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檀木香

4、第四章礼物

　　亚历山大懒散的趴在门前，车停了下来，一行人从车子里陆续走了下来，迹部掀开外套，随意的扬起朝身侧扔了过去，管家山置慌忙伸手接住了外套：
　　“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亚历山大迅速的跳起，越过了石阶朝着迹部跑来，迹部伸手拍了拍它的头，然后伸手指着身后的灵雉：
　　“看看，你的朋友回来了。”
　　亚历山大已经从当年矮小的模样一跃而成成年的健壮犬，想着以前几人和亚历山大嬉戏的模样，灵雉的脸庞多了些神采，轻轻的伸出手唤了出来：
　　“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从迹部的手掌心处抬起头来，看向灵雉，黑色的眼球静静的注视着灵雉，许久，摇了摇尾巴，也仅限于友好的摇了摇尾巴，并没有朝灵雉走来，灵雉的眸瞳微微一暗，伸出的手有些僵硬起来，面色也变得有些木讷：
　　“它已经忘了我。”
　　犬便是极通灵性的，六年对于它来说完全没有影响，至少对于它友好人的气息一直保留至死吧？只是现在呢……或许并不是它忘记了她，而是灵雉的心从六年前就变了，变得扣上面具，变得再也摘不下面具了。是她变了而已。
　　“不过是只狗而已……本大爷记得你，就够了。”
　　对于迹部一向自以为是的话，灵雉扬眉：“这么说，看来你比亚历山大记忆力要好很多啊！”迹部扬起下颌，低俯着灵雉的脸，只见她的脸色放松了些：
　　“你觉得这种不华丽的语言，本大爷会在乎吗？走吧，和本大爷一起共进晚餐吧……”灵雉看着迹部的背影，或许，眼前的这个嚣张跋扈，自恋到不不行的少年，还是六年前的那个少年吧？灵雉侧头看向桦地，突然觉得好像又走进了六年前的那段时光，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将凌乱的记忆从存储库里抹去，然后笑着重新开始？是可以的吧？
　　高脚杯盛着的液体幽幽的泛着醉人的红色，烤牛肉的色泽恰到好处，连刀叉的摆放一丝不苟的摆放整齐，桌子中间硕大的餐桌上摆放着各色的蔬菜佐料。忍足端起酒杯摇晃了里面的液体，带着醇香四溢：
　　“灵雉，这个是迹部压在箱底的存货……”
　　迹部举着酒杯在空中扬了扬：“沉醉在本大爷的美酒中吧，跟着本大爷一起冲向全国大赛吧！”
　　灵雉一愣，侧头看向众人露出希冀的神情，忍足压低了声音在灵雉的耳边响起：“网球呢。”
　　网球吗？脑袋里莫名的闪现出那个少年的模样，迹部的声音在身侧传来：“灵雉，来本大爷的网球部，啊嗯？”看着迹部自信的神情，灵雉的脑袋里却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统江湖这四个字，迹部的话语真的好像是一统江湖的口号啊！嘴角微微上扬，灵雉端起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仰而尽。
　　这种喝红酒的方式，真的是浪费呢。忍足不觉在心里暗暗吐槽，灵雉放下酒杯，看向迹部：“网球？挺有趣的呢。”
　　盘子里的烤牛肉散发着香气，樱花酱团子吃多了，现在看着牛肉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轻轻的用叉子叉住了蔬菜佐料里的胡萝卜，然后塞进了嘴巴里，即使想要毫无声音的将它嚼碎吞进肚子里，却还是在静悄悄的桌面发出的咯吱的声音。
　　竟然喜欢吃胡萝卜，真是个怪人呢，还发出这样咯吱咯吱的声音，让我感觉自己在和一只兔子共进晚餐。忍足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吐槽起来。
　　凤长太郎却已经将自己的盘子递了过来：“灵雉我的牛肉都切好了，你吃我的吧，你吃胡萝卜是因为觉得切牛肉很难吧？一开始我也是这样的，不过我吃的是蕨菜哦。”
　　宍户扫过长太郎一脸认真的模样，说的好像都没有关系吧？宍户一直举着盘子站在灵雉旁边，灵雉将自己的牛肉递了过去：“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长太郎伸手挠了挠头发：“凤长太郎，你叫我长太郎就好了，哎……你的头发真的好长啊，男孩子养这么长的头发我第一次见，你长的真的像女的唉……”长太郎还在死死的纠结着见面的第一印象，宍户已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长太郎，这样总说一个男人像女人的话，是很没有礼貌的！”
　　“是，宍户前辈，灵雉……对不起！”长太郎飞快的弯腰90°道歉，灵雉吓了一跳，也飞快的站了起来：“没关系，我一点都不介意。”
　　被训了的长太郎乖乖的坐在宍户的身边，切着一整块的牛肉。本来没打算吃牛肉的灵雉，慢慢的嚼了一块，一块不吃的话好像有些对不起长太郎的好意，是叫长太郎吧？
　　晚餐接近尾声，喝了些红酒的灵雉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看着餐盘上的胡萝卜，真的没有阿米大叔家的胡萝卜一半好吃。吃到后来，话明显的多了起来，餐桌上也有些交谈声多是围绕着灵雉，对于一个从乡下回来的受到迹部重视的穿着和服拥有像女孩一样长发的少年真的有很多的方面想要去了解。除了慈郎，在吃完饭以后，趴在桌子上小憩着，虽然对与灵雉，他也很好奇，可是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然后他败给了睡觉。
　　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和同龄人随意的聊着天，她聊着他们不知道的东西，而他们聊着她不了解的事物，然后一切都变的新颖起来，是不是很少与人交往，所以封闭了那颗心不知道要如何去交往，自己是渴望这样的生活吗？还是封锁久了的心只是恰好需要一些浇灌呢，没有心机，没有忧伤，全是一些年轻的鲜活的生命在绽放，青春，大抵如此，在单纯中发芽。
　　忍足拿出一本粉红色封面的书递了过去，灵雉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忍足指着扉页上字：
　　“《悲伤度不过冬季》是最近风靡的一本言情纯爱小说，作为礼物，嗯，送给你了。”灵雉有些愣神的接了过来：“送给我吗？”忍足点头：“虽然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结局没有在一起，但是交往的那段时光……真的很浪漫。”
　　灵雉看着忍足的神情：“是……吗？”
　　向日探出头扫了一眼封面：“灵雉，你不要被骗了，这本书他已经看过了，绝对不是本新书，你连送人礼物都这么抠门吗？欠我的果汁钱什么时候才要还给我？”
　　忍足一脸认真的看向灵雉：“事先看一遍是为确定好不好看……”灵雉的手心抚过小说的封面暗暗的吐出了几个字：“我知道，谢谢。”
　　向日送的是一枚羽毛书签，放在忍足送的书里竟然是格外的搭调，宍户送的是护腕，慈郎睡着了，桦地在慈郎的包里翻了半天掏出一捆用红绳子绑住的慕斯点心棒，灵雉接了过来，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嘴角，泷荻之介送的是一个手表。
　　灵雉的手已经被堆放的满满的，心口的感情莫名其妙的泛滥，耳边响起了钢琴曲，灵雉听不出来是什么，只是这样的轻柔，又这样的活泼，侧头看见桦地和长太郎四手联弹，就像是夏日里的风吹去身上的浮躁，抚平那个敏感的心，这样的夜好像有些不真实起来，这些家伙，是以后要在一起的同学或者是朋友？
　　一曲弹完，灵雉觉得心口飞扬，却见长太郎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侧头看向桦地：“不是事先练好的吗？其中弹错了四个音，滑错了三个音……还有……”
　　桦地亦是大汗淋漓：“我……紧张……”第一次在弟弟面前弹钢琴真的很紧张啊！长太郎听他这样说，立马攥着他的手放在钢琴上：“那再来一次，放轻松……”
　　声音未落，只听首座上的人传来一声啊恩的声音：“都送礼物，那压轴的便是本大爷了，桦地灵雉，收到本大爷的礼物应该倍感荣幸，感到幸福的就要死去了吧？”
　　灵雉抬头看向迹部，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即使隔了数重的时光，还是如初见一般，你站在高高的楼梯上俯视着众人，透过纯白色的大理石看过你的眉眼，这样的朦胧与寂寞，就像是在岁月的长河里见过无数次的模样。
　　恍惚中，迹部已经朝她走来，灵雉微微抬起头，影子重重的叠嶂盖住了迹部的面容，只觉脖颈一凉一沉，灵雉低头看去，是一串钥匙，大小不一，颜色各异，至少有五六十把，挂在脖子上，像是做门锁生意的，钥匙间碰撞琳琅清脆的声音，迹部无数次随意的半搂住灵雉的肩膀：
　　“这是迹部家的钥匙，你想要打开哪一扇门，只要你愿意……啊嘞，你的表情是感动在本大爷的华丽礼物中？喂……你的表情实在是太不华丽了……”
　　“喂，小景！”
　　孩童的灵雉半趴在迹部的大门前，迹部扬眉：“啊恩？不要用喂来称呼本大爷！”灵雉跟在迹部身后一手拽着自己的哥哥：“小景，这里是你的家啊，真的好大，这么多门，门里面藏得是什么？宝藏吗？”
　　迹部伸手打了个响指：
　　“里面藏着什么当然只有本大爷知道了！ne, kabaji？”
　　灵雉咬着自己的手指满眼泛光的看着迹部：“小景，你有钥匙吗？让我看一下吧，就看十个门好不好？好不好呀？”
　　“别做出那种不华丽的动作……本大爷明天把钥匙拿来让你看个够……睁亮你的眼睛！”
　　只是明天，没有了明天，是夜，你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灵雉看着迹部的脸，将脸靠在迹部的肩头，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小景。”