她眼睛一眨不眨:“在下风如雨。”
      她脸上忽然恢复了平静:“你不是他。”
      我没想到她竟然用如此肯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我心知就算她不是我要找的那人,但也必定是及其熟悉哥哥的人。
      “你怎么就敢如此断定我不是呢?也许是多年不见所以你忘记了呢。”我道。
      “也许吧。”她语气不再是那般的冰寒,反而透出一股浓浓的疲惫:“云皎,这是最后一件事情,无论你完不完的成,以后皆不必再来找我了,从此我们,互不相欠吧。”
      临安看了看我:“好。”
      黑衣女子向临安描述此次要去刺杀的人,我坐在一边,细细回忆着当年的每一个细节,可是正如她说的,我不是他,所以,我根本不能知道,究竟是怎样一回事,眼前的女子又究竟是谁。
      我看着屋里简单的布置,朝着已经谈完事情的女子一笑:“能让我看看刚才你是在哪里弹得琴么?”
      黑衣女子并不理会我,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淡淡的道:“你既然不是他,那就没有必要扮成他,即便是你扮一辈子的别人,那也终究不是你。”
      “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若是找到事情的真相,我自然会做回我自己,可惜姑娘却不愿意相告,我也只能继续扮着这个样子了。”我做无奈状。
      她坐在那里继续不动,像是早已融入环境中去了,若不是之前和她说了那么多的话,我肯定以为她是个雕像。
      看来不下点狠药是不行了,我道:“你知不知道风听雨有个妹妹?”我指着自己:“那个妹妹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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